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的,不管一个人战斗中有多么的英勇和无畏、不惧生死。可一旦那人刚刚经历过绝望,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之后,心里就会下意识的去逃避一切。
然而等自己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依然没有摆脱那种生死窘境,面前等待自己的依然是那刀山火海之时,心里就会不自觉的开始恐惧,至于怕的是什么却是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怕。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在那一瞬间回忆中的种种过往,总算发现一直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中确实是有着很多的东西或事物割还舍不下。可说到是什么割舍不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很奇怪,也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也许是“顿悟”也说不定,反正是不想死了。也许大概古人说的“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就是这个意思吧?然而未必……不过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如此后怕的感觉。
这些年轻的华夏士兵当然也是正常人,刚刚那弹片击穿身体和土木击打到身体的撕裂般的痛苦,是怎么也忘记不掉的。虽然只是很难捕捉到具体时间的一瞬间,可那一瞬间是如此的漫长,和记忆犹新。就好像是当时的自己已经站在了生死的分界线,如同一个人站在了百米高的钢丝绳上,身体在不停左右摇摆着,一个站不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一切的开始是因为这个“入侵者”。可到最后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也是这人,很奇怪也很矛盾的感觉。心里也很是不知所措,想精忠报国可自己现在身无长物。
舍命守住国门?那更是笑话一般。
感激他?那更是断然不可能的。
也只能等,只能寄希望于援兵快点到来,又担心这人突施狠手。那种绝望……无助……恐惧的心情围绕着众华夏士兵心口,如阴云一般挥之不去。
可此刻的周牧原又何尝不是“愁”上了心头。此刻的他显然也已经冷静下来,就在刚刚护体之光爆发的一瞬间自己分明感受到了一道来自不知名处的目光的窥视。具体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能确定的是那目光来自于天上。想要找出那人全胜时期的自己都未必找得到,现在的自己更是不可能找到。
此刻的周牧原心里更是感觉有几分骑虎难下,巴不得来马上有人来到此地,然后和一和稀泥!再然后稀里糊涂的就把事情解决了。
当然现在自己跑路那自然是可以的,可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几位师弟师妹都不知道身在何处。现在就得罪一帮实力未知的家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大家双方都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说不定还有回环的余地。再者跑,什么时候不能跑?在这封禁之地现在恐怕还没人可以拦下自己。
如果刚刚爆炸那会,把这些人炸死,那当然是最完美的事情了,死了也是白死,反正不是自己动的手,也赖不到自己头上。
可谁曾想自己这法袍的户主之光保护了自己的周全的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把这些莽夫给救了下来,这就有点尴尬了不是。
也怪自己,看到这些家伙身上的东西就挪不动目光,一门心思的想着把那些东西弄到手,拿来研究研究。
对!对!就是拿来研究。周大师兄是绝对不会承认看上华夏士兵那身装备想把那些东西占为己有的想法。
本来以为那小如松果般的东西应该威力也一般。刚刚那四个大家伙自己还不是轻松加愉快的给自己接了下来。
谁曾想那小小的“松果”单个威力竟然和那“大家伙”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果然不能以物体的大小来判断威力的大小。最可气的是十几个小“松果”一起爆炸,那威力竟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把那么多到手的好东西都给糟蹋得渣渣都不剩不说,自己仅有几次的保命机会都浪费了一次。不过若非有这黑袍保护这次估计还真要栽在了这里。(想想那孤零零的坟墓,无人问津,有一天师妹找到这里,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咦!我怎么突然想到的只是“小兰”师妹,为什么不是其它三位师弟师妹,好奇怪呢!)
要知道自己可才到这里不久,还要在这里生活不知道多久时间。那底牌用一次少一次的,可不能再无端端的挥霍掉了。
现在动手杀了这些家伙?也不行,先不说刚刚窥视自己的那人是谁,实力如何。他周大仙人可也是有自己的傲气,杀这些身无长物的人他自认为是做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师尊大人可不在这里。俨然已经把刚刚那杀人夺宝的心思也给下意识的忘记在了脑后。
周牧原心中也是隐隐有所担忧,这些“莽夫”虽然头脑一般,可是他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有纪律的“自杀小队”就仅仅是面前这几个人。单是这几个家伙就让自己如此狼狈,险象环生。那若是被无数的这样的小队盯上了。那岂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这里了,想想都是头大无比。作为有理想有目标的“大仙人”,有太多的诗与远方等着自己去聆听和探索,哪有太多的时间浪费的逃亡的路上。
周牧原越想越是心烦意乱越是愁,真是愁上心头愁更愁……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这时一阵螺旋桨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了周牧原的心猿意马的小心思,也再次打破了山谷的平静。周牧原和华夏众士兵都齐齐抬头,双方脸上也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都下意识的觉得来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