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次,到底疼不疼?”等对方哆嗦了一阵,嘴里发出“嗯嗯”的怪声儿,那情形看上去就像很冷一样,厉心望川再次森然地看过来,右脚死死踏出对方的胸口,使得冯武师那口想忍疼的气儿一直绷不上来,气息特别紊乱,“嗯嗯嗯……”
冯武师这次哪还敢再说疼,忍着由气息紊乱而来的难受劲,忍道:“不疼,一点都不疼。”整张脸都皱快到一块儿了,再烫的熨斗也烫不平。
“什么?”厉心望川听后立马跟个变态一样,把脸贴过来,“这都不疼?”以眼睛都快睁爆了的狠劲赞赏了他一句,“好,非常好。”
跟着整个人就像随着交响乐舞动一样,双手连着挥动几下,做出被音乐剧陶醉的样子。脚也不再踏住对方的胸口了,而是亢奋地指挥起交响乐来。
于此,冯武师都快懵逼了。他倒不是为对方这些举止感到奇怪。在他看来,厉心望川这人,说是黑山国的国相,实则大家都知道他在私底下是个非常变态的人,喜怒极是无常。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厉心望川那话看似赞赏,但语气明显不对啊。这让冯武师摸不准,我到底是该疼呢?还是不该疼啊。
但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思考的空间,猛然停住挥动的双手,残忍地看过来,“狗奴才,我就不信弄不疼你!”都是狠劲。直接捏住他鼻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跟着在尖利的“呀”声里把他远远地扔了出去,砸到坚硬的石壁上再掉下来,“咚”的一声儿。
彼时彼刻,冯武师感到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尤其是砸到石壁上的瞬间,那强烈的痛感在脑后和背部两处位置以炸开的方式往全身呼啸过去。
与此同时,厉心望川也是瞬发瞬止地飚了过来,那呼啸而来的黑色身影看上去极是亢奋,吓得冯武师连声呼叫,“不要啊国相大人,不要啊国相大人,不要……”人都快吓死了,喊的凄惨,尿的也多。
“不要?”已是飚至的厉心望川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儿,“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还做什么国相!”一脚踏往对方的头部,“嗡”的一声。那整个动作看上去,气势之足,可谓饱含了强烈的破坏色彩。
随着黑色的靴底在眼前瞬间放大,冯武师整个头部直接被爆开,迸出吓人的东西,跟着被踩扁,身体就像被注射了什么一样,剧烈地在地上拍打不止。
见他这样,厉心望川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儿,把脚拿开,以胁迫的语气,“还不鼓掌?”
冯武师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整个头部像被重拳击打下的面团,尿也尿了,拉也拉了,摊在地上的双手,失控地颤抖着。听见对方这样说,他心下苦笑一声,只得艰难地鼓了两下,“国相大人打的好。被国相大人教训,是小人十世修来的福分……”
于此同时也是自觉地跪好了,心下煞是苦涩。
厉心望川哼了一声儿,极目峡谷上方,“你给我听好了,就这样跪着。接下来的两天,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许去,也不准起来。哼,飘雨受了那么大委屈,我岂能轻饶你。狗奴才……”
一听,冯武师顿然魂飞天外,要是这样的话,他是会丢饭碗的,赶忙哀求道:“国相大人不要啊,求你了。我要是这样在这儿跪两天的话,会被开除的。”磕头如捣蒜,“求你了,国相大人……”
本来见对方没了行凶的意思,他都已经把心放下来了,结果,更厉害的惩罚竟还在后头。
这他哪能不紧张。
在他看来,若没了凤尾学院栖身的话,往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自己这点战力,连在街头乞讨都得受人欺负。这些年,他在凤尾学院的庇护下舒服惯了,要是落在那些乞丐窝里,会被人活活打死的。
至于为什么,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在凤尾学院这些年他一直抬不起头,使得他一直很郁闷,除了在初级弟子面前寻找可怜的尊严外,剩下的就是外城区的那些乞丐了,时不时就会过去找他们茬儿,骂他们下贱,每次都趾高气昂的。
“像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活在世上就是一种耻辱。哪像我,本事那么大。贵为凤尾学院的武师,想吃香的就吃香的,想喝辣的就喝辣的,而且人人都还尊重我,见了面那都是武师武师的喊……
“尤其是我们院长,每次看见我,那都是远远地就过来打招呼了。要是人多的话,他那是谁都不看,就看我一人。谁都不招呼,就招呼我一个。哼,哪像你们这些杂碎,活得简直一点尊严都没有!”
有些看事比较通透的乞丐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使得他动过数次杀心,而且也杀过不少。
有了这样的心理基础,试问他又哪敢离开凤尾学院。那些乞丐之所以数次忍他,倒不是战力不及他,而是凤尾学院惹不起,也只能忍气吞声。
见他说的这么可怜,厉心望川回首鳄顾,冷笑一声儿,“你觉着没有我的允许的话,他们敢吗?”说着目光一狠。冯武师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要有了护身符,就什么都不怕了,赶忙磕头道:“谢国相大人,谢国相大人,”还感动得哭起来,抹眼擦泪的。
厉心望川懒得理他,去了。
山风呼啸,翻卷出阵阵扑面的雪雾。
眼看着厉心望川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峡谷入口处,一直绷直了身体、保持标准跪姿的冯武师才颓然瘫在地上,跟着苦涩之情如潮水般把他笼罩其中,使得他哀哀欲绝地痛哭起来,越哭越是伤心。
“我特么这是惹了谁了啊,老这么倒霉。”边哭边使劲地捶地,哭着哭着突然狠起来,以能吃人的口气大骂,“小杂种,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一拳捶在石头上,恨得脸颤,“啊……”
风雪携裹着凶势拼命地往他脸上扑过来,使得他那张难看至极的脸沾满了雪粒,极是悲惨。于某个时刻,他颓然地跪在那儿,发如乱草,跟死刑犯似的。
……
“哼,惹了谁了?”见风雪中冯武师那副凄惨的模样,天缺于东升苑地下某处冷笑一声儿,“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好事不为的畜生,都已经混到这般田地了,还特么到处行凶。该!”心念一动,把正然行走的厉心望川化作雪雾,飘散而去,跟着看往北荒猪犽他们,目中满是狠戾之意,“到你们了……”
“当然,主要还是你碍着我了。”天缺又在心下补了一句,“坏本来就错,跟着捣乱就更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