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下遍地刺眼的雪光,狂风肆虐着整座院子,风在动,院中的那几株高大的云杉也在动,“我草你妈,老子生出来不是被你打的……”在北荒猪犽等人快意自己被打的时候,随着冯武师一拳打到肚子上,破山先是咳嗽,接着就跟疯了一样,一口老血吐到冯武师脸上,然后一拳还了过去,“特么给我去死!”
迎面而来的拳头,瞬间在眼前放大,当额头上挨拳的时候,冯武师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炸了,开启愤怒的野猪的模式,直接放开破山的衣襟,要去撕他的嘴儿,特么的居然敢打我?叫得跟疯了一样。
他虽然挨过不少打,同事的,国相大人的,学院长老的等等,但破山不一样,是他的弟子,性质完全不同。他这些年带过很多的弟子,还从没敢打他的,这叫欺师灭祖。发生这种事,他就是杀人都没关系。
他此时的心理跟首次被破山反击的北荒老狗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北荒老狗还生气。在他看来,这小杂种落在手里就是自己的玩物,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没权没势的,又没什么本事,也没人出头,怎么来都可以。到了这里,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老老实实的我都得打你,就更不要说你呲牙了。他越是有这样的认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的心理落差就越大。心理落差越大,他自然也就越是生气。
看他大雪中那副暴跳的样子,当时生吃了破山的心都有,“马勒戈壁!”语声极是森然,扭曲的脸部都挤到一块儿了,咬牙切齿的,“我草你妈……”满脑子想的都是把破山弄死,要气炸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再没了和解的可能,破山索性就豁出去了,直接躲过他撕过来的双手,以八爪鱼的方式硬贴了上去,跟着咬死了他的下巴不放。
就冯武师这点本事,天缺自然是想怎么跟他玩儿就怎么跟他玩儿,操纵着破山以对方避之不及的身法锁死了他,跟着使劲地咬人。冯武师不知就里,猛然被破山锁死了身体又被咬着下巴不松口,他此时的心理不是害怕,而是愤怒,野猪一样地跳腾了几下,满脑子都是把对方甩脱打死的想法,气极攻心。
他当然想用手,但被天缺通过破山给他弄死了部分关节,双臂垂落动不了,就只能跳腾。
破山“扛不住”他的疯劲,被他给跳腾了几下弄了下来。刚被甩脱,破山就狠着劲儿一脚上去把他的右脚给踩扁了,使得他竭尽全力地喊麦:“麦……”那声音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急转直下,瞬间由粗亢变为尖细,都疼破音了,右脚跟泥巴一样被踩得扁扁的。
不过这对妖族的人来说,问题并不大,就只是疼得钻心而已,甩两下就鼓起来了。
但是事情到了这里,一切都已经全然失控。既然已经失控,那破山自然不会傻到再留下来被对方报复过来,当时就逃之夭夭了,那样子可谓是慌不择路,匆匆如漏网之鱼,忙忙似丧家之犬,唯恐被抓住。
见破山害怕地逃了,已是甩鼓了脚的冯武师都快气炸了,满心满腹都是能打死人的怒火,黑猩猩似的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跟着拿起棍拼命地追了过去,与此同时不忘叫人过来帮拳,“你们都跟过来……”气急败坏的样子,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这小杂种!
听见叫,恍然如梦的北荒猪犽等人立马一起追了过去。嘁了扑腾的。发生这种事情,对他们造成的震撼不是一般大。弟子打老师,这跟儿子打老子有什么区别?北荒猪犽等人虽然都是坏孩子,但要让他们打自己的亲爹,他们是不敢的,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这种认知越是根深蒂固,他们就越难以接受。越是难以接受,在心灵上引起的震撼就越大。都快懵掉了。
……
狂风肆虐下的凤尾学院,整个就跟空了一样,只见某条通往学院深处的小路上奔腾着几个人,动静很大,骂骂唧唧的,追逐着前方一个少年。
“站住!”
冯武师肚子一挺,把手中的棍掷了出去,“嗖”的一声儿,目标是前方奔逃的少年。见被对方给躲开了,气得他大骂,“杂种……”卖力地追赶。
北荒猪犽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助阵,个个人五人六的,边追边骂,一个比一个踊跃,“站住,你跑不掉了。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们也得把你逮住。”
嫌他们跑得慢,冯武师一个一个把他们抓过去往破山逃走的方向扔,“你们特么的都给我快点!我草泥马的……”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帮家伙都是领教过破山的手段的,被扔出去后都吓的不停地在心里画符:“你特么跑快点啊,千万别被我给追上了。”被扔起来的时候,都手足可笑的挥动几下,掉地上赶忙爬起来追。当着冯武师的面,他们就是再害怕,也得表现出卖力的样子。
冯武师几个兔起鹘落追上来,不停地骂破山,不停骂这帮速度不行的弟子,“你们都特么给我快点!”即便他们都已经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了,但老师还是嫌他们慢,不停地骂,不停地把他们往前方扔。
风雪肆虐,卷起阵阵扑面的雪雾,在纵深的山林里,破山逃得特别快,左闪右避,不顾身后传来的喊杀声儿,一股脑儿地往学院后山的那座大峡谷跑,越跑越快。看那急切的样子,都恨不得飞起来。
等事情到了后来,随着风雪愈发地猛烈地起来,愤怒地追了好一阵子的冯武师,眼见着破山跑进了那座大峡谷,他顿然被勾起了伤心事,猛挥着双臂,叫道:“狗杂种,今天我绝对让你不得好死!”下巴上一圈深紫的牙印儿,气得带着人一头扎了进去。
甫一进谷,扑面而来的风雪就把他们吞噬其中,狂风肆虐,飞雪乱舞,能见度已是不足五米。喊杀声逐渐隐没在肆虐的风雪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