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孟两家紧锣密鼓的准备婚事,嘉楠公主在宫里却愁断了肠!每天早上听林太傅讲两个时辰的之乎者也,再头昏脑涨的回宫里抄女则,中午打瞌睡的时间都没有!皇兄要求过年前抄一百遍女则,还不得让人代抄!几次让人打听冯秀城的伤势,宫里的人却都不敢说一句消息!
这天嘉楠抄累了书,拿笔杆支着下巴,回想上次去琦兰宫向陆娘娘道歉时遇见了陆川,被他一把抓进了院里!当时吓得一把捂住脸“别打脸!已经肿了!打别处,随便你打!”
陆川一愣“我不打女人!我只想问问你,到底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你看看我姐姐的脸,都让你们打成啥样了!”
陆双华拉着陆川直摇头,“阿川,不能动手!”
嘉楠哆嗦着松开手“你看我的脸”眼里涌出泪来,滑过红肿的双颊“皇兄打了我一巴掌,陆遥也打了我,我母后迁怒了双华姐,才打了她!我是来替母后道歉的!”陆川看着她肿的老高的脸,又听她说来道歉,倒不好发脾气了!
嘉楠哭道“双华姐,对不起!宫里的妃嫔我都不喜欢,只有你是真心疼我皇兄的!母后为我打了你,求你看在我也被打的份上,别生我母后的气好不好!”
陆双华也掉下泪来,握住她的手,哽咽起来,皇上还是太子时,陆遥做了皇上的伴读,嘉楠也才四五岁,那时皇上常带着嘉楠去陆王府玩,待陆双华进宫后,嘉楠待她自然与别的妃嫔不同,在别人眼中她刁蛮任性,却从没为难过陆双华而且极疼玉慈和世昀!
陆双华道“嘉楠,阿遥脾气不好,我又在宫里见不到他,他就是匹撒了缰的野马,今天他为冯公子打了你,虽然是一时冲动,但也是他的错,我代他向你道歉!母后责罚的对,是我没尽到姐姐的责任!”
嘉楠摇头哭道“双华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缠着冯秀城,更不该打他!我错了!”哭的身子抖起来!玉慈和世昀也吓哭了!抱住嘉楠叫着“姑姑不哭!”
陆双华也抱住嘉楠“好嘉楠,别哭了,你和冯公子今生无缘,这是天命,以后皇上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嘉楠绝望道“自小到大,我眼里心里只他一个!他心里却从没有过我!如今我打坏了他一条胳膊,也把我们的缘分打尽了,这辈子,我不嫁人了!”
“傻妹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这让母后知道了多难受啊!乖,先别哭了!看你这脸肿的,快进屋来,姐姐给你搽药!”
嘉楠点头“姐姐的脸也得搽药,肿的好厉害!”
姐俩个互相搀扶着,安慰着进了屋,只留下陆川呆呆的站在院子里!他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叹口气,开门出宫,心想“回去就告诉哥,别折腾了!人家姐俩,好着哪!”
自那日后嘉楠就如上了套的驴子,每日受训抄书,抄书受训,连太后的宫里都不许去,更别说逛逛御花园了!以前的宫女都被换了,以前能帮她偷出宫的太监也不见了!一天天愁眉苦脸的,过了半个多月,终于发现一个机会!每年宫里庆祝新年都要召一班戏子进宫搭台唱戏,这几天小陈公公正忙着这事了,请了京城的德庆班,每天早上用马车拉各种道具戏服进宫,午后出宫!于是嘉楠换了以前偷偷出宫时穿的男装,溜出凤藻宫,塞了五十两给戏班子驾车的,自称是小太监,想出宫看生病的母亲!那驾车的贪财,看嘉楠眉目清秀,还真以为是个小太监了!就弄了点油彩给她往脸上抹了两把,带上车出宫了!
出宫前嘉楠本想着出去后看看秀城,又怕被人家哄出来,找陆遥又没胆子,就问了问今天禁军谁当值,宫人回说了几个人名,而且禁军今日除了当值的都到校场操练去了!
嘉楠一咬牙“看着那个陆川还是个好说话的,不如找他打听打听!”便去了城西校场,问了校场门前的守卫,自称是陆遥府里的,给陆川送东西,陆川是今年的热门人物,守卫忙去通知,待陆川看见一身男装的嘉楠时,眼睛瞪成了牛眼!指着他“你,你,你怎么…”
嘉楠一把拉他到一边“你小点声!”
“你怎么出来的!”
“你别管我怎么出来的!你帮我个忙!”
“做什么?”
“你带我去一趟冯府,我想想看看冯秀城怎么样了!”
阿川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嘉楠一挑眉“好啊,你可以不帮我,我现在就到别处玩去,宫里肯定找我找疯了,等我玩够了再回去,就说你明知道我跑出来了,还知情不报!”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川忙拉住她“不行!你别走!”真让她告了黑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川想了想,“好吧!你先跟我进来,我们还得操练两个时辰,等结束了,我带你去,行不?”
