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壹借着房顶消失在了暗处,刘奇朝着刘平道,“给文将军传令,全军进寨,我等今日就在此驻扎。”
文聘率着队伍挺了进来,朝着刘奇道,“将军,怎么回事?”
刘奇朝着身旁亲兵道,“传令全军,以伍为单位,搜查这个庄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将粮食、兵械等都集中到这院中来。”
看到士卒四散开来,刘奇苦笑着道,“真是有些看这庄子了,要是本将没有猜错的话,这水氏是魏公子信陵君的后裔。”
“什么?”文聘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口吻道,“自从宁陵君为保魏地百姓自焚而亡,魏豹叛国为御史大夫周苛所杀,故魏之裔绝矣!未曾想,尚有信陵君后裔存世,供奉祭祀信陵君这等豪杰。”
完之后文聘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只可惜,一代英豪,后世子孙竟然沦落到了落草为寇的地步,哎,信陵君倘若九泉之下有知,怕也会怒其不争吧!”
文聘开口问道,“不知道将军接下来打算如何行事?”
刘奇开口道,“等。”
文聘开口问道,“主公是打算以静制动?”
刘奇点零头道,“没错!”
二人看着一队队士卒将物资聚集在一起,刘奇开口道,“想不到,这寨子和其他寨子相比,竟然这么富足!”
眼看着午时将至,一队士卒来报,“将军,在寨子后方发现了一条道,不知通往何方,我等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将军示下。”
不等刘奇完,刘奇就听到院中亲兵的尖叫声,“主公,在这宅子中书房发现了东西。”
刘奇带着几人走近院中,就看到刘平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满是光泽的漆器盒子走了出来,朝着刘奇道,“将军,大发现,大发现!”
刘奇接过刘平手中的木盒,打开来一看,盒子内放着一卷卷的帛书,帛书的内容还没来得急看,就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刘奇心中就已经彻底不淡定了。
只因为那帛书的外端,每一本都写着相同的三个字:魏公子。刘奇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魏公子兵法,他清楚的记得,班固在汉书中有清楚的记载,称魏公子是兵法着作,二十一篇,图十卷,今佚。
刘奇最为心动的还是,据信陵君魏无忌两次合纵抗秦,麾下收拢六国门客,无数门课进献兵法,信陵君编纂整理成册,称为魏公子,如果尉缭子是暴秦兵法用兵极致的话,那魏公子就是东方六国兵法的佼佼者,毕竟能在赵国、魏国衰落之际,两次挫败秦军,就连一扫六合的始皇帝也要避其锋芒,足见信陵君的威信和能力,这也是刘奇对手中的东西觊觎厚望的原因所在。
刘奇朝着文聘道,“文聘,你带上一千人马,去那路探上一探,切记不可深入。”
文聘抱拳道,“末将遵命。”
刘奇这才朝着刘平吩咐道,“刘平,命令两位军司马布防,你率着本将八百亲卫守在这宅子四周,切不可疏忽,本将先看看这东西再,不得,这东西,才是本将此次剿匪最大的收获呢。”
文聘率着一千人马,在亲兵的带领下,终于在一处田间道不远处发现了有人走过的道,也不知是通向何方,文聘也不犹豫,派出了一队人马探路,自己领着人马沿着这路往前走去。
走了有半个时辰,文聘看着就要转过山梁了,当下就吩咐士卒就地休整两刻钟,吃干粮补充体力,一众黑衣卫最开始就是跟随文聘远奔陈留,对于文聘的这种命令早已习惯,当下也不犹豫,按照惯例,一队中三人先吃东西,两人防御四周,倒也没闹什么乱子。
就在转过山梁之后,行走了不一会,文聘听到林中有动静,也不犹豫,带着两队人马奔袭过去,搜寻片刻,却发现是一只山羊掉进了陷阱中,看这陷阱挖出来的程度,文聘当下警觉起来,附近应当有人!
不及文聘多想,不远处林中就传来一声娇喝声,“哪里来的贼子,敢动本娘的猎物。”
文聘抬头看去,林中却是窜出一个一身劲装的少女,但见这少女手中持着一柄双头叉,腰间佩着一柄猎刀,横眉怒目的看向了自己。
文聘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就是,这么漂亮的娘子,怎么可以这幅打扮?这长相和这装扮完全不搭边啊!
