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历史

自从元旦庆典后，李明轩也被迫过上了销声匿迹的日子，整天一堆男的、女的找他套近乎，甚至还有威胁、恐吓的，目的大多是索要师兄、师姐们以及菲菲的联系方式，他当然不可能给，刚开始还胖揍了几个过分的家伙，但大家仍然热情不减，死命往他身边凑，这种日子怎么可能过得下去，所以他也逃课了。

不过沈菲菲仍然在上课，有玟静在她身边看着，想骚扰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而且学生物的，每天都是各种实验，实验室规定无关人士不许进入，因此杜绝了大部分心怀诡谲之人。

然后就不知不觉来到寒假了，期间的考试，李明轩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参加了几场，发现真的好简单，平时上课稍稍听一些的人都能过，这显然是老师在给他们放水，不过就是这样的考试，出考场时仍然有一堆人愁眉苦脸，大学生还真是堕落。

接下来，按着预定的计划，他们拿着几张F.L.Y乐队的特等席vip票，直奔京都去了，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才是回家，一整个学期没有回去，怪想念父母的。

但现在，久违的坐着高铁，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李明轩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就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什么修行者、能力者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依旧是他熟悉的样子，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无论他将来什么职业、什么梦想，他也只是这个世界里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小人物罢了。

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清醒过来。

“哥，别胡思乱想啦，上次去京都赶时间，我们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回去了，这次可要好好玩一玩。”

李明轩抓住菲菲青葱的手指，“这次去也有正事，想要玩以后有的是机会。”

沈菲菲嘟着嘴，赌气道：“不愿陪我去就算了，反正蔷薇师姐邀请你去，你肯定会去的，我就是无足轻重的妹妹。”

“嗨——”李明轩颇有些无奈，“陪你去总行了吧，真是的，你都已经快十九了，怎么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沈菲菲喜笑颜开，“就算我九十了，在你面前，我仍然是妹妹啊。”

李明轩心里一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沈菲菲的头发，“有个九十岁的老太婆妹妹，讲真，我觉得有些奇怪。”

“不许说我是老太婆！”沈菲菲张嘴就咬住李明轩的手臂。

“唉！疼啊！别咬！你属狗的吗？！”

菲菲松开口，悄声道：“如果哥哥你能把【太】字去掉就好了。”

“嗯？你说什么？”菲菲的声音太小，李明轩并没能听清楚。

“没什么，笨蛋哥哥。”

李明轩纳闷了，又怎么惹她生气了吗？

好在一路上欢声笑语，倒也不无聊，到了京都后已是中午，他们直奔上次买的那个住都没来得及住的别墅落脚。

“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别墅中竟然没积灰。”李明轩惊讶道。

蔷薇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我提前拜托过怡璇姐找人帮忙清理了一下。”

李明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怡璇是谁，当时李怡璇帮助他们找到了柳树精，还和飞羽师兄是青梅竹马，最后更是戳破了孟师姐和飞羽师兄之间的窗户纸，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纠葛。

“话说我们这一次不去一趟异能者基地吗？”

郑飞羽和孟朵朵同时摇头。

好吧，如果他猜的没错，师兄是不想见李怡璇，师姐则是不想见苏沐阳。

“演唱会还有三天，我们是直接去香山等着还是怎么着？”李明轩又问道。

拿主意的还是蔷薇和飞羽师兄，他们相视一笑。

蔷薇说道：“沈师妹不是抱怨上次时间紧张没有好好玩嘛，这三天我们就好好在京城中转转吧，洪光寺的事情等演唱会结束后再去，也省的打草惊蛇。”

出门找了个饭馆吃了午饭，下午便直接去了长城，目标直指号称【天下九塞】之一的八达岭。

其实说来也是有意思，来之前，他们还考虑过去居庸关，也是【天下九塞】之一，而且单论雄伟壮丽，居庸关应当还在八达岭之上，唯一一个问题便是居庸关是关城，这意味着，爬上居庸关顺着长城走，你的起点便会成为你的终点。

而他们六人作为修行者，当然不会想体会一下更加酷炫的旅游，所以他们选择了八达岭，他们的目标是沿着八达岭长城走到慕田峪。

长城依山而建，波澜壮阔自不用提，就连书本中都可以用【长城】一词指代坚韧、强大，足可见其是多么雄伟，但真到了八达岭，众人还是有些惊讶。

李明轩甚至下意识问道：“蔷薇，当初确定没有修行者帮忙修建吗？这真的太雄伟了，古代人民是怎么修筑起来的？！”

蔷薇摇头，“据我所知，这确确实实是完全由平民修建起来的，你知道的，修行者通常隐匿自身，不会做抛头露面的事。”

