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把侯齐等人安排妥当后,终于抽空回了一趟家,在见过了姆娜和孩子后,他找到了李佑,和他说起了侯齐的事。
对于侯齐等人要转做正行生意这事,李佑还真没有太好的建议,这帮人要说开个赌當还成,真要是让他们干些费力的买卖,估计是干不长远的,再说,这些人能不能安得下心来都是很难说的一件事。
“狗子,你让他们购置些田亩,再找些愿意侍农的庄户,这样可以保证有粮,至于买卖,他们可以做车马行的生意,一来可以贩货,二来可帮别人押货,想要赚取些钱财,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贩货只要他们有钱,是可以找一些懂行的人帮着打理的。”
狗子点了点头道:“少主,我知道了,会把您的话带给侯齐的。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少主您不留着他们,他们这帮人我知道,都挺厉害的,身手也是极好的,真要是带在身旁,这可比您的亲卫军还要强呀!”
李佑望着窗外,微微摇头道:“我们一但事成,便会退走,少有机会再踏上大唐的土地,我带着他们又有何用?他们虽强,但他们求的是富贵与荣耀,这一点,我可给不了他们,所以才会把他们留下,反正啊,该做的我都做了,往后就看他们自己得了。”
狗子又问道:“少主,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若是没有,我这就回去了。”
“你才刚回来,着什么急呀,再说,如今可是酉时了,马上这天就快黑了。我可告诉你,姆娜可是有些抱怨我了,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明天再回去,晚上我请你喝酒。”
狗子笑了笑道:“呵呵,那行,少主,那我就回去陪姆娜了。”
次日,狗子带着汤尚一同前往了城外的田庄,这里的人已经到齐,就差确定时间行动了。狗子两人一到,便让侯齐召集了人手,不光把李佑的话带到了,还把安禄山出发的时间给了众人。
众人在相商之后,便决定明天先一步出发赶往涿郡的高阳县。侯齐他们还好说,可以说走就走,倒是汤尚所带的人需要多加准备,毕竟他们的人多一些,还要扮成商人慢慢从长安出来,这可是需要些时间的,而他们还不能随意的扎堆。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汤尚和狗子便离开了田庄,他们需要赶紧回去做好出城的准备,毕竟汤尚要带走的可是四百人,必须要安排好时间,最快的一批也要后天才能上路,但最晚的也不过三天后就得离开长安。
就当狗子两人离开田庄,骑着快马走过一片小树林后,树林里便有三人探出了脑袋来,其中一人还说道:“看来吴参军确实没有说错,虢国公果然有谋逆之嫌。”
另一人则说道:“这种事可不能胡言,至于最终都统会如何处置,这可非是我们的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吴参军吧。”
“那这里咱们就不管了?”
“谁说不管,我和四郎留下继续监视,你赶紧回去禀报,如今这里的人越聚越多,要是晚了,说不得真得出事。”
说完这番话,三人便隐入了林中,随后一人便从林子的另一侧离开了此地,往城内而去。
皇城内的万骑左营司衙,关卫正欲离开司衙前往兴庆宫奏事,属下参军吴瑞便来了他这,半跪一礼道:“都统,您交代的事,属下的人也已查明,刚才回报说,已查到虢国公确有谋逆之举。”
虽然关卫身为万骑营左营都尉,又是内卫阖部的两大都统之一,身负重责,还不断的在详查李佑,可何瑞的话却是他不愿听到的,毕竟李佑这样的人要是真心为朝廷为君王所用,这对国朝来说是一大利,要真是有谋逆之举,反过来对国朝可是一害。如今李佑的职位可是右羽林卫大将军,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真要是李佑有谋逆之心,这事可就大了。
关卫沉默了一会才对吴瑞说道:“你先起来吧,说说,到底你的人发现了些什么?”
吴瑞起身后,抱拳一礼道:“回都统,手下人探得虢国公府上管家在汴州找了侯家商号,这回,侯家商号可是精锐尽出,在虢国公的田庄内可驻有数百人之巨。都统也知道,汴州侯家商号历来有异,我们一直在查他们,也仅是知晓他们招揽了无数的江湖好手,而他们虽为商号,却没怎么外出行商,要养活这么多人是不可能的,现在来看,他们定是虢国公豢养之人。
加之虢国公在道政坊把徐大将军的宅子买了下来,这可离圣人所居的兴庆宫不远了。这处宅子我们的人混进去查探过,虽然什么也没瞧出来,可他们在此处确是防备森严,外人难以查探,只凭这一点就可看出,这里绝对有异。原来还不知道虢国公高价收了这处宅子意欲何为,现在可就明显了。”
关卫没有说什么,而是又问道:“你的人确定是李府管家李震在田庄内行此事的?”
“都统,确定是李震,昨日他还回了一趟李府,应该是向虢国公报知详情的,此番又去,定是虢国公对这些人有所安排才是。”
关卫点头道:“我马上要去兴庆宫,会把此事告知陛下的,你叫手下人把这些人盯紧,且勿要惊动他们,万不可打草惊蛇。”
吴瑞又是一礼道:“属下定会遵照都统的意思来办好此事的。”
关卫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司衙往兴庆宫而去,他可是越想越害怕,弄不清楚李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一件事,再过七天,左右羽林卫轮换,到时候整个禁宫都是右羽林卫在护卫了,真要是李佑有不臣之心,这可就不妙了。
兴庆宫,南熏殿内,李隆基注目着关卫,看得他心里头都有些发毛,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李隆基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能低头跪伏在殿内等待着李隆基的指示。李隆基身旁的内侍孙诲已经是吓得不敢说半个字了,确实是关卫所言太过骇人。
“关卫,你与戴倧领内卫阖部,向来不会出错,此事你可敢断言?朕可不想因此与李佑生了君臣之间的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