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陆遥躺在床上,小五拿了药给他脚底上药,“还好扎的不深,没刺穿,你也不吭一声,多疼啊!”小五絮絮叨叨的
陆遥一条胳膊枕着后脑勺眯着眼“又不是没打过仗,受过伤,几个竹钉子算不得什么!”
小五心想“若一般人早就看出来了,偏偏陆遥瘸了一条腿,谁也没看出来他伤在脚上!”
上好药,又用干净棉布缠好,小五给他盖上被子“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陆遥闭眼“嗯”,小五吹灭蜡烛,给他拉上帷帐,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只着一身雪白中衣站在院中,双唇轻吹一声口哨,一黑衣人从房上跃下“五爷!”
“追到了?”
“还在追,那人从绑小猫姑娘的石椅后面,一个地洞跳下去了,那地洞有开关,我们找了一会才打开,派了十个人去追,我们几个护着小王爷和小猫姑娘先回来了!”
小五点点头“辛苦了,有消息马上来报!”
“是!”
“芙蓉楼主有什么发现?”
“今晚应该不是他本人去的天芳楼,我和小王爷的暗卫都去查了,那三楼有暗道,应该是给三楼客人专门准备的,但房间里的茶水,点心都未动过!”
“哦?”小五挑挑眉“他这是派人来给阿遥补货款的吗?”
芙兰院里,小猫坐在窗边,望着半弦的明月,支着胳膊,睡不着…
那劫匪把小猫推向陆遥后,就跳下了地洞,陆遥一把抱住小猫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石壁上,怒道“你疯啦?他拿刀架你脖子上,你还敢咬他,万一他一使劲,你的命就没了!”
小猫眨巴眨巴大眼“哦,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陆遥一捏她胳膊“还以后?你还想再来一次啊!”
小猫忙摇摇头“不不不,没以后,不想,不想!”
陆遥盯着她看了会,一把把她拥进怀里!
小猫突然觉得陆遥今天不同了!她是他从小抱大的,虽然从长大后就没再抱过了,但是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神,抱自己的感觉,真的不同了!到底哪里不同了呢?唉!脸好热!心跳的好快,快的和小王爷的一样!
月色朦胧,秀城从天芳楼出来后,上了马车便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车厢里铺的柔软被靠上!亲随徐力见状催车夫速度回府,从车上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放在秀城鼻下,很快,秀城醒来,“公子,换件衣服吧,有血透出来了!”秀城摇头,嘴唇发青,面色如霜!
“不换了,从西侧门进府,不要惊动任何人!”
徐力命人驾车到西侧门,背着秀城悄悄进了院子,叫了两个小厮打来热水,帮他脱去衣服,露出左肩下,离左胸很近的一处剑伤!“少爷,这伤口深,只怕瞒不住老太爷!”徐力给他上药,又重新包扎,
“不用瞒,就说从马上掉下来了!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明天你去翰林院给我请几天假!”
“是”徐力给他处理好伤口,又倒水喝了药,扶他歇下。
第二日,将近正午,秀城才醒来,刚想叫人,觉得浑身象散了架一般,嗓子里有团火,徐力见他醒了,忙喂他喝了水“少爷,你早上发烧了,我叫了吴大夫,开了药,我叫人端来!”
秀城点点头“该怎么说他知道吗?”
“知道,禀告老太爷了,只说是胳膊摔破了,又感染了风寒!老太爷,老爷和夫人来过了,看少爷退了烧才走的!只是…”
秀城看他,徐力道“老太爷掀开少爷的被子看了看!”
秀城摇头“没关系,其实也瞒不过祖父,到底是武将出身…”
下人端了药来,秀城喝了药,又喝了点米粥,觉的头还是发昏,又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母亲辛夫人坐在床边,一脸担心看着他!
“娘!”秀城起身
“好点没有?”辛夫人问道
“好多了,头不疼了!”
辛夫人拿了靠枕让他倚着
“修个园子非得自己亲自去买树,用的着这么辛苦吗?”
秀城笑笑,脸上依然没有血色“我就是想自己亲手布置,将来孟小姐进门,看着能高兴点!”
辛夫人摇摇头“她看的出来什么啊!一个傻姑娘!”
秀城握住她的手“娘,她不是傻,是没长大,等过了门,我会好好教她的!”
辛夫人叹气“你祖父和你父亲答应这门婚事的时候都没告诉我!其实就算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阿秀,你真的是恰巧救了她吗?你非得娶她吗?”
秀城拍拍母亲的手“娘,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会好好对她的,你不用担心,一切会好的!”