嘉楠忙点头,阿川把她带进校场旁休息的屋子,嘱咐她老实呆着,别乱跑!出屋后找人给陆遥送信,自己进了校场继续操练!
等了半个时辰,嘉楠觉得无聊,就溜出屋跑到校场门口往里偷看,见校场里面分成几块场地,有的在举石锁,有的在射箭,有的在练枪,还有一圈人围着,里面叫好声不断!
嘉楠好奇,看没人注意,偷跑过去钻进人群,原来是阿川和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比拳,那汉子个头比阿川高了一个头!拳风呼呼的,又急又猛!亏的阿川身法灵活才没落下风!他二人打的精彩,大家看的过瘾!嘉楠一时兴起也叫起好来!
一人说“何大哥拳法是家传的吧!”
另一人说“是啊,听说山东何家庄的拳法以刚猛见长,传了四五辈人了!”
“果然厉害啊!阿川现在以防守为主,不好突破啊!”
嘉楠一撇嘴“这有什么,不就是力气大么,我哥哥最懂得怎么对付这种拳法了!”
旁边人问“小兄弟,你哥哥是谁啊?”
嘉楠说的是皇上,可又不能告诉他们,就一瞪眼“我哥哥啊,就是陆遥,陆小王爷!”
比武的两人倏然分开,阿川已经看见了嘉楠,也听见她在那胡说八道了,忙喊她“嘉…阿楠别乱说话!”
何家林收拳一笑“原来是陆小王爷的弟弟,不知是哪一房的?”
嘉楠挠挠鼻子“是叔伯兄弟,远房的!”
“听你说陆小王爷会破我的拳法?”
“是啊!”嘉楠硬着头皮瞎编!
“那你一定见过他怎样破法了?”
“嗯嗯,见过,挺简单的!”
阿川一脑门子汗,上前一把拉着她“你别乱说了!何大哥,我兄弟阿楠刚从乡下到京城,年纪小,你别听他的!”
何家林一笑“没事!他既然说见过,不如和我打一场,让我看看怎么个破法!”
阿川吓一跳“不不不,他不会,他乱说的!何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拉着嘉楠就往外走!
众人却哄笑起来“原来是嘴把式啊!”
“吹牛啊!”
“陆小王爷怎么有这么丟人的兄弟!”
嘉楠闻言,脸上挂不住了!一赌气,一把甩开阿川的手,冲回圈内,一撸袖子,拱手“请何大哥指教!”
何家林一愣“哟!好样的!请!”
阿川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跺脚叹气!
公道的说,嘉楠并没吹牛!她从小随皇上长大,为了强身健体,武艺也练过几年,只是十四岁以后太后以公主应端庄稳重为由,才阻止了她继续习武,皇上爱武,书房里有不少关于江湖上各门各派武艺的秘籍,嘉楠就经常翻看,渐渐的也知道了不少门派的长短之处,闲瑕时还和皇上讨论过,比如何家拳法,他们就曾谈及“刚且猛,底盘稳健,灵动不足!出奇不意可治服!”
现在嘉楠使的这套拳就是她和皇上讨论来的,何家林看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几招过去,发现她竟如燕子般轻盈!自己的拳风扫都扫不到她身上,却被她四两拨千斤,一一轻松化解!心里暗自叫好!遂凝神认真对招!
众人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这小王爷的弟弟有两下子啊!”
“阿川,你这弟弟可以啊!能和何大哥打个平手!”
阿川也看呆了!喃喃道“她居然会武艺!”
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啊,不然秀城的胳膊怎么能被她砸一下就废了呢?她本来就与普通女子不同,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阿川闻言一看“哥!”陆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一手摸着下巴,看的眉飞色舞“别看我,看他们!这丫头看了不少武艺的书,有两下子!”
不知不觉两人拆了几百招,嘉楠仗着身法灵巧,出拳精灵古怪,才打成平手,时间一长,毕竟是女子,又几年未练,体力渐渐不支,一个闪躲不急,被何家林一拳打在后背,向前闯去,眼看要趴在地上,又往回一拽她胳膊,一手托她肩,一手托腰把她托过了头顶!豪气的“哈哈”一笑!喜欢极了这个小兄弟!
众人也大笑,叫起好来!
嘉楠却急红了脸大喊“放我下来!”
“好!”何家林轻轻放下她,一拍她胸口“小兄弟,好样的!没吹牛!”
一拍之下,顿觉不对,触手之下竟一团绵软!忙收手回来,吓的倒退几步!
嘉楠气的面红耳赤!“登徒子!”一个鹞子翻身踹在何家林肩上!何家林吓傻了,没躲开,被她踹倒在地,刚要起身,嘉楠飞身上前揪住他前襟扬手就一个响脆的耳光!
她这一下把何家林打傻了!周围的人也惊呆了!陆遥一看“糟了!”上前抓住嘉楠后脖领子,提起来就往外跑!阿川也回过神来,向何家林道“何大哥,得罪了!”三步并作两步也跑没影了!
众人忙把何家林扶起来“这是怎么了?”
“输急眼了?!”
何家林低头看看拍过嘉楠胸囗的手,满脸通红,流下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