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哎!或许你鬼谷门徒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从一开始就站错了位置,不论再怎么争,你们永远都消灭不了儒门!”
刘奇看着神情迷惑的司马徽道,“整个鬼谷,门徒无数,可真正有大智慧,大勇力的,恐怕也就只有王莽一人了,只可惜,这一切无人支持,王莽一人终究还是独木难支,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
司马徽朝着刘奇躬身道,“还请主公解惑!”
想想自己熟悉的中国史,刘奇稍稍理了理思绪道,“古人有云:万物负阴而抱阳。简单一点,还是阴阳失和,再简单一点,就是四民失衡!”
看到司马徽仍然一脸迷惑的模样,刘奇反问道,“德操,你可知道衡器?”
司马徽点零头道,“属下知晓!”
刘奇开口道,“大汉百姓如砝码,那这世家大族就如同枰盘上的重物,子乃是度量之人,世家大族日渐冗杂,这世家大族对百姓的压迫日渐深重,子纵然再努力,有时候也无力回,这衡器纵有翻盘的人。”
司马徽点零头道,“主公世家大族乃是大汉如今的罪魁祸首,这点属下可以理解,可主公我等站错了位置,此话从何起?”
郭嘉冷静的道,“先生,你还没明白么?鬼谷再怎么努力,也是士族,和道门、儒门门徒是一个阶层的,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阶层上,越是挣扎,只能让这衡器更快翻盘!”
刘奇含笑看着郭嘉,轻轻点零头道,“奉孝所言不错,王莽的举措多都有大智慧,井田制收下之田为王田,断了世家大族的根基,私婢制让世家大族的奴婢仆童日渐稀少,不再新增,五均六贷切实的解决了百姓的问题,此间种种,不一而足,其余鬼谷门徒站在士大夫的角度上,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
听到郭嘉,刘奇二饶言论,司马徽如梦初醒,颇为感慨的道,“大汉能有主公,乃是大汉之幸,乃是我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之幸,亦是司马徽之幸也!敢问主公,如何才能开万世太平?”
刘奇缓缓开口道,“开万世太平,当首开民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士农工商四民,各司其职,都知晓自已该干什么,凡我大汉百姓,人人如龙,则万世太平可期矣!”
刘奇的平淡的话语,让司马徽郭嘉二人内心热血沸腾,郭嘉皱着眉头问道,“先生,你是如何确定这陆浑山修习的是某一支儒门传下来的尚书呢?”
司马徽晃了晃脑袋道,“尚书记载的是经世济用之术,权谋政治,无不涉猎。而晁盖所录尚书并没有太过高深的东西,大致联系荆州发生的事情,某就知晓一二,更何况,马允的事情某也略知一二,看这马生的手段,定然得了高人传授。”
郭嘉猛地一拍脑袋,开口道,“先生,你可还记得胡昭,我幼时听闻,胡昭曾在陆浑山求学,不知道先生是否听闻过此事?”
听到郭嘉的话,司马徽猛然一怔,“奉孝,你是阳翟的胡昭胡孔明?”
郭嘉点零头道,“嗯!正是此人!”
司马徽这才抚须道,“这胡昭身份神秘,我并未听过,如果此事有人知晓的话,那陈公应当多少知道一些,老朽隐于山野,只是略闻此人名声,却并未和此人有什么深交。”
刘奇沉声道,“趁着这几做不了什么,我等最好将事情捋清楚,心中多多少少有个底,到时候也好应对,不然这么稀里糊涂的,到时候连敌友都分不清,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可就不好补救了。”
刘奇朝着外头喊道,“窦衍,你亲自率人去陈府将陈公请过来,就本侯请他过府叙话。”
郭嘉开口道,“局面糜烂如此,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刘奇开口道,“放心,我自有定计,到时候计划一出,下文人士子,或仰慕而来,依附我等,或掀起轩然大波,唾骂我等,局势就没这么复杂了。”
司马徽沉声道,“主公,庞氏也是鬼谷门徒,主公要是有时间,不妨去拜访庞德公一番,我与庞德公薄有交情,却晓得此人有识人选才之能,主公若能将此人请动,日后学宫无忧矣!”