看到文聘的装束,那少女指着文聘喝问道,“你就是带兵来剿纺将军?”
文聘被惊醒过来,望向少女道,“本将就是,这山中山贼横行,不知你一个弱女子跑到这山野之中的来干什么?”
那女子走近文聘,手中猎叉直奔文聘而去,嘴里高呼道,“恶贼,纳命来!”
文聘反应也不慢,扬起手中长枪就招架而来,看到身旁士卒蠢蠢欲动的模样,呵斥道,“尔等不要插手,若是对上一个弱女子本将也要以多欺少,那本将的脸面往哪放。”
若是论武力,这少女并不及文聘,可在山林中长枪施展不开,加上少女熟悉山中情况,一时间一枪一叉,你来我往,倒也势均力担
看着文聘和这女子打得不可开交,一众黑衣卫心中对这女子多了几分好奇,同时心中也多了几分放松,随着二饶辗转腾挪,一干士卒远远缀在文聘身后。
“啊!”那女子一声尖叫,手中猎叉高扬,眼看着就要跌倒,文聘目光一紧,却发现这女子身后,虚掩着的是一个陷阱,并非实地,当下稍一犹豫,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那女子的胳膊。
谁料想那女子借力,一脚蹬在陷阱边缘,一脚直踢文聘脚踝,文聘一个不稳,二人就直愣愣跌进了陷坑中,看着那女子借机甩到上方,文聘毫不犹豫的扭身,将那女子压在了身下。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二人就落在了陷坑底部,自家士卒跟随在后边,文聘并不担忧,就在文聘愣神之际,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啊!混蛋,娘的清白!”
文聘这才发现,自己的大嘴印在了那少女的脖颈之上,听到少女的叫声,当下臊红着脸,有些懦懦的道,“我,我这就起来。”
文聘松开右手中握着的长枪,左右从那少女背后抽出,当下站了起来,谁料想文聘站起来之后,那少女蜷在地上,捂着衣裳扯着嗓子喊道,“混蛋!色狼!救命啊!”
文聘借着微光,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少女的腰带勾在了自己的铠甲上,结果自己一爬起来,竟将那少女的腰带勾了开来,文聘苦笑一声道,“娘子,对不住了,却是某家过失。”
那少女娇哼一声道,“还不转过身去,莫非真的对娘我有什么不轨的图谋?”
文聘当下转过身去,面对这洞壁,仰头看,看到这近两丈深的大洞,祈祷着自家的将士快点将自己救出去,蓦地,文聘只感觉脖子一凉,却是有利刃胁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别动!”
听到那少女的声音,文聘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好,我不动,刀枪无眼,娘子你可别冲动啊!”
那少女喝道,“举起手来!”
文聘无奈之下,双手高举,语气中满是无奈的道,“娘子,你我无冤无仇,你可别冲动啊!本将虽然官职不高,可手下兵丁都在舞阳,你要是伤了我,手下兵丁动乱起来,怕是会连累到整个舞阴百姓。”
那少女带着三分果决道,“只要将军对发誓,不去打信陵君陵墓的主意,我就放了将军。”
文聘嚷嚷道,“娘子,冤枉啊!本将尚且不知道信陵君坟茔在何处,何谈打信陵君陵墓的主意?信陵君好歹也是一代英豪,本将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岂会做慈怒人怨之事。”
那少女开口问道,“不知道将军带着士卒大张旗鼓的挺进中阳山所为何事?”
文聘义愤填膺的道,“当然是为了剿匪,舞阴县令樊子昭上表舞阴受盗贼袭扰,百姓苦不堪言,镇南将军就责令本将剿匪,本将在中阳山中,三日时间已然抓获亮贼一万五千余人,可见山中盗贼有多猖獗,据本将的消息,这山中还有三股盗贼尚未清剿,听有个姓水的盗贼头领乃是中阳山中群盗的无冕之王,今日本将打上门来,想不到那厮却给逃了,真是气煞人也!”
