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已经彻底掌握了下邳城的兵马,至于成廉、魏越和曹性三人,对吕布忠心耿耿,而且三人都是从并州跟随吕布的,所以高顺恩威并施,三人无所不从。
是夜,吕布派秦宜送一封书信给陈宫,陈宫细细看完,待看完之后,才合上书信,叹服道:“主公真的是好手段。昔日袁绍刺杀主公时,使得一手悬羊击鼓的手段,骗过了袁绍的刺客。今日宫才彻底佩服主公!”陈宫心中大定,随后将书信放在油灯之上付之一炬。
且说左将军府,吕布看着躺在床上的貂蝉,神色忧虑,紧紧拉着貂蝉的手,右手轻轻抚摸着貂蝉的脸庞。然而貂蝉双眸闭合,脸色安静而祥和,好似沉睡了一般,睡的是多么的安详宁静。
吕布静静地看着貂蝉,脸上带着一丝的迷恋,欣慰和痛苦。整个房间内,给人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氛,好像暴风雨来临时的节奏。
跪在地上的几名郎中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瑟瑟发抖。整个房间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被压制而即将爆发的怒火。
等待着是最煎熬的,所有人都希望这种怒火爆发能早点到来,也要好过在如坠冰窖的房间内苦苦煎熬着。
良久,吕布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郎中,淡淡道:“说,夫人能不能醒的过来?”语气平淡,看不出一丝的愠怒,但所有人都知道,吕布那平淡的背后隐藏着无限的怒火。
第一个年级较大的郎中,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回道:“夫人,她脉象平缓,看似无大碍……至于为何至今未醒,老朽……老朽实是……不知啊将军……”貂蝉夫人的病症很奇怪,脉象平稳,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这些人阅病无数,但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他们不想尝试用一副药剂,但是若是下完药剂之后,貂蝉还是不能醒来,只怕他们就会立刻被拉下去砍了。这就是吕布说的。
“嗯?”吕布冰冷的双目盯着老者,而后扫视了房内二三十个郎中道:“救不回夫人,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可就别本将了,就一起去陪夫人吧!”
“是,是!我等定然全力救醒夫人!”郎中们吓得全都跪在地上,连连道。不知道能否就醒,但晚点说总比现在说至少还能有一丝希望不是?
“哼!”吕布起身,挥了挥手,陈卫立刻将这些郎中带到隔壁的房间里。众人暂时松了口气,吕布的威压让这些郎中感受到了如在刀尖上行走,不得不谨小慎微,被陈卫带到隔壁的偏听里,众人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讨如何用药。
“陈卫,去城中再征兆郎中,不论有名气还是没有名气的,全都给本将招到将军府来!”吕布冷冷的道,众人都感受到了吕布身上那汹汹的杀气。所有人都知道,吕布要杀人了。
“诺!”陈卫抱拳后转身走了出去。
“蝉儿!”吕布轻轻唤道,握着貂蝉的手,轻轻唤道。但貂蝉神色依旧如沉睡了一般。
城中重新贴上了告示,但凡是给人看过病的郎中,无论是谁,都得到将军府来为夫人看病。
城中一片哗然。如今城外曹贼虎视眈眈,随时会被攻破,而徐州牧吕布,却因为一个女子而不顾全城百姓,将士的生死,征召全城医师。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城内世家大族开始蠢蠢欲动。摄于吕布的暴虐,这些人都只能暗地里活络起来。
陈宫得到消息,立刻动身往将军府见吕布。吕布如今心情低沉,什么人都不想见。陈宫怒发冲冠,指着陈卫道:“吾有紧急军情,要当面陈禀主公,如若不然,下邳城坡,主公也将身死,你们这些主公的亲卫如何能保的了主公?”说罢直往貂蝉的房中冲去。
“军师,军师!”陈卫跟在后连忙叫道,只是陈宫健步如飞,根本不等陈卫。陈宫毕竟是吕布麾下军师,权力不大,但是位尊厚禄,吕布左右还是比较敬重陈宫的,所以不敢硬拿。
吕布正在心烦之际,忽然见陈宫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当下眉头一拧,脸上杀机涌动,起身就往外走去。
陈宫见了连忙跟上,二人到了偏厅,吕布冷着脸坐在上首,看着陈宫,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公台,你好大的胆,貂蝉如今昏迷不醒,你如此冒冒失失的闯将进来,打扰了貂蝉的静养,你当真以为本将不敢杀你?”
陈宫无惧吕布的杀机,嘲讽道:“宫听闻将军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不问军事,是何道理?城外曹军虎视眈眈,下邳城随时有被攻破的危险。难道将军不知道吗?”
“哼!那你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
“子谦有言:家国破亡,非无忠臣明智者,但患不见用耳。今将军为了一女子,而枉顾将士们浴血奋战,抵御曹贼而血染城头。将士们听闻,岂不寒心?敢问将军,若是城破,将军将何以自保?将军的妻小又何以保存?”
吕布冷然道:“若是貂蝉救不活,本将就算击退曹贼又有何用?”
陈宫指着吕布,顿时气结,怒道:“想我陈宫,一路跟随将军,为将军出谋划策,绝非将军仅仅是武勇冠绝天下,更因为将军乃是大英雄大豪杰。却不想,宫瞎了自己的双眼,今日才算认识将军的真面目。将军不过是个贪图美色,留恋美色的莽夫,就凭这个,终将成为曹操阶下囚!哈哈!”
陈宫指着帐外一干亲卫等:“诸位,宫还是劝各位早早做好打算,不如打开城门投降曹操,或能保全性命,护得家中妻小。何必与此人良心寡薄之人做了陪葬!”
吕布终于忍不住怒吼,一掌拍碎眼前案几,满脸杀机,喝道:“陈宫,当真本将不敢杀你?”
“哼,要杀便杀,下邳城坡,宫亦免不了一丝,早死晚死,不如现在就被将军所杀,也能成全了宫的忠义之名!”陈宫摘下官帽,指了指脖子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来人!”吕布脸色阴沉地可怕,指着陈宫一字一句道:“此人蛊惑军心,拖出去,先关入大牢,择日再枭首示众!”
陈宫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便停下来,回头瞥了吕布一眼:“哼!竖子不足以谋!”说完不理左右刀斧手,径直外往外走去。
“杀,此人该杀!”吕布怒吼道:“倘若那些郎中救不活貂蝉夫人,连同家人全都陪葬!”
“这?”陈卫小心翼翼的道:“将军,还请息怒!若是传言出去,在天下诸侯眼中,主公的名声将……”陈卫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但是其意不言而喻。
吕布撤出腰间鱼肠剑,喝道:“休要再啰嗦,否则连你也砍了!”
“诺!”
陈卫低头抱拳,不敢再多言,转身出的偏厅,派人将陈宫秘密关押在一处院中,派上人严加看护,然后托人去告知高顺和张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