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岸人没阻碍卡斯特路商会赚钱,葡萄牙人自己倒是斗起来了,赵红军觉得挺新鲜。
东非一带是埃斯皮诺沙商会的地盘,控制了索法拉、蒙巴萨和摩加迪沙的大部分商品的输出。
向北和印度交易,向南商品输出到开普敦。本来要绕好望角到罗安达的,东岸人来了后在开普敦就能交换到非常精美的商品,航程大大缩短,利润反而增加了,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本来对葡萄牙同行的到来,埃斯皮诺沙是持欢迎态度的,抱团垄断东非贸易嘛。
虽然埃斯皮诺沙涉及到名声不太好的人口贸易,这玩儿意拉斐尔是不做的,却也能够理解,也算这个年代的正常操作。
然而拉斐尔在索法拉转了转,发现埃斯皮诺沙还涉嫌毒品贸易,这个就触及了他的底线了。
埃斯皮诺沙商会从印度搞来鸦片,在东非销售,赚取高额利润的同时,沾毒的家庭纷纷破产,又被商会夺了家产,把家人抓了卖猪仔,因此索法拉的经济基础是在严重下降的。
拉斐尔能在大航海时代纵横大洋,并不是圣母,连人口贸易都能容忍。可是埃斯皮诺沙商会的这种做法败坏了葡萄牙商人的名声还是小事,对葡萄牙殖民地的远期发展是种大大的伤害。
这种杀鸡取卵的短视行为对葡萄牙的海外贸易是非常不利的,拉斐尔作为布拉干萨公爵的代表,对埃斯皮诺沙进行了规劝。
然而赚快钱赚得正嗨的埃斯皮诺沙和拉斐尔提督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大有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架势,对拉斐尔用大义压他嗤之以鼻,说你这个管闲事的不服来战。
拉斐尔提督看似柔和腼腆,那是对朋友,对敌人还是非常有决断的,不然手下也不能汇集大批的优秀人才。当时就决定和埃斯皮诺沙商会开战,准备去除葡萄牙阵营内部的这颗毒瘤。
然而这仗却没打起来,卡斯特路商会受到了来自两方面的压力。
一方面是来自东岸的压力。
埃斯皮诺沙参与了东岸的移民计划,一直从远东帮东岸运移民。虽然他的移民船条件最差,移民死亡率最高,东岸颇有不满,不过毕竟在东岸立国初期,算是帮了东岸的大忙。
最近又和仁军贸易公司勾搭上了,运了大批黑奴到开普敦去。一部分就地参加南非的建设,一部分运到了东岸本土,解决本土迅速扩张引起的劳动力饥渴。
赵红军发现不对了,“我和东岸的白执委谈过,他们是绝对不要黑人移民的,以免发生后世美利坚的问题,怎么现在东岸因为劳动力饥渴已经修改国策了么?”
拉斐尔不知道美利坚是怎么回事,不过意思听明白了,“那倒没有,东岸人采取了个折中的策略。黑人到东岸或南非都是契约奴,如果能熬过五年没有被累死,就会转成黑旗,到殖民地或远东去为王前驱。
他们还在加勒比海的莫比尔设立了商栈,准备把立功和老迈的黑人送到那里去,建立黑旗自己的王国利比里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东岸人对黑人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他们这也是拿根胡萝卜吊在驴子的前面,让他们有点儿希望而已,会提高劳动积极性,不然毫无希望的黑奴肯定会怠工的。我非常怀疑五年的高强度劳动多少人能挺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东岸人真是胃口大不怕撑着,手都伸到华美人的地盘去了,将来不怕发生冲突么?”
“华美人扩张慢得多,现在刚刚因为和英国人在爱尔兰的冲突,占了英国在弗吉尼亚的殖民地而已,连西班牙的佛罗里达都还没有染指,哪里管得到墨西哥湾里面的事情。
我这次去加勒比海,在墨西哥湾北部探索的时候,还发现了东岸海盗张易澜建的海盗窝,和他们进行了交易,他们自称那个地方叫苏城呢。”
好吧,这拉斐尔提督绝不像表面上那样人畜无害,能去海盗窝交易的人哪有简单的,东岸人手伸得长,暂时还不是问题,不过莫比尔是华美人的烦恼,苏城港将来多半要和老九发生冲突,这个以后得想想办法。
“东岸南非开拓队的莫铭大人给我写了信警告,不要和东岸的友好人士为敌,印度洋舰队的李毅少校还在去安齐拉纳纳回程的时候,在索法拉对我们耀武扬威了一番。
东岸人掌握了好望角这个关键的地点,要是与我们为敌的话,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烦恼,不过这终究是葡萄牙的内部事务,要是我们决意开战,只要胜利后取代埃斯皮诺沙的位置,继续和东岸合作,应该是能够交涉下来的。”
好吧,你外交手腕高你牛逼,连东岸人都敢撩拨,不过现在东岸人在南美和西班牙为敌,不可能再和葡萄牙人两线作战,拉斐尔提督手里有这个底牌,胆子才大起来。
话说莫铭那个特务头子改行从政了么?这都坐镇一方了?这算是普那个京大那个帝的翻版么?东岸人才济济,才敢大肆扩张。
自己的欧联虽然都是硕士博士,可是理工宅居多,莫铭这样能够坐镇一方的人才还是屈指可数啊。好在欧联不以建立殖民帝国为目标,否则还真是操作起来困难呢。
“东岸人的压力还能撑下来,国内的分歧才是让我从东非暂时退出的主要原因。那个埃斯皮诺沙不知道怎么,和一位里斯本的东方船厂老板有联系。
那位你的同乡在布拉干萨公爵面前说话很有分量,埃斯皮诺沙又向葡萄牙复国势力捐了大笔的钱,因此布拉干萨公爵态度暧昧,劝我尽量不要引发葡萄牙人内部冲突,我不得已,暂时放弃了东进,只好先向新大陆发展了。
我是不会放弃我的观点的,目前去新大陆探索,开发新航线也好,等将来形势万一有变,还是要东进的。”
“我的同乡?船厂老板?是名字叫‘随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