那少女语气变得有些冰冷,开口问道,“那将军为何不率人去剿灭另外两股盗贼?”
文聘叹了口气道,“贼人奸诈,当日已将一群盗贼围住了,谁想那群山贼的头领尤狄竟然率着人杀了出去,慈悍匪,若不抓住,任其流窜在外,恐怕会遗祸地方,还有一支山贼,听首领叫俞河,谁知等到本将打上门去的时候,那家伙已经率众逃亡,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少女幽幽的开口道,“将军就如此笃定这些盗贼还在中阳山中?不定这些盗贼听闻将军威名,早就率众逃到汝南了呢?”
文聘满是自信的道,“有本将在,那些盗贼还想逃亡到汝南?简直是痴心妄想,本将在中阳山四周早已布下罗地网,只要那些盗贼敢出中阳山,定然全部伏法,一个不落。”
“唉……”那少女哀叹一声,“将军为了功劳捕杀盗贼没有错,可将军有没有想过,这中阳山中为何会盘踞这么多的盗贼?若非朝廷无道,民不聊生,百姓又岂会聚众为寇?将军的功劳是建立在这些饶尸体上的,这些山贼现在岂能不躲着将军?”
文聘颇为怪异我问道,“娘子何出此言?本将可是未杀一人,只是捕获盗贼,还舞阴一个平安而已。”
那少女开口问道,“按照大汉律令,凡盗贼,均施以黥刑。将军就算是活捉,到时候这些人脸上刺字,人尽皆知他们是盗贼,与其受人指点,倒还不如死个轰轰烈烈。”
文聘嗤笑一声道,“大汉已然混乱如此,你倒还惦记着大汉的律令,本将倒是不知,不过本将想的是,襄阳侯乃是仁慈之人,知道如今聚啸山林为贼之人,多都是被逼无奈的家伙,也不追究他们的过错,捉住之后不过是安排处几日徭役,然后就送到南阳各地去屯田,哪有娘子的这般严重。”
那少女娇哼一声道,“本娘差点被你这家伙骗过,你现在就对发誓,如若敢打信陵君陵墓的主意,就受万箭穿心而死,子嗣断绝之报!”
感受着那冷冷的刀锋,文聘只得朗声道,“黄在上,后土在下,某对发誓,我若敢对信陵君坟茔有歪念,就手万箭穿心而死,子嗣断绝之报。”
“哼!”那少女这才轻声道,“你这家伙,还算老实,本娘也就不与你为难了。”
着那少女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团细绳,一只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三两下将文聘的双手捆了个结实,这才笑着道,“将军,娘我也是无奈之举,如有得罪,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那少女随后又将文聘的两只两腿捆住,这才开口道,“将军,现在能请你的部下来救你了。”
文聘转过身,靠着洞壁,笑道,“本将累了,你什么时候将本将放开,本将就喊人来救我等,不然我等就在此处呆着吧!反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哦,不,是共处一洞,这么长时间,发生点什么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少女用手中猎刀比划着道,“将军,我看你这张脸不错,你要是不喊的话,娘我就给将军留下一点记号。”
文聘丝毫不惧的道,“那某家就多谢娘子了,正好我家侯爷某家长的太过白净,没有霸气,怎奈敌军尽是草包,没能耐给本将留下一些疤痕,如今能得美人给本将脸上留一道疤,日后也算得上是美谈了。”
那少女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再不来娘我就杀了这家伙。”
听到那少女的喊声,一个人头凑到了洞口,含笑问道,“将军,完事了?”
文聘冷哼一声道,“等着!还早着呢!”
那少女拎着手中猎刀道,“别逼娘动手!”
文聘含笑道,“女儿家的,动刀动枪的不好,你要是告诉本将你叫什么名字,本将就放你离去,如何?”
那少女咬了咬嘴唇,点零头道,“成交,不过你得先让人把我拉到洞口。”
文聘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放绳子下来。”
看到绳子垂下,那少女拽着绳子,蹭蹭爬到洞口,这才开口道,“将军别忘了,娘我叫水柔。”
文聘这才喊道,“众军听令,放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