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老四带着拉乌尔去码头,在酒馆见到了丽璐一行人。
出乎老四意料的是,这次丽璐带的人出奇地多,算上丽璐有十三人之巨,加上老四和拉乌尔这就十五个人了。卡米尔包了四个桌子拼在了一起才坐下。
难道丽璐把水手都带过来了?看穿着打扮却不像,一个个都是上等人的样子。丽璐船队扩大这么快?这是要谈什么大事啊?
丽璐先向老四道了歉,说由于行程安排太紧,不能去府上拜访,麻烦老四过来,这顿由她请。
然后一一介绍带来的人,老四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分三伙儿的。
费南德、卡米尔和埃米利奥老四都认识,旁边那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据介绍原来是位大学教授,在莱顿大学教数学的,叫斯涅耳。
这次带了随从和女仆海伦,一行三人,搭了丽璐的船,来波尔多大学看望老朋友笛卡尔,喝了酒就要去城南了。
老四说我的未婚妻就在波尔多大学理工学院教数学,你明天就应该能见到了。
斯涅耳和笛卡尔是好朋友,是懂法语的,问了名字,说已经听说过这位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楚勋爵的大名,没想到是老四的未婚妻,顿时对这位酒庄庄主高看了一眼。
另一伙的六个人,为首的是位有点儿腼腆的小伙子,自我介绍叫拉斐尔,是里斯本卡斯特路商会的提督。这次丽璐要和老四说的商业交涉,就和他有关。
拉斐尔简单说了两句,剩下的问题就交给了副官阿尔加迪斯讲述。
拉斐尔的法语结结巴巴,显然没学多少。这位比较瘦弱却穿着宽大衣服的副官法语是不错的,是雅典大学的高材生。
这年头大学生肯到海上讨生活的真不多,据说是和老师汉斯教授一起加入的船队,随着船队四处增加见闻,因为语言上的天赋被任命为副官。
卡米尔的法语也说得不错,副官的主要任务是和人交涉,一般都要掌握好几门语言。
不过欧洲的主要语言都是由拉丁文发展而来,相差不多,多掌握几门其实没那么难。倒是老九这样会西班牙语、印第安语和中文这些不同类型语言的,是真的非常稀有。
众人入座后,玛丽昂就一直在旁服务,基本是坐在老四的身边给老四倒酒,搞得老四都不大敢伸胳膊,害怕这位酒馆女郎借机钻进怀里。
老四感觉就像到了黄老破鞋的雅典会所,要是桌上加两个果盘,墙上再挂个电视就更像了。当然,娜娜以前在那里做大堂经理,在雅典会所老四也是不敢伸胳膊的。
这位阿尔加迪斯副官讲话的时候,玛丽昂悄悄在老四这咬耳朵,“你发现没有,这位副官是女扮男装呢。”
本来玛丽昂声音很结果赶上阿尔加迪斯停顿,大家都听见了,然而除了老四和拉乌尔并没有人惊讶的样子,显然众人原来都是知道的。
本来女人航海是挺奇怪的,可是丽璐这边提督都是女的,老九那边也认识个女提督,这边有个女副官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突出了。
卡斯特路商会的会计弗里奥老爷子笑呵呵地说,这里的事情办完,我们就要去伦敦,把自己的孙女找上船和阿尔加迪斯作伴,那可是位女剑客呢,这位西班牙的老头挺自豪的样子。
玛丽昂的莽撞并没有什么不良后果,卡米尔开始给老四讲述这次商业合作由来。
原来丽璐商会在运了几次葡萄酒后,积攒了一定的资金,触角就开始向南延伸。老四这边的葡萄酒数量是有限的,空余的时间,船队就准备去地中海开辟航线,碰碰运气。
然而到了里斯本这个大港,发现市场份额都已经满了,无处下手,就接着往南走,到了塞维利亚。
在赛维利亚好容易在市府那里搞到了商业份额,准备进点儿特产,却被告知份额被巴鲁迪斯商会强夺走了。
巴鲁迪斯商会背后是无敌舰队,荷兰和西班牙是仇敌,荷兰人到了西班牙人的地盘,被欺负也没处说理去,吃了个闷亏,只能到休达暂时休整。
丽璐琢磨既然地中海北岸都是西班牙人的地盘,那就顺着南岸走吧?然而刚到阿尔及尔就碰到了大海盗巴巴洛沙。
海雷丁家族祖上曾被苏里曼大帝封为帝国海军元帅,现在虽然落魄了,依然是地中海南岸的海盗的首领,一直继承了“巴巴洛沙”这个光荣的名字。
这位海雷丁家族的壮汉倒是没有打劫她们,现在人家也是一股势力,开始正规地做起买卖来了。就是把她们赶了回来,警告她们不要到自己的地盘搞事。
地中海北岸是仇敌西班牙人,南岸是海盗窝,丽璐舰队的地中海之行彻底失败,郁闷地准备退回北海再做计较,在又经过里斯本的时候,在酒馆遇上了卡斯特路舰队一伙儿人。
拉斐尔的商会从航海士的规模上看就比丽璐的小舰队大得多,人家是把地中海商路打通了的。
葡萄牙现在算是西班牙的一部分,北岸的西班牙地盘是随便走的,南岸的海盗居然跟拉斐尔签订了同盟协议。
老四一听,这位看起来腼腆的提督不简单啊。
阿尔加迪斯插话说:“虽然我们在地中海各处都开辟了商路,可是地中海的势力太多,商业份额太贵,新人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所以准备到非洲去。
结果在绿角,因为意外,我是女孩子的事情暴露了,提督为了我不至于尴尬,听了弗里奥大叔的建议,准备先去伦敦给我找伴儿,耽误了大家的事情,真是抱歉呢。”
卡斯特路舰队要到伦敦,当然不能空跑,但是他们在北海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遇到了丽璐一行人,就和她们商量,双方交换在里斯本和波尔多的商业份额。
这样丽璐商会在伊比利半岛,卡斯特路商会在北海就都有了桥头堡,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老四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这两家交换商业份额,自己只是个见证者而已。自己的葡萄酒卖谁不是卖?这个事情跟自己就没多大关系,自己也没有道理不同意。
拉乌尔在旁边一直没出声,这时候听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