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之死在朝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朝臣们虽然很是愕然,但说穿了,他还不足以引发国朝不稳。别看安禄山如今是两镇节度使,可身兼数职的又非只有他一人,况且以如今安禄山的官职来说,还不如朝中的大员呢。
阖部现在动了起来,李佑也终于放心了些,这帮家伙不动起来,李佑做任何事总感觉有人盯着似得,现在总算轻松些点了,而他也早已经开始安排箫绮雪和伊舞等人去扬州的事了。
这次去扬州,箫绮雪可是准备了不少礼物的,而让她不明白的是,李佑竟然把家中的财物大部都搬走了,搞的来就像是要搬家一样,对这件事,她也问过李佑,但李佑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只让她到扬州后好好游玩,往后有机会会和她解释的。
书房里,李佑望着差不多已经搬空的后室,对南宮逸说道:“南宮先生,明天你们便要离开长安,后方可就全拜托先生了。”
“阿郎何须对我说这番话,该如何做,我自然知道,你大可安心做事,一切放心便是。”
李佑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万安公主那,先生可说清楚了?”
南宮逸摇头道:“还没说呢,自从咱们商量此事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虑该如何告知,有些话,我可真不敢说呀!你也知晓,若是我真的讲明了,我怕若云怪我,可若不明言,我又怕她不会跟我走呀!”
李佑倒是说道:“先生勿要做此想法,你大可直言,就说京中恐生大事,让她带着孩子跟你离开,我想,公主是不会拒绝的。毕竟皇家之事,公主也看得透彻,她不是一直希望跟你远离长安吗?”
南宮逸叹息一声道:“唉!不管如何说,我这也算是一直在欺骗于她,每每念及于此,我心中多有不忍,我生怕实言告知后,她怪罪于我呀!又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所以到此时,我也没敢直言。”
李佑笑了笑道:“先生,既然公主舍得一切跟随与你,又何来怪罪一说,先生无非就瞒了姓名而已,至于其他,可都是我的事,这可不关先生的事,说穿了,就算我杀了皇帝,公主心有不瞒,不也是归罪与我的嘛,和先生又有何干。”
见李佑越说越远,南宮逸便摆手道:“好了,若云之事,我自当知晓该如何处置,倒是你,往后要解释的可比我多。多的话我也不想多言,我走之后,你定要一切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行事。”
南宮逸话刚说道这,李佑便立刻言道:“行了行了,南宫先生,你就别再嘱咐我了,这些话你可说了不下十遍了。”
李佑话音刚落,狗子便过来了,一礼之后,他说道:“先生,少主,府中财物皆已上船,剩下的便可在明日随人一起带走。少主,小的能否留下,随侍左右?”
李佑抬手说道:“狗子,我让你和先生离去,为的是保我家这可比你留在京中重要,这里有安子和九郎他们,汤尚他们也都在,我少不了帮手的,你就随少夫人一同走,你要记住,万不可让她们出现什么意外。”
狗子还想开口,但见南宮逸对他摆了摆了手,他便知道,他再说其他,李佑也定不会让他留下的,他随即无奈一礼拜道:“小的定会遵从少主的意思,全力保全少夫人及小主们的安全。”
“先生,狗子,此去扬州,你们一但听到长安事发,便让陆正诚带着人护着你们离开扬州,前往吕宋,切记不要耽搁什么。”
南宮逸点了点头,倒是狗子问道:“少主,难道无需我们在扬州等待您归来?”
“长安的事一完,我是不会回扬州的,咱们吕宋见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晚间,当李佑回伊舞所居小院休息的时候,刚上床榻就听坐在床上的伊舞对他问道:“夫君,虽然这回往扬州去是早已安排好的,可为什么夫君你把家里的财物都搬走了,难道是长安会有什么变故?”
“我的好伊舞,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些财物放在这也没用,还不如运回去,这样也可以此多赚些。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说完这话之后,李佑便睡了下来。
见李佑不愿多说,打算就此安睡,伊舞也就没再相问了,反正,她和箫绮雪都觉得这回往扬州去有些不对劲,但偏偏李佑不肯说明。微微轻叹之后,伊舞也跟着躺了下来。
清早时,万安公主府与李家门前可是有点忙的,数辆马车等在了门前,家仆们正在往马车上搬运着行李,特别是万安公主这里,这回可是一去不再回长安了,她虽没有李家的财物众多,但值钱的财货也不少。即便这些东西在昨天就一一打包,可要全数装上马车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装完的,要不是李若云前期便把府上的铜钱和绢帛都换成了飞钱凭证,三辆马车可装不下。
这回李若云上书李隆基请期跟随箫绮雪到扬州游览,并进言不想劳师动众,一应护卫完全可由李家负责,李隆基也答应了这件事,这倒是省了李若云不少的心,要是还像上回到扬州,身旁跟着一大帮人,那可就麻烦了,而她这回也仅是带了自己的四个贴身侍女而已,对于这几人,李若云还是比较放心的。
等大伙一切准备停当,离开崇仁坊的时候,这时间已经快要到巳时了,等他们到码头的时候,指定接近午时。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反正时间有的是,他们也并不着急,毕竟是坐船,并非是走陆路。
码头上,李宏望着蹲在地上的父亲,听着他所叮嘱的话,最后,他才说道:“爹爹,宏儿会听母亲话的,但是爹爹你说话一定也要算话。”
“儿子,爹爹既然说了会过来找你们的,那就定不会食言,可你这段时间也定要听你娘的话。”
在一一道别后,李佑望着众人上了船,直到船行很远之后,他才带着人离开了码头。现在,所有人都走了,他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总算能安心做后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