沈菲菲眨眨眼问道：“一直都是这样吗？”

蔷薇想了想，答道：“如果真要说意外的话，1600多年前还是发生过一场大规模的屠戮事件——修行者对非修行者的屠戮事件。”

李明轩的历史并不算好，想了半天也没想到1600年前会发生什么，大概猜测一下应该是三国之后吧，三国归晋，那就是晋朝，貌似也是个短命的朝代，再想往后想就想不到了。

沈菲菲一时也没能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反而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玟静冒了出来，她之前一直虚化着，寻常人都看不见她。

玟静凑到李明轩身边，“阿轩，我告诉你哦，那个时间还真发生过一件大事，西晋灭亡之后，就是五胡乱华，不过我们那时的教科书上都没讲过，就简单提了一下南北朝和北魏孝文帝，现在的教科书估计也没讲吧，毕竟都说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喂，少说两句，这可都是敏感话题，咱好歹有点党性好不好。”李明轩连忙道。

蔷薇扶额，“党性归党性，追求事实也无可厚非，明轩你不用紧张的。”

“好吧，”李明轩也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其实五胡乱华我也有耳闻，貌似当时死了很多很多汉人，相似的历史其实发生的不算少，无论是唐朝时的安史之乱还是宋朝时的金和元，还有离我们最近的满清，游牧民族南下烧杀抢掠的事情从古至今就没少过，不过也只是历史了，未来也不会再有了。”

蔷薇打断道：“但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至少对出生在那个时代的修行者来说不可忍受。”

“所以呢？”李明轩还是比较好奇的，因此追问。

“所以你听说过冉闵吧，他和郑师兄一样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但不同于我们，他选择活跃于军中，压制自己的力量，于生死间寻求突破，因此不到25岁便成就灵尊境界，也因此拜入当时一个很强悍的门派，不过事情从他拜入师门后才刚刚开始，既然加入修行者门派，便要脱离凡俗，因此师门选择把近几十年的历史真相告知冉闵——”

李明轩恍然，“然后他就明白自己一直在为虎作伥，因此颁布了杀胡令？”

蔷薇轻笑，“哪有那么简单，冉闵可是自幼被石虎收养，那可是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改变，就和你到现在仍然改不掉很多世俗观念如出一辙，这是没办法的事请。”

“那他为什么还会颁布杀胡令呢？”沈菲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原因出在第三次天劫上，他因为心念不平，被罚入师门禁地潜修，但实力能够精进，心性却反而漏洞百出。”

“那也不对啊，这样渡劫，他不应该死在心魔劫下吗？”李明轩纳闷道。

蔷薇也是有些感慨，“按理说会死，但冉闵他作为一个天才，打破了常理，他没渡过心魔劫却渡过了天劫，是古往今来的唯一一例。”

蔷薇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不过他也没能落下什么好结局，天劫没能要了他的命，却让他走火入魔，从那之后，他便成了一个肆无忌惮屠杀平民的魔头，然而可能是还带着一些理性，他的屠杀是针对的，只杀在中原作恶多年的胡人。”

“那他为什么会死，他既然渡过了三次天劫，那至少也是圣君啊，那么强大，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杀的了他吧？”

“确实没几个人能杀的了他，因此他是自杀的，不过也因为他的缘故，汉人终于在那个时代翻身，不至于彻底沦为胡人的附庸，但要说汉人的彻底翻身，还要等到隋朝的建立。”

“我其实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汉族都到亡国灭种的时候，修行者还是不出手。”李明轩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郑飞羽冷哼一声，“不出手今天都没有我们了。”

蔷薇解释道：“修行者和寻常人的视角不同，对寻常人来说，一个民族最重要的是能直观看到的国力兴盛，而修行者却要看气运，一个民族、国家的气运才能决定它能否长久兴盛，而民族要高于国家，所以每一个朝代的更迭都是一次选择，一次在民族和朝代之间的选择，亦或者说，我们没有选择。”

李明轩点头，“确实，没得选。”

历史如同残酷的车轮碾压过去，无论个体还是群体，都不过是车轮下渺小的尘埃，顶多是个不起眼的小石子，也许可以稍稍膈应车轮一下，改变车轮的方向，但终究无法做到破坏车轮或者让它倒退。

正如他们此刻远眺天边所能看见的那些“野长城”，没有专业的保养，它们逐渐被风化蚕食，虽然此刻仍然存在，但迟早会随着时光一起消逝，就像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只有历史书还能记住它。

在这样的世界中，果然还是想要活的更长一些啊，虽然有些叹恨自己生晚了几百几千年，但也不算太晚，至少修行下去，他将有机会见证未来！这真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