那么,自称“唐十三”的唐居易会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为了战力爆表的开挂少年吗?
当然不会。
所有的对于芈清月以及她身后势力的试探,全部来自于唐居易的观察。
在与“唐”达成一致之后,二者的意识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互割据,反而是水乳交融,成就了如今这个全新的意识个体。
唐居易仍旧是唐居易,他有着二十年来的所有人生记忆,但是在同时也拥有着“唐”的全部特质:绝对利己、桀骜自负、恐怖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
这就是那个带着兔子面具的男人所想要看到的一个理智和自负的完美综合体,同时拥有着漠然的残忍和微薄的底线。
在记忆整合之后,唐居易明白了很多。这种感觉很奇妙,可以说是他算计了自己,也可以称作他被自己算计,一种混杂着喜悦和愤怒的复杂情绪也的确困扰了他一段时间。
但是在芈清月离开房间的五个小时之内,唐居易已经彻底地消除了这种外在情绪的影响。
对于唐居易的想法,可以总结为四个简单的字既往不咎。
不论是主意识也好,次意识也罢,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全新的个体,那么再纠结于以往的得失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从自身出发,抛开情感的因素不谈,这对于唐居易来说其实是一个绝妙的成长。
这就是绝对利己和绝对理智:只从纯粹的利益角度来看待事物,不沾染情绪的波动。
而在解决了自身的问题之后,唐居易也是迅速构思好了一个计划。
首先从四周环境来看,房间的四面墙壁中有一面的构造和其他三面有着些许的差异,因为灯光照射在墙面材质上的反射程度不同。因此,唐居易很快联想到了“单向玻璃”的可能性。
做为审讯室而言,除了和“被审讯者”面对面的角色之外,理应是有着另外一个站在局外视角的观察者,来对于整个审讯的过程进行记录和分析,而这种行为只通过摄像头的记录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很大几率会有着单向玻璃的存在。
考虑到这一点,唐居易便已经假想出了一个未知的“观察者”,并从这一点着手开始准备。
第一步,就是制造出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外在表现,来为“超维度的使者”身份进行铺垫。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一点言语上的谎言配合着某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足够。考虑到暂时暴露自己的储物空间还没有必要,于是唐居易便打算从芈清月入手。
对于疼痛的忽视只需要暂时切断和身体某一部分的神经链接就能做到,而这一点对于“唐”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因为他对于身体和意识的控制力远远凌驾于唐居易之上。
而对芈清月的“白色利刺”的分析,则是通过纯粹的观察得出。经过几次被穿刺的体验之后,唐居易已然是发现了那白色利刺的行动规律,也就得出了必须通过接触介质来蔓延的结论。
先前芈清月收回利刺时,唐居易也曾看到那些东西缓缓收敛回芈清月的体内,也就有了两种判断:
1这是一种类似法术的特殊能力
2这是一种伴生组织
而在被穿刺时,唐居易也有注意到自己并没有流血,但是生命值却流失得格外迅速,加上排除了芈清月是超脱者的可能性,自然就得出了更接近现实常理的结论一种意念操控,可以通过吞噬来回复能量的伴生结构。
至于本体弱,则是通过对芈清月的行为举止以及穿着看出。如果说她的身体素质极为恐怖,那么理论上不应穿着这种严重束缚身体行动的西服,以及那黑色的高跟鞋。加上芈清月走动的速度也符合一个正常年轻女性的标准,所以唐居易也是做出了判断。
在芈清月第二次返回这个房间时,唐居易也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和唐居易视野盲区之外的某个位置有着短暂的交流,所以更是坚定了最初对“观察者”的猜测。
所以,唐居易先是一反常态地自称“唐十三”,又给自己捏造了“使者”的身份。加上对痛觉浑不在意的模样,更是为他“将这个身躯作为物质载体”的说辞提供了佐证。
配合着对芈清月能力特质的精准判断,又一脸轻松地点名了“观察者”的存在,唐居易成功地在芈清月和外头那个未知的人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虽然其中疑点重重,但是他们必然也会考虑一番。
为什么要自称唐十三?只是存粹因为“十三”比较具有纪念意义,而别的什么“唐二狗”也不是很应景而已。
回到现实,成功达成了目标的唐居易仍旧是在看着芈清月肆无忌惮地笑:
“喏,有人发话了。”
芈清月看向了那一面被唐居易怀疑过的墙壁,随后才冷冷地转过身去,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而那些贯穿了唐居易身体的利刺,也是尽数收回。
此时,先前那道声音再次通过房间内安装的传声装置响起:
“唐先生,我承认你说的内容很具有诱惑力但是出于谨慎的考量,我们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
面对对方的质疑,唐居易并不紧张,:
“照我看来,你们有这样几个选择:第一,怀疑我所说的内容的真实性,然后试图用那些毫无意义的折磨手段企图从我的嘴里撬出一些微乎其微的信息。第二,用你们的科技来尝试直接从我的脑海内获取你们想要的东西。第三,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来进行一个没有风险的合作。”
那声音的主人仍旧在试探:
“按你的说法,第二种方式似乎也是颇为不错的选择。”
唐居易一脸轻松地笑了笑:
“是啊,前提是这个身体的脑子里有信息我说过这不过只是一个物质载体,其中的内容可能比你们现有的信息储备要更为浅薄如果你仍旧持怀疑态度,你大可以试一试,但是我可能会失去继续合作的兴趣。”
这一段话完全就是在赌。唐居易赌对方不敢确保一定能够强行获取信息的心理,用高风险低收益和无风险高收益作为对比,加重了对方的疑虑。
过了十秒钟,那道声音才再度响起:
“合作的内容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唐居易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我给予你们信息和物质,而你们则给予我一个在这个世界内立足的机会。”
说到这里,唐居易看向了对面的芈清月:
“劳驾,能不能帮我把右手的镣铐打开?”
芈清月皱了皱眉,刚想拒绝,便听到了传声装置里的指令:
“给他打开吧。”
愣了一下,芈清月还是遵照着指令解开了唐居易右手的镣铐。
甩了甩手,唐居易也没有废话,直接用自己右手上的血作为颜料,在桌子上绘画起来。
“我知道你们人类向来被疑虑所束缚,所以我会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一边说着,桌子上一个圆形的法阵也是逐渐成型。
唐居易神色平静,将右手放在那血绘的法阵上,随后轻轻盖下,再抬起时却是出现了一颗造型怪异的十厘米长的金属子弹。
这颗子弹上绘制着奇怪的纹理,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微光,让桌对面的芈清月都是眉毛一挑。
唐居易微微一笑,将这颗子弹推到了芈清月的面前,同时说道:
“这是我的诚意就像我所说的,我可以给予你们那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信息和物质,至于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当然可以判断。”
这颗子弹,正是来自翰方物的储物空间内的一颗附魔弹药。
什么法阵,什么鲜血绘制统统都是幌子,只不过是唐居易用来掩盖自己使用储物戒指的一场戏而已。
他选择了用这样一颗附魔子弹,去骗取对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