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孝武帝太元年间,前秦苻坚肃清北方以后,决心调集百万大军,乘势一举消灭东晋,统一整块中国版图。
结果却被谢玄、谢石率领的东晋军队给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某日,被逼无奈之下,走投无路的苻坚只好登上寿阳城头,亲自观察对面晋军的具体动向。只见敌军营帐鳞次栉比、星罗棋布,骄兵悍卒摩肩接踵、杀气腾腾。
见状,苻坚心下大骇,竟是把远处八公山上的草木,恍惚间都给看成了晋军部队,赶忙惊慌失措地朝自家兄弟说道:“此亦劲敌也,何谓少乎?”
这,就是成语典故‘草木皆兵’的由来。
至于此时此刻,林图的神态形象,则非常符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组再也恰当不过的形容词。
近乎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林图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某些未曾发觉的细节。
尽管自己的异能觉醒、是有关身体增益这一方面,但是林图并没有那种信心,认为能将一匹高头大马轰成四分五裂的家伙,自己便可以毫发无伤地抵御下来。
拜托,您这种降维打击……是否有点过于无耻了?!
林图暗自在心底默默地疯狂吐槽着,浑然不觉自己方才是以何种手段,对付威逼的羽林郎同志……
盛夏的微风裹挟着刺鼻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旁边一条用作灌溉的小河泂泂流淌,不远处半空中盘旋着的麻雀们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但却唯独不见那位神秘偷袭者的踪影。
仿佛对方一击不成,遂即刻远遁而去。
时间不等人,林图并不会由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敌对应召者浮出水面,并且采取阻击自己的行动,便因噎废食、不敢前进。
脑海中思绪飞快运转,林图转瞬间便罗列出了许多种可能性,又在数秒之内一一否决。他就像一台执行分辨命令的精密仪器,不断重复着枯燥而又乏味的刚性判断。
没费多少功夫,林图原本稍显忐忑的面庞、遂变得逐渐缓和起来。
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林图悄然绷紧浑身上下的全部肌肉,如弯曲的弓臂一般、借着田垄掩护飞快奔走。
此次的任务难度为壬等,林图相信,其难度总和除过环境本身、所带来的一些困难以外,肯定还要加上敌对选手的具体实力。
所以说,对方手中的那杆重火力武器,既然具备了自己无法抵御的强大威力,那么……势必会在其他方面有所欠缺。
比如使用次数、使用间隔、制造材料等等等等,要不然……一杆巴雷特却拥有着加特林的击发速度,自己直接可以干脆了当地白旗认输算了,那还玩个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图在田野间兔起鹃落,紧绷的肌肉内部、充沛异能欢快涌动。
如狡黠的羚羊一般起起伏伏,身形比鬼魅还要扑朔迷离,林图丝毫未曾放松心神、不敢有一丝大意。生怕对方抓住自己思想抛锚的空当,瞄准之后狠狠来上一发。
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奔跑,基于自身的任务要求,林图料想、对方必定也不敢在普通人面前,露出些许端倪。
既然如此,只要自己返回W县县城的范围以内,亦或者钻入某个人声鼎沸的地方,那么也就代表着、安全于之已经近在咫尺。
双手用力一撑,攀过某个杂草丛生的小土包,正当林图准备再度加速之际,心头突然警兆顿生。
来了!
就在自己的左后方!!!
来不及多想,林图就地一滚、翻身跃入旁边的小河之中,河水算不得多深,林图双手都深深地埋进淤泥内部。
“轰!!!”
猛烈爆炸掀起了大片草皮,如雨点一般纷纷扬扬、簌然落下。各种泥点土块‘噼里啪啦’砸向水面,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当真清脆好玩得紧。
默默承受着泥土石块所带来的‘点穴按摩’,林图顾不得清理其他杂七杂八的小麻烦,赶忙三下五除二爬上河岸,后背紧紧地贴在岸边土坡内侧。
双眼死死盯着那声巨响传来的方向,林图心底大致估算了一下、同上次袭击之间的相隔时辰,情绪当即大幅度缓和下来。
看来……自己的原谅色异能、不仅能对各项身体素质提高增强,也可以显而易见地使第六感得到提升。
既然敌对应召者、已经被自己遥遥甩至身后,那么接下来的举措,就应该更加大胆粗放一些才对。
得悉对方大概位置的林图,头脑思维也逐渐变得灵活起来。他并不如何惧怕彪悍强大、勇猛恐怖的敌人,但却对那种悄无声息、默默潜藏于暗处的对手敬而远之。
前者就像一头雄狮,即便再如何与世无敌,倘若只要细心研究观察的话,终有一日、也总会被自己找到其弱点所在。
但是后者……却如那毒蛇一般阴狠狡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令人始料未及的酷辣杀招。
哪怕林图再怎么做好应对的万全之策,也没有百分百的自信决心,去完好无损地将其抵挡下来。
藏在土坡身后的林图深吸口气,双方都没有了退路可走,殊死决战迫在眉睫。但是对于此前的心理博弈,林图自忖……他还是有那么一些小手段的。
放马过来吧。
……
微风刮着周遭的麦穗搔首弄姿,一缕穗条好死不死地在鼻孔外围打转儿。青年强自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狠狠揉了揉鼻头、以作缓解。
对方可是个头脑发达、四肢更特么发达的怪咖,青年不想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暴露出任何不利于自身的拙劣马脚。
“妈的,就剩一发弹药了啊……”
青年眼底掠过一抹极其浓重的懊恼之色,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应该给他来个‘三花聚顶’,将其连人带马、统统全部轰成肉沫。
舔舐一遍早已干裂开来的嘴唇,青年摇摇头,遂不再多想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现在满脑子、仅充斥着这样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才能万无一失地,将这最后一枚弹药,优雅地送入对面那个小屁孩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