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偌大的卧室内，余子丰盘坐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双手莲花、闭目入定。

气息运转之际，每每触及金丹周围包裹着的那几丝神秘灵气，都被断然相拒，好像那些灵气根本不属于自己。

而此时，余子丰一边运功，一边驱使灵识进入了九天龙凤玉的无界空间之中。

无垠大陆，苍茫的草原上，余子丰迎风而立，张口呼唤凤舞大仙。

很快，天空中浮现出一个苗条的人影，愈来愈近，依然是一袭雪白的浮光纱衣，依然是宛若雕琢的至纯容颜。

“傻小子，何事唤我？”

凤舞依旧秉着一副高冷模样，言语冷冰冰的。

“晚辈方才练功时遇上个疑问，想请教凤舞大仙。”

“说。”

“晚辈炼成金丹后下山游历，遭遇过一些误会，心境由此起了波澜，便运功调息抚平心乱，可意外发现丹田内的金丹左右，围绕着丝丝灵气，那灵气虽然微弱却颇为诡异，且凝炼无比，可惜，根本无法为我所用。方才练功之际，感觉灵气又壮大了几分，仿佛在自然生长，可我偏偏还是控制不了它…故特来叨扰大仙，还望指点迷津。”

“哦？”听完余子丰的话，凤舞不禁秀眉微撇，有些吃惊。

“你是说，在你丹田之内莫名生出了几丝灵气，那灵气却并不属于你，而是在自由生长？”

“正是！”余子丰点点头，“初时并未发现异样，今日打坐才发现那灵气似乎是有生命力一般，紧紧围绕在金丹周边，以金丹之气滋养自身。晚辈担心这不知哪来的灵气会吸干金丹之气，可又觉得与这神秘灵气好像息息相连，有着某种感应，日后也许能为我所用，且金丹之气也未见消耗，反而愈发充沛。”

凤舞听罢，竟然感觉极为意外，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进而又愈发凝重，急急问道：“你是说，那神秘灵气有着自身的生命，与你丹田内的金丹相互依存、彼此滋养，你的金丹也并未收到丝毫损耗？”

“是。”

“我问你，那灵气是何颜色、何种状态？”凤舞急急问道。

“若有若无，似雄浑又似飘渺，似有色却又似透明，实在难以言表…”

听完余子丰的回答，凤舞脸上的激动之情愈发明显，眉头紧锁，目光看向远方，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实际上，就在余子丰刚提到灵气有生命的时候，凤舞的心就已经剧烈跳动。因为按照余子丰的描述，他体内的灵气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先天灵气！

难道这傻小子平白无故得了天赐的机缘，竟在体内形成了多少仙界翘楚都不敢奢望，天地间最为本源的“先天灵气”？

——所谓先天灵气，顾名思义，乃是天地初开、寰宇内先天形成的灵气本源之所在，位同万灵之祖，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岁。别说现在人世间已经少的可怜的稀薄灵气了，即便仙界那些灵气最为充裕之地的灵气，在先天灵气面前，也只算得上九牛一毛！

因此，凤舞虽然表情上尽力控制，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震撼无比。她不敢相信，哪怕一丝一毫都会令仙界大能争得头破血流的先天灵气，竟然出现在余子丰体内！

若真的是那样，这小子真可谓是洪福齐天了！

就是不知道，是这最为纯净的本源先天灵气，主动选择了余子丰？还是余子丰机缘凑巧，无意激发出了本就暗藏体内的先天灵气呢？

也不知道，这先天灵气只是在余子丰体内短暂停留，还是从今以后将长期依存于他，以致日后可以被他融合？

可惜，九天龙凤玉将凤舞死死的困在无界空间中，她可以近距离感受到外界事物，也可以拼力释放法力引动九天龙凤玉之外的一时波澜，但无论如何，凤舞根本没能力隔着九天龙凤玉释放出神念，进入余子丰体内，去仔细探查那丝丝神秘灵气。

时间一时仿佛凝固一般，凤舞久久沉思，余子丰也不敢惊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凤舞才缓缓回神，长舒了一口气，绝美的容颜突然舒展，脸上浮起了余子丰从未见过的微笑之色。

回眸凝视一眼余子丰，突的，一身白纱衣无风起舞，竟然根本不向余子丰解答疑惑，连个招呼也不打，便飘飞而去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

“傻小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必刻意纠结那灵气来历，也万万不可对第二人提及灵气之事，顺其自然吧。”

直到人影消失后，一个声音出现在余子丰脑海中。

而余子丰呢，一脸懵逼的矗立许久，久久回味凤舞的话，却根本想不通个所以然。

不禁心里暗暗不忿，什么大仙？不解答我心中疑惑，还说要助我修行？还说日后要我帮你重回仙界？真不明白怎么想的。

只是他不会知道，凤舞之所以不告诉他详情，一是怕余子丰听说后执迷偏激，从此陷入一心融合先天灵气的死循环之中，反而葬送了本来的道心；二是怕他的心态大起大落，以余子丰此时的能力根本无法融合先天灵气，即便仙界那些顶级大罗金仙，要融合先天灵气也是困难重重，所以她怕余子丰一时如暴发户般惊喜，可先天灵气若只是短暂停留，哪天不翼而飞，他又可能跌落失望的深渊；第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体内拥有先天灵气是好事也很可能是坏事，若被随便哪个修为强于余子丰的歹人知晓，必会前来杀人夺灵，凤舞不想余子丰此时就陷入惊惶之中。

而她之所以露出微笑，是因为余子丰这个傻小子实在运气好，在他身上，凤舞看见了重返仙界、甚至报仇雪恨的希望。

心中发几句牢骚之后，余子丰也便离开了无界空间，只是临走前想起上次凤舞提过，无垠大陆山谷里的杂草对自己修行有益，便采了一些。

今天磊爷的事情也提醒了余子丰，修行之道不进则退，磊爷一介凡人，苦无门路，在这灵气稀薄的世俗中尚且能够一心向道、孜孜不倦，而自己坐拥大乘期强者传授的高深道法，萌受多年悉心指教，心无旁骛的在山中苦修百年，又怎能故步自封，不努力的拼搏进取呢？

灵识一转，双眸睁开，再看手中，正是一把杂草。

好在余子丰的心态一直很好，一方面，道心坚定、执念向上，另一方面，遇见问题时又能够随遇而安，不去钻牛角尖，不至于走火入魔。

“罢了，既然凤舞大仙没有明说，便不是此时我应该知道的吧。”

不想了，拿起无界空间中的杂草，小心翼翼的折下拇指般长的一节，张口服下。

一股磅礴劲道瞬间充斥在丹田之内，余子丰速速运转“混元诀”，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