辛夫人深吸了口气“自打你小时候起,你的事就全是你祖父做主,现在连婚事也是这样!多少人羡慕我有个你这样好的孩子,想把女儿嫁过来,可谁知道…阿秀你值得配个更好的!”辛夫人擦擦眼角!
“娘,孟小姐她很好,你相信我!”
“你不用安慰我!我想好了,孟小姐既然是那样的情况,你也不用和她圆房!过两年我托人给你娶个好的贵妾!”
秀城一愣“娘,咱家规矩不到四十无子不得纳妾!”
“那是正常情况,总不能为了她一个傻子耽误我儿子半辈子!”辛夫人激动起来!“你不用说了,我会和你父亲商量的!”
秀城无奈的低下头,辛夫人给他掖了掖被子“我让厨房煮了粥,做了几个清淡的菜,你吃点再喝药!”
秀城点点头“父亲快下衙了,娘去忙吧!我好多了!”
辛夫人起身,又嘱咐徐力好好照料秀城才离开。
秀城让徐力从昨天带回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派人把这个给孟小姐送去!”
“是”
秀城靠在软枕上,伤口一跳一跳的难受,身上又一阵无力!脑子开始迷糊!徐力见他脸色不好“少爷,我去请御医吧!”
“不用!你去找老太爷要软金膏来!”
“是!”
不一会儿,有人进屋,秀城只觉得眼皮沉重,睁不开眼,依稀听到祖父训斥徐力,自己被人抱起,脱去上衣,随后伤口上感觉到一阵清凉,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待醒来时,已是清晨,看到祖父坐在床边以手支额打着盹,烛光照着他如雪的头发,忙喊“祖父!”嗓音嘶哑,又是发烧了一夜!
祖父睁眼“醒了?”探手摸了摸他的脉,“这一剑差点捅到心脉上!和谁交手了?”
秀城不语,祖父叹气道“要不是我年轻时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身子,你父亲资质又太平庸,这些事哪里会让你去做?”
“祖父!我既然是冯家子孙,就该担起责任!”
“责任?哼,你担的岂止是咱一个冯家?我真后悔进京,还不如继续在南方打太湖的水匪!”
秀城笑了笑“祖父,不论在哪,我长大了,就得面对这些事!”
祖父摇摇头“他这是要用你一辈子了!”
“那又如何?他用我一天就能保冯家一天!”
“如果哪天他让你和朋友反目,你也做?”祖父审视他!
秀城犹豫“不会的,那也是他兄弟!”
祖父看看他,不与反驳,拿起桌上一个小瓶“你这次伤的凶险,软金膏早晚让徐力各敷一次,这瓶药一天一粒,若再出血,用酒化开两粒涂在伤口上可止血!”
秀城应下
“昨天你父亲和我说,你母亲提了娶贵妾的事…”
秀城打断他“不用!”
“你要是顾忌家规,我去找族里人商量,毕竟孟小姐身体不好!”
秀城坚定道“不用!祖父,我这辈子只认一人,只娶她一个!”
祖父目光如炬“只认一人?”
“是!只认一人!”
祖父点点头“好,但愿这人值得!”
祖父走后,秀城吃了药,又喝了点粥,天光已大亮,让徐力扶自己在院子里坐下,摊开图纸又研究起来,秋天的微风凉凉的,徐力给他披上一件衣服,“少爷,你刚好点,别太累了!”
“没事,你帮我想着点,东院过几天就该种石榴树了,告诉工匠别种太密了!”
“是!”
“东西送去了吗?”
“送去了,李夫人收的,转给孟小姐了!”
“孟府有什么事吗?”
“听说李夫人想替孟二公子求娶韩相的幼女!”
“哦!”就是那个韩相过生日时,韩大公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让自己私会的那个妹子吗?秀城无感!
“不过听说韩相嫌孟二公子是庶出!”
秀城笑笑“孟大人嫡长子早夭,嫡三子溺亡,膝下只有孟二公子长大成人,如嫡子一般,韩相只怕不仅仅是嫌他是庶出!其实论门第,韩相和孟大人同是三公,也不算辱没了韩小姐。”
“是”徐力点头,好心提醒道“要是孟二公子真娶了韩小姐,少爷又娶了孟三小姐,那韩小姐就成少爷的嫂子了!”
“哦!”秀城继续无感!
世事就是这么莫测,秀城刚养了两天伤,就传来韩孟两家联姻的消息!
好吧!那个痴情的,没关住秀城的韩小姐,一转身就要成为秀城的二嫂了…
小五特意让人送信上书“拆?”
秀城大笔一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