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你!”
磊爷却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同样暴喝一声,像是早就做好防备一般,悄然扬起手掌,挺身隔空拍去。
一股气势上感觉比对方弱了许多,但却更为凌厉透彻的劲气,正面迎上辉叔的掌风!
实际上,之前一再戏弄赖天麻,就是为了要激怒对方,逼辉叔先出手。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路数,你在我的地盘上先出手,那么即便我今日将你毙命于此,说到哪我也有理。
退一步讲,傻子一样的赖天麻能被辉叔这等高手屈尊称作少主,必然大有来历。即便将来他背后的势力前来寻仇,道理上先说不过去,因为我只是被迫防卫,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两股劲气相接,并没有出现巨响,也不曾凌风四起,而是以肉眼难以分辨的状态暗自较劲。
在旁人看起来,倒像是两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离得远远的,互相隔空画掌、表演招式。
可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两股劲气,一股磅礴霸道、裹挟着雄壮浑厚之力,一股则凝炼沉稳、暗藏刚猛凌厉劲道,此起彼伏、一时间竟难以分出高下。
“孺子可教!”一直以灵识探查这边情况的余子丰,不禁隔墙发出一句赞叹。
早在辉叔刚进门起,余子丰就探查出了他的修为——先天,练气中期境界。
也就是说辉叔多少年前便已跨过了先天门槛和练气初期这两个阶段,已经属于比较老牌的先天高手了。
而磊爷呢,不知是因为多年的疑惑一朝得以彻悟,经年累月的积累如洪水开闸般得以暴发,还是因为“厚钧术”极为高明、又如量身定做一样适合磊爷,经昨夜一整夜突飞猛进,磊爷竟然已臻练气初期巅峰修为。
饶是如此,磊爷却还是比辉叔低了一个小境界,按理说应该不是对手,可此时两人的内气竟能够旗鼓相当、互不相让,这一幕着实令余子丰欣喜。
这边余子丰是欣喜,那边,包括赖天麻、女秘书,以及辉叔,却全都是一脸震惊!
尤其是赖天麻,眼珠子都瞪圆了。辉叔是受爹娘重用、派来贴身保护自己的宗门高手,他深知辉叔的修为境界,本想着在世俗中绝对难逢敌手,这趟金鼎集团之行也是十拿九稳,哪曾想,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白头翁,竟然与辉叔的修为不相上下!
相比于赖天麻的震惊,辉叔有过之而无不及。修真界中,境界高的士一般可以看穿低阶修士的修为层次,而低阶修士则很难看透高阶修士的境界,辉叔刚进门时还曾诧异,想不到金鼎集团找了一位练气初期的修真者来助阵,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是练气中期,倒没怎么在意。
此时心里却说不出的震撼。
因为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磊爷虽然只是练气初期,但他所外放的内气不但重若千钧、且极为凝炼,硬生生扎在自己雄厚的掌风之间,就像一块块沉重的巨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把锋利的石刃,以万钧之力抵住自己撒出这张滔天大网,甚至薄弱之处还有些吃痛,逼得自己不得不收拢劲气、小心应付。
心里不免暗暗咋舌,这才是练气初期,若真突破到了跟自己一样的练气中期,自己怕是早就要落败了!
在场人中,唯独上官芸兴奋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中闪烁光芒。
因为他知道,若仅凭磊爷就能抗衡辉叔,那么此役必胜。因为还有个隐于暗处、比磊爷不知厉害了多少倍的余子丰。
方助理则面色凝重,一边观察二人战况,一边紧紧站在上官芸身边,时刻提防着赖天麻,怕他对上官芸不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峙仍在继续,已经持续了一刻钟之久。
气氛凝固了一般,没有叫嚣、没有吵闹,只有两人汗如雨下,滴滴答答砸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再看那二人,皆是面色涨红,胸膛波涛起伏,想来是早就拼尽了全力,交锋进入了白热化。
“你要干什么!”冷不丁的,方助理突然暴喝一声,挡在上官芸身前,紧张的注视着赖天麻。
原来她一直密切关注的赖天麻,突然看见赖天麻偷偷摸摸将右手伸进后腰间,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方助理早先也是特种兵出身,以为赖天麻身上有枪,情急之下只好紧紧护住上官芸,以求危机关头挺身相救。
哪料到赖天麻根本不是冲着上官芸,而是磊爷。他瞧辉叔这么半天一点便宜也没占到,便动了暗算的歹念,企图偷袭磊爷。
一柄乌黑色的长钉自他腰间取出,瞪一眼方助理,就在方助理正要冲自己扑过来之际,忽然方向一转,使出吃奶的劲瞄准磊爷飙去!
“啊!”上官芸发出一声尖叫,就算她不懂武术心里也明白,高手过招最忌讳暗中偷袭,磊爷如果中了这一钉,必受重创!
“放肆!”磊爷正与辉叔全力对拼内力,却见一枚乌黑色的暗器朝自己袭来,顿时心中大惊,左手仓促扬起,分一股内气向暗器打去。
可惜这一分神,正是高手对决中足以致命的破绽,辉叔趁磊爷刚一松懈,立马双掌齐出,使出浑身十二成内气,以翻江倒海之势击向磊爷!
只叹,那边乌黑暗器被磊爷硬生生用内气震落在地,这边却再难以承受辉叔这等练气中期高手的全力一击,对方的劲气借着磊爷注意力分散的空挡滚滚而来,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空气凝滞!
心中不禁一凛:吾命休矣!
“磊叔!”
“磊爷!”
眼见磊爷重创在即,两声女人的嗓音,如歌如泣般嘶吼;两道女人的身影,娇容失色,一同冲向磊爷。
正是上官芸和方助理。
可惜,以她俩身处的距离,即便愿意冒死抵挡辉叔的掌风,也根本来不及了。
此刻磊爷施放的劲气早已溃不成军,眼看对方掌风逼近,自己却没有任何招架余地,无奈只好老眼一闭,面色视死如归般迎接命运的宣判。
苍天呐,为何叫恶人当道,为何你如此不公!
吾命真的休矣!
…
“嘭!”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整个房间,家具、吊灯、摆设,无不轰然作响,就连地面都在晃动!
照理说,此刻磊爷业已毙命当场。可他闭眼一阵,本以为自己死了,可又觉得不对劲…响声过去,却为何依然能听到四周发出的响动,为何依然能感觉到地面在颤动?
受重伤了么?也不对。完全没有任何痛觉,甚至,依然完好无损的矗立原地…
难道,我没事?
猛然张开眼,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惊的目瞪口呆!
——偌大的会议室,此时满是尘灰飞扬,一侧的墙壁上豁然破了一口大洞,满地残壁砖屑;相反方向的墙壁上,竟然橡皮泥似的镶嵌着两具躯体,仔细一看,一个是赖天麻,一个是辉叔!
再细细打量,两人皆已口眼歪斜、血染衣襟,身后的墙壁已经凹陷,将他二人死死地卡在里面,周围的墙面也呈现出丝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