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之际,余子丰联想起一件事:之前方助理眼中那份不安,不正是与眼前这位女子类似吗?
这份不安,明显不是来自于余子丰,也不会来自于身边那些下属。
再想到广告上招聘启事那急切的语气,不禁猜测,怕是这位复姓上官的集团老总,遇上什么棘手之事了吧?
只可惜,余子丰一边与上官芸对视,一边思考,一时不察之际,目光中竟露出几丝精芒。这几分强大的精芒,不小心震慑到了上官芸。
上官芸只觉得猛然一阵刺眼,心尖仿若被闪电击中似的,浑身一颤,急急收回目光。
回神,内心里犹如波涛汹涌:
好犀利的眼神,好坚定的目光!这年轻人,竟是在与我上官芸视线交锋过的人中,第一个令我败下阵来的人!
面对他的目光,我竟然溃不成军!
上官芸自幼出身豪门,虽然父母早亡,但爷爷上官浩升极为宠她,打小就过着公主般的日子。后来爷爷送她出国留学、回国后手把手教她做生意,还出资帮她成立了如今这个金鼎集团。
上官芸也争气,小小年纪混迹商界,却没有一点稚嫩的感觉,不谈情说爱、不贪图享乐,一心扑在事业上,而且行事风格老练深沉,待人接物稳重大方,金鼎集团在她的带领下,发展很是迅猛。
因此,作为天之骄女,无论小时候还是成年后,上官芸总给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觉,就连谈判的生意伙伴,也经常被其强大的气场所折服,作出利益让步。
而就是这样一位叱咤商界的女强人,此刻,竟然被面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的心虚了,一时间,连头都不敢抬。
这时,方助理瞧出了上官芸的异样,见余子丰直勾勾的盯着董事长,立马脸色一变,对两名保安呵斥道:“叫你们赶人没听见吗!把他给我轰出去,快!”
余子丰闻言收回目光,心里暗道这帮当老板的果然盛气凌人,便不悦的一摆手,“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转身离去之际,又用嘲讽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唉,女人啊,真是内强中干。明明心里担惊惶恐,又何必假装作一副霸道模样呢?”
说罢,大步流星而去。
如一道惊雷劈在上官芸和方助理心间,二人顿时一惊,此话看似调侃,实则一针见血,不正是在说她们现在面临的紧急状况吗?
上官芸眉头一扬,赶紧追去要拦,可余子丰走的快,加上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轿车正巧开到了金鼎大厦门口,那正是磊爷的座驾。
只好作罢,迎过车子,打开车门,热情的请磊爷下车。
磊爷微笑着与上官芸点头示意,又朝方助理点了点头,却又站在原地,朝着门外的方向张望。
刚才那个人好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人,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思忖许久,还是记不起来,才被上官芸引着,上楼了。
金鼎大厦三十一楼的顶层办公楼层,竟然是把一层楼全部打通,变为大开间、再重新布局,装修成一片整体的办公套间,供上官芸一人使用。
这一整层的办公套房可谓华丽至极,单拿上官芸的办公室来说,不但视野开阔、可以透过全透明的落地窗坐看高新区风景,装修也采用了美式古典主义的风格,真皮古典沙发、实木办公桌、大班椅,还有各式各样的油画、饰品,看起来价值不菲。
其余地方,则有健身房、视听室、会议室、会客厅、衣帽间、卧室等等,甚至还配有厨房、桑拿房,和一个小型的游泳池。
对于上官芸这样的女强人来说,简直是把这里当家了,只要愿意,她可以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扎在这里,不分工作和生活,就像一座五脏俱全的行宫。
上官芸招呼磊爷坐下,方助理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送在桌上。
短暂沉默后,上官芸开口了:“磊叔,这次请你来的目的,之前方助理已经给您说过。我、我这次是真的遇上难事了,还请磊叔能够出手相助。”
磊爷摆摆手,“小芸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当年我跟你父亲亲如兄弟,你就像是我半个侄女。虽然如今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些年磊叔和你联系的也少,可你记住,无论何时,你只要有难,磊叔我必定出手!”
顿了顿,又道:“说说那边的具体情况吧。”
“好!谢谢你磊叔!”上官芸感激的点点头,接着道:“去年,我们金鼎集团在安西新区购买了一块地皮,准备建造一座大型的商业广场,现在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已经进入开工建设阶段。可谁知道,就在上个月,有一个自称赖天麻的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立即停工,还逼我转让这块地给他。”
“起初我没当回事,拒绝了。可当天下午,工地上的包工头们,竟然一个个都说不干了,要回家,不仅领着他们的工人全走掉,连之前的工钱都不要了。问什么原因,竟也没人敢说,只是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
“下面人汇报以后,我想可能是那个赖天麻搞的鬼,就拿电话回拨过去质问,他竟然一口承认了,而且态度极为强硬,说如果我不转让,就让我永远无法开工。”
“被逼无奈,我只好安排重新招揽建设方,想不到的是,招一批,就被他撵走一批,后来我报警,警察来调查,可那些包工头根本就不敢承认是谁在逼他们,没证据,警察也就没有办法。”
“再后来,我只好继续招募建设方,还雇了帮有身手的保安,在工地上防着赖天麻,可他根本就不派人去工地闹事,不知道使了什么神奇手段,没几天,那帮工头就又走完了。”
“磊叔,那个时候我实在被折腾的没招了,心想不然就把地卖给他吧,可一谈价钱才知道,赖天麻愿意给的钱,连我成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你说,这不就是明抢吗?”
听上官芸讲完事情经过,磊爷皱了眉头,为难道:“小芸啊,之前听你助理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我完全没印象,仔细回忆了下,还是觉得安西市应该没有赖天麻这号人物。”
“后来就派人去打听,这才了解到一些情况。这个赖天麻啊,以前在南方一带做生意,具体什么生意我不清楚,估计见不得光。可就在今年年初,不知为何,赖天麻竟然选择进驻安西市,在咱们安西市注册公司,搞起了房地产生意。”
“你别说,这个赖天麻很有手段,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这小子竟然连续接手了两三个楼盘,据说全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由于赖天麻手段隐秘,没有证据,那些老板们跟你一样,报警也没用,考虑到时间一长,地皮砸在手里,将要颗粒无收,就只能眼巴巴的将买卖低价让给他。”
“其中有一些老板也是有黑道背景的,也抗争过,可据说啊,赖天麻身边有位保镖,功夫奇高,任你来的是什么散打队的啊、武术队的啊,全被人家一个人就打的屁滚尿流,而且那人,跟赖天麻是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