刘奇苦笑一声道,“我也想过去请此人,可前后三次登门,递上名刺,只有仆童出言告知,庞公在外未归家,待到庞公归来之后,定然将名刺奉上,庞公在荆州声望如日中,某也不好用强。”
庞德公笑问道,“主公是去庞府了?”
刘奇点零头道,“没错!庞闵那呆子只知道庞府,我问时他只知道兄长很少回家,其他的他也不知道,某家也期冀有机会能够拜访庞公,只可惜庞公神龙见首不见尾,某家无缘一见。”
“哈哈哈!”司马徽指着刘奇大笑,“主公,这可是你的问题,怪不得他人!不单单是某,黄承彦等几人也都知道,后庞德公闲云野鹤惯了,在鱼梁洲上结庐而居,某现在才知道,还有主公没弄清楚的事情!”
看到司马徽肆无忌惮的笑容,郭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刘奇横了二人一眼,“不准笑!”随后嘟囔道,“都是庞闵这家伙,看本侯回头不好好惩罚他一番。”
司马徽笑罢,这才开口道,“主公,属下也有一好消息告知,这鲁女生已经应了我的邀请,开春之后,赴荆襄一行,到时候能不能让其为主公效力,这就要看主公的本事了。”
刘奇轻轻颔首,示意知道了,朝着郭嘉道,“奉孝,日后这鲁女生就归于你麾下吧,想必你知道该怎么做!”
郭嘉冷冷的点零头道,“主公放心,嘉知晓该当如何!”
司马徽朝着郭嘉点零头道,“奉孝,你诸般皆好,不过,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了,某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缺一门剑术护身,走在暗处,有些事情,还是要用拳头来话,若是手无缚鸡之力,有时候不一定镇得住手下!”
郭嘉苦笑一声道,“嘉一介寒门,以前哪有学习剑术的路子,如今已然二十出头,在武道上想要有所成绩,恐怕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刘奇白了郭嘉一眼道,“有志者,事竟成!不奢望你成为剑道高手,但最少会耍上两手剑术,遇敌有自保之力,回头我找人来教你剑术,以后有空了本侯就亲自陪你过招,要是学得不好,可别怪本侯重罚于你!”
看到郭嘉憋屈的眼神,司马徽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你郭奉孝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门外传来了陈群略带慵懒的声音,“司马德操,你也就能欺负欺负这些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了。”
听到陈群的声音传来,刘奇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亲手拉开了门,快步上前扶住了有些颤颤巍巍的陈纪,“本应该去拜访舅父一番,可此事事关重大,只得请舅父移驾前来,还请舅父见谅。”
陈纪爽朗的笑道,“子瑾,国事为重!国事为重!看望我这糟老头子,什么时间都行,可要是耽误了百姓生计,那老朽可不依你。”
陈纪看到刘奇身后的司马徽和郭嘉二人,轻轻拍了拍扶着自己另一侧的陈群,开口道,“长文呐,我忘了带东西了,你跑上一趟,去在我书房的书架上第一层最角落里,有一本封好的书简,给我取过来!”
陈群也不抗拒,点零头道,“孩儿这就去!”
待到陈纪在下首坐定,陈群这才向刘奇三人一一抱拳行礼,刘奇知道陈纪此举是想将陈群支开,自己也有支开陈群的打算,也就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朝着陈群颔首道,“表兄,雪路滑,走慢一些,注意安全!”
待到窦衍阖上厅门,刘奇这才开口道,“舅父,奇有一事请教,舅父若是知晓,还请不吝赐教!”
陈纪呵呵一笑,露出带着些许豁口的牙床,“看你这阵仗,我就知道你遇上了什么难事,有什么事情就吧!老寻要是知道,定然知无不言!”
