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说完,沈邯便说道:“先生,挖出的土如何处理?这可不能让人探知呀!”
“你们可以把祭祀祠堂的地基弄成高台,土从外面运进来,每次运来的土,中间埋上大石条遮掩,还需把此事上报于万年县衙,要做得来像是那么回事,只要你们不断的运送土石进来,开挖的土便可把池塘给填上,到时便不会引人关注,也不会有人想到这土是地下开挖出来的,还有,你们顺带找点工匠,让他们在前院打造一应家具器物,这样便不会有人再怀疑什么了。”
狗子此时也问道:“先生,如此一来,这时间起码两个月吧,这是否也太耽误工夫了?”
“现在要的稳,可非是时间,抢这个时间有何用?再说,一但来人探知这里在做什么之后,便不会多加关注这里了,这花不了太多时间的,估计一月都耽误不了,就照我说的办吧。沈邯,等你们把砖石运到地下之后暂时离开这里,到时,我会让狗子给你们安排地方的,等这里的祭祀祠堂修完,你们再回来,到时候,你们就可全力开挖了。放心,我会把这里的情况告知阿郎的。”
南宮逸离开后,安子和沈邯没敢耽搁,赶紧遵照南宮逸所言开始动了起来,不管是地道口的加固还是内部的挖掘,乃至竖井的开挖,人全部动了起来。黄昏时,竖井向北挖了一丈有余便连通了地道,而地道里的地下室开挖也已经开始了,就差把挖出来的土弄出去了,现在竖井已经可用,做这事也就快了。
李佑回来时,南宮逸便把情况说了说,还真说得李佑直皱眉,他可没想到,如今京城里的探查会这般严密。
书房里,狗子刚把茶水端过来,李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闭眼说道:“先生,照这样看,时间可有些不受我们把控呀?这些年,每到十月,皇帝便会到华清宫去居住,我们想要做事,必须赶在这个时间之前,否则就只能等到明年。”
“阿郎,我知你挂念着杨玉母子,可这非是一般之事,在无万全把握之时,我们切不可轻动,我想,这些你都能想到吧?”
李佑叹息道:“是啊,就是我想到了,这才觉得难呀!”
狗子把茶水放下后,插了一句话,他说道:“少主,先生,我倒不觉得这有何难,只要地道挖通,随时都可以把人带走的,这连刀枪都无需动。”
李佑是懒得说话,端起了茶水喝了起来,倒是南宮逸摇头笑着说道:“你是否把此事想得过于简单了些?呵呵,我来问你,杨玉乃贵妃,他所居水韵阁是有侍卫和内侍在夜里守护的,她又如何在夜里通过地道离去?白天职守的人要少些,可她身边依旧会跟着不少人的,即便她能把人调离,只要她一时半会不见踪影,跟着就会有人查看,一但确定人不在了,那就说明肯定是有地道,只怕人还未出地道,各处的兵马就已经开始了搜查。
而这样一来,秦风是否就需要提前离开京城?再者,只要确定有地道,这是很容易被找到的,一但顺着地道查到地方,我们便会立刻暴露出来,一但我们暴露,萧家当如何?所以要做此事,不光要把所有人安排妥当,还需把退路留好,更需要不出任何的差错,一但哪一步出了问题,阿郎都别想再得手,机会就一次,还不可出错,这并非是你想的这般简单。”
狗子确实有些哑然,他可没有想那么多,原想着一但事成,离开便是,可现在看来,这还不是想离开就能轻易离开的。
半晌之后狗子问道:“少主,那您打算如何做呀?小的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佑勾了勾手,狗子两步上前,李佑这才说道:“不知道就少问,到时我会有交代,你只需照做便可,这些事远非你所能思虑的,好了,你先下去吧,到外面守着,我还有些事和先生谈。”
狗子点了点头便离开到了外面守着,随后,南宮逸问道:“箫绮雪与萧家之事,你打算如何呀?”
“我定不会连累萧家的,只要我死,一切便会尘埃落定,这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不是吗?”
南宮逸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短须,半晌之后才点头道:“嗯,此事可行,只是我实在想不到阿郎是如何打算的?你是想借太子之手谋逆已达成此事还是打算凭借一己之力攻袭皇宫?”
“先生,攻袭皇宫这乃是不得已才会走的一步棋,即便是真走这一步,我也不惧,如今我可是右羽林卫大将军,加上王彦章,和冯耀,这便是一万多人,何况城内还有我们隐匿的千人,要说杀进宫成事,我自己就能办到。其实,只要地道打通,随便弄出点动静,我就能成事,其实,我最想要的还是希望太子能谋逆,这样一来,一切就都将尘埃落定。”
“是啊,一但太子谋逆,你便可战死,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省的有人再打你的主意,那你可确定太子真能如你愿?”
李佑微微叹息道:“不知道,这还得瞧准机会,反正我上回拜见李林甫之时就与他商谈过,我们会让他成事的。”
“唉!也是,别说你跟李林甫合作就能让太子翻船,即便没你们,只要贵妃娘娘想要他反,恐怕他就得反。”
李佑倒是懒得去接这话茬,而是对南宮逸说道:“我打算今年成事,最晚也就是明年初,不知先生打算何时带走妻儿又何时如实告知?”
“我不知实言相告之后若云会如何看我,会不会觉得我欺瞒了她,但有一事我需阿郎忙我,那就是切记不可让她知晓这次的内乱是我们挑起的,我不想在我们之间划上一条隐匿的鸿沟。”
李佑点头道:“先生就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仅需告知自己的身世便可,我想万安公主不会怪你的。”
南宮逸也没接着这话往下,倒是说起了陈邠他们,他说道:“阿郎,若是行事,这回你打算用哪些人呀?陈邠已婚,若是用他,可有些麻烦,秦风如今也已无大用,也就王彦章堪用一些。”
“现在还说不好要用那些人,不过,到时候我会提前安排,不会留下烂摊子的。秦风弄了一条地道出来,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继续待在京城的,我会带他走的。至于其他人,若是没有必要参与的,我不会让他们冒险的,等我退离大唐,他们也就自己管自己了,我可管不了他们,也不想再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