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身影极速掠过,一闪而逝,很快,夜又恢复了它的寂静。
…
半小时后,安西市高新区空荡荡的街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名老者。
此时夜色暗沉,借着昏黄路灯才可依稀看清,这两位老者打扮怪异,均是头戴发簪、身着一袭青蓝色道袍,道袍上隐约绣了几朵白云图案。
尽管二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发髻显得有些凌乱,但从他俩矫健的身姿来看,绝不符合二人相貌上看上去六七十岁的年龄,反倒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师兄你看,这便是金鼎集团!”
此刻,女性老者伸手指向一栋气宇轩昂的大楼,对男性老者说道。
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被青云子派往安西市打探余子丰情况的青云派护法:云明、云月。
也就是云辉的师兄和师姐。
三人同为青云派护法,也同属练气中期境界。
青云派的三位护法中,以云明年纪最长,老谋深算、城府最深;云辉则年纪最小,因为是打小被青云子收养并抚育成人,故对青云子忠心不二、最为诚实可靠;而云月呢,虽是女流之辈,却极擅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最是奸滑。
这云月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平日不受云峥、云雨夫妇压榨和责骂的护法。
云明闻言,抬眼望去,颔首思索片刻,才道:“先就近找地方歇息吧,明日一早再暗中行事。切记,那贼子身手不凡,万事皆要小心为上,切不可暴露行踪!”
“好!”
…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余子丰接到了方助理打来的电话。
方助理语气很急促,开门见山道:“余先生您好,董事长一大早突然说要去福海省出差,现在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余子丰猛一皱眉,暗道不好,这丫头怎会是个性情如此刚烈的执拗女子!
急急问明情况,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穿鞋出门,朝机场赶去。
——余子丰早就知道上官芸要去福海省出差,可他没料到上官芸出发的如此突然,而且她这次去福海省竟然选择了独自出行,谁也不带。
上官芸的机票是自己偷偷购买的,这本是方助理的事情。今天一大早方助理突然接到上官芸通知,叫她临时接管公司大小事宜,并嘱咐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方助理整日陪伴上官芸左右,既是秘书又是保镖,怎会感觉不出来上官芸最近的情绪变化,当时就急了,非要跟着一起去,可上官芸以公司项目必须有人盯着为由,严令她不得跟随。
因此方助理才着急冒火的给余子丰打来电话。
余子丰当然明白上官芸如此固执的原因,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自己吗?唉,若非如此,她一个天之骄子,美貌富家女,又怎会伤心失落到孤零零一个人逃去异乡,不敢面对自己,怕叫旁人察觉,甚至连贴身的方助理也不愿带在身边呢?
…
上官芸出现在机场的时候,余子丰已经买好了机票,一脸凝重的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
还好,一大早上班的人不算多,机场也在远郊,余子丰御气飞行,很快便能抵达机场,比早早出发的上官芸还快了许多。
上官芸的脸色很差,戴一副香奈儿大墨镜,却依然掩盖不住那张绝美脸庞上,一览无余的凄凉。
当余子丰出现在上官芸面前的那一刻,她惊住,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阵阵潮红。
很快,上官芸极力掩饰住激动的情绪,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余子丰只是注视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直到上官芸被盯的不好意思、侧过脸去,余子丰才沉沉开口:“你不该这样。”
上官芸却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忘了通知你。既然来了,那就走吧。”
绕过余子丰,迈步。
余子丰跟随其后。
检票、安检、登机、起飞、降落,沉默无语。
一路上,极其沉闷的安静。
…
福海省,禄州市。
禄州市位于福海省东部沿海地区,是福海省省会,政治、文化、交通中心,海峡经济区中心城市之一。禄州市有着“华夏优秀旅游城市”、“卫生城市”、“海滨生态园林城市”、“华夏历史文化名城”等多项称号,同时也是华夏东南沿海的重要都市之一。
禄州市的城市发展水平领先于内陆古城安西市,加上地理位置位处沿海,景色优美、经济发达,所以展现在余子丰面前的,是一派繁华秀美的别样景象。
余子丰跟上官芸二人同乘一辆出租车,抵达了禄州市最豪华的地标性建筑——福海世豪大酒店。
世豪…隐喻世代豪门,一听这名字便能感觉到酒店老板毫不掩饰的自信与霸气。
上官芸依旧沉默,面色僵凝,仅在必要时才开口同余子丰讲几句简单的话。
“余先生,我已经订过房间,需要再为您订一间么?”上官芸淡淡道。
余子丰默默道:“我自己来吧”,说着便要掏钱包。
“不用,这钱公司承担。”曲文婷却抢先一步走到前台,面无表情的掏出银行卡,帮余子丰开了一间豪华套房。
递过门卡后,上官芸便一头扎进了自己房间,直到夜幕降临才出来。
晚上二人一起用餐,该有的礼节上官芸还是注重的。
只不过这酒店的主题餐厅实在没眼色,偏偏今夜的主题是“暧昧之夜”,疯了似的灯都不开,一桌摆起一只烛台,菜都看不清。
朦胧烛光里,红纱漫舞、浅音撩心,两人在极其尴尬的气氛中默默用餐。余子丰用偷瞄了眼上官芸,发现她愈发憔悴,不禁暗自怜惜。
“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余子丰终于开口道,表情真诚。
上官芸身子一僵,躲过他的目光,沉思片刻,才说了一句话:“我明白,可我现在还做不到,请余先生给我些时间。”
顿了顿又道:“余先生,恕我直言,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去理智,所以才会一个人跑出来…这一点请你理解。不过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以让我…重新找回之前的自己。”
一边说,一边紧咬红唇,眼里突然有抑制不住的泪水,涌起、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