刘奇开口问道,“舅父可曾听闻胡昭胡孔明此人?”
陈纪抚了抚须,点头道,“此人是昔日太傅胡广幼子胡硕的长孙,一身学问,赌是不可觑,可惜的是此人往冀州去了!”
刘奇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好奇开口问道,“我听闻胡昭此人曾在陆浑山求学,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陈纪点零头道,“确有此事!胡昭也算得上陆浑山出来的之骄子。”
刘奇愣了愣,语气中满是炽热,“舅父知道陆浑山书院?”
陈纪点零头道,“嗯,知道,家尊就是从陆浑山出来的。”
刘奇和郭嘉、司马徽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名满下的李膺是鬼谷门徒,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陆浑山,就连名满下的陈太丘,被世人尊为陈君的人,都是陆浑山的门徒。
刘奇开口问道,“舅父,能不能给我一这陆浑山?”
陈纪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这才拍着脑袋道,“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延熹九年党锢之祸爆发,我四弟季方折了进去,你外公就再也没有提过陆浑山了,到如今,也有快三十年喽!”
陈纪低着头,缓缓开口道,“家父和昔日太傅陈蕃、胡广、徐稚等人都是陆浑山走出来的之骄子,家父当年酒后感慨,自己不如徐稚,徐稚这陆浑山主的位置名副其实,后来我暗中打探才知道,陈蕃、胡广都是陆浑山的学子,徐稚和家父却都是陆浑山的传人,后来为了山主之位,家父败于徐稚之手,这才回到颍川生活。”
刘奇一愣,开口问道,“舅父,陈蕃、胡广我都知晓是何人,可这徐稚,又是何人?”
司马徽插言道,“主公,徐稚就是徐征君,字孺子,士林中流传着徐儒下陈蕃之榻的美谈,的就是徐稚和陈蕃二人。”
刘奇听到,没有什么反应,可郭嘉不由得浑身一抖,作为寒门子弟,这徐孺子可是郭嘉敬仰的对象,两位皇帝无数次的征召,就是躬耕不应召,单凭这份风骨,就远非常人所能及。
陈纪没有再话,可刘奇也愣住了,自家这舅父一开口就出了这好几个震惊大汉十三州的名字,让自己该如何断定,这马生到底是何人?
刘奇苦笑一声道,“不瞒舅父,此次荆南四郡的动乱,是一个唤作马生的人在背后策划的,此人不知身处何处,悄无声息间布局,已然让我等数人手忙脚乱,我拷问了逆贼张羡、曹寅两人,方才知晓,这马生是陆浑山走出来的骄学子,本以为探到陆浑山就能知晓答案,可未曾想到,这知道了,反而比不知道更让人头疼!”
司马徽直愣愣的盯着陈纪开口问道,“敢问陈公,可是陆浑山门人?”
陈纪长叹一声,摆了摆手道,“自从家弟季方死后,颍川陈氏与陆浑山再无半点瓜葛!”
郭嘉怔怔的朝着陈纪行礼,行礼之后,开口问道,“敢问陈公,若我荆州日后要灭了陆浑山,陈氏是帮我荆州还是帮陆浑山?”
陈纪将目光投向了刘奇,看到刘奇点头,这才沉声道,“当我陈氏举家南迁荆州之后,我陈氏的命运便和荆州连在一起了,我陈氏自然支持刘镇南所做的一切决定。”
郭嘉冲着陈纪躬身道,“是晚辈失礼了。”
抬起头坐正之后,郭嘉猛然解下腰间长剑,猛地拍在案上,冷冷的道,“陈公既然开口,晚辈自然是信得过的,可若是日后陈氏子孙若与陆浑山有所勾连,莫要怪晚辈心狠手辣!”
陈纪点零头,笑呵呵的道,“这是自然,有你郭奉孝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完之后,陈纪将目光投向了刘奇,满是笑容的道,“子瑾,郭奉孝,乃英雄也!你可莫负了此人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