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臻这个人,是陆渊为数不多的,完完全全看不透的一个人。
按道理来说,秦元臻这样的卦师,都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能让他们趋利避害,特别是涉及到比较重大的事情,更是有着常人所不具有的前瞻能力。
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元臻居然一下子就拿出了天贝这样珍贵的宝物,与陆渊对赌……
这很不正常!
就好像明知道自己会输,他却依然下了重注,仿佛是故意将天贝拱手送给陆渊一样。
而且,陆渊还清晰地记得,在秦元臻输给自己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不愧是,时间的因果律……”
很显然:因,是他提出对赌的这件事,果,是二人之间较量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事先就已经算到了这份因果,早就明白自己会输,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输,究竟是怎么输的,所以想亲自验证了一遍。
如此考虑,他的这句话,便说得通了!
可既然明知道自己会输,他又为何要以天贝如此贵重的宝贝,作为赌注呢?
这个矛盾点,陆渊始终都没能想通。
“王姑娘,关于秘境的事,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吧?”拉回思绪,陆渊看向王筱潇。
“陆公子指的是?”王筱潇柳眉微动。
“自然是昨日秘境发生的变故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现在,应该连秘境的外围,都无法进入了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王筱潇好奇道。
“我不仅知道你们现在没办法进入遗迹的外围区域,我还知道,昨天事发时,恰好呆在遗迹之内的人,此时此刻,恐怕也没办法出来了吧?”
陆渊微笑着朝王筱潇说道。
“有人提前告诉你了?”
王筱潇虽用的是疑问语气,但表情却异常的笃定。
然而,当她看到陆渊身旁一脸懵逼的范喆肆时,她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奇怪了,我一直跟在老大的旁边,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老大,难道有人给你偷偷神识传音了?”
范喆肆摸摸脑袋,不解地问道。
从远远地目睹那道通天雷霆劈下开始,到二人正式抵达现在的所在地,陆渊和范喆肆,一直都没有分开行动过。
若是有人和陆渊当面说了这些事,他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自然是猜的。”陆渊摇摇头,并未细说。
其实,陆渊经过一路的观察,心中早已对遗迹的现状,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首先,从昨天的异象、人们脸上不安的表情、还有此地空气中那异常狂暴的雷元素来看,毫无疑问,这座遗迹,绝对是出现了某种巨大的变故。
其次,从雷霆的大小推测,变故必然是笼罩了整个遗迹,而最接近遗迹的这几幢阁楼,却没受到什么影响……显而易见的,变故的范围,应该就是在遗迹之内,并未波及到外面。
最后,人们脸上的表情,大多是担忧和不安,没有看到悲伤和痛苦,由此可见,昨天的异变,应该还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
假如昨天的变故,死伤惨重,他们的表情,肯定不会是这幅模样了。
据陆渊所知,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亦或是同宗同门结伴而来的。
面对亲朋好友的逝去,人们表现出的悲痛之情,比起现在,显然要强烈上不少才对!
遗迹中心区域进不去,修士只能进入外围。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才能让遗迹外的人,大多都露出了一副忧虑不安的表情呢?
答案似乎很明了了:因为昨天的变故,呆在遗迹外围里的那些修士,出不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道雷霆没怎么劈死人,只是重伤了不少人,所以遗迹外的这些人,才会露出担忧的表情,担心自己的亲朋好友撑不过去……
不过,陆渊一路走来,却没见到什么伤者,所以这点也被他排除掉了。
可以说,陆渊仅仅通过了一些蛛丝马迹,便推断出了遗迹的大致情况,而且和事实近乎是分毫不差!
凝视了陆渊良久,王筱潇展颜一笑:“不愧是你……这种方面,同龄人中,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还强的了!”
“王姑娘谬赞了。”陆渊依旧保持着微笑。
旁边,范喆肆早已开始犯迷糊了,李思瑶也好不到哪去,一头雾水地看着对话的二人。
“你还知道什么?”王筱潇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联系到被困在遗迹里面的人,得知他们现在的情况吧?”
“不错!”
“方法……应该不是正常的通讯玉牌能做到的。想来是某种能够跨越空间桎梏的手段,比如……心电感应?”陆渊摸着下巴,轻声说道。
“这你也看得出来?”王筱潇愕然。
“没什么奇怪的吧?如果可以用通讯玉牌和被困修士进行联络的话,现在外面肯定有很多人,拿着通讯玉牌,和里面的人确认情况吧?”陆渊淡淡道。
王筱潇:“……”
“你厉害!”
确实,如果能够用通讯玉牌沟通被困者,估计现在外面能看到一大堆人在用通讯玉牌进行通讯,可事实却并没有。
陆渊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深入,话锋一转,朝王筱潇问道:“里面的人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
“还有多少时间?”
“据我们估计,大概还有三天的时间……”
看了陆渊一眼,王筱潇对他的这种超强的领悟力与洞察力,逐渐开始麻木了。
“三天后,若是仍找不到破局之法,不仅被困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死,这个遗迹,也会彻底地封闭,届时,将再无办法进入其中!”
“原来如此。”陆渊点点头:“那么王姑娘,你们刚才的讨论,有结果了吗?”
“……”
“陆公子,我记得我吩咐下人,带给你的说辞,应该是我在吃饭才对吧?”
王筱潇俏脸一僵,不可思议地望向陆渊。
“呵呵,在下只是觉得,出了这种事,王姑娘应该没有心情,悠闲地吃一顿这么久的饭才对……”
陆渊嘴角噙笑,随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