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8）

我记得。真的，有些事情曾经我记得，不是我喝完酒之后才想起来的事情。有一年陆先生，对的，就是那位陆先生。到我们警察局做演讲，一般他都会做一些演讲来给我们这些前线警察听。其实这个做演讲的事情就是他在前面说什么，我们在下面听什么，说什么是他的事情，听什么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听不听都无所谓。我讲的内容，反正到后面我们都是记不住的，但是我曾经记得她讲过这样一句话：每一位这位政府打工的人都要准备好有饭自己的辞职报告，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可能会交上这份辞职报告，打包自己的包裹回家。之后他还会讲什么，每个人都有信仰之类的东西。我们反正是听不进去的，所以说他讲什么我们是不理会的。当有一天真的有一位警察交了自己的辞职信，说我实在不想做了，我压力太大了，我想回家，我想去种田的时候。我们这些警察可能是真的麻木了。我们不可能说。我想留你留到什么时候？我们只能说你走吧，可能这个工作真的不适合你。可能我觉得作为警察很难超越你自己的一个偶像。就像有的时候我觉得，某位姓马的警察可能是我的偶像。但是后来我觉得我离我的偶像越来越远，无论是从穿衣风格还是做事态度。无法超越的可能就是无法超越。我也想去大都会我也想去总统府。没有机会就是没有机会。没有钱就是没有钱。金钱真的很重要。

升迁，走喽！（8）

“马警长，怎么啦？”我亲切地问道。

是的，就是我。那个不起眼的曾经当过记录官的人。其实这个故事说得也是很奇怪的。他们都走了去了国家需要他们的地方，而我依旧在丰泽县，我依旧在丰泽县警察厅。其实我碰见马辉诚马警长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坐在警察宿舍里面。对，就是大家都搬走的那个警察宿舍。马辉诚警，依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自己床铺上。见到这样的大人物，其实我也是挺紧张的。大案子永远属于他，奖金奖赏上报纸永远属于他。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多的大案子，他可以有那么多的奖赏，可能只靠自己的努力是完成不了的吧。陆先生在给我们演讲的时候，从来不提他。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比较想了解。

“马先生，你还好吧？”我边说着话边靠近着马辉诚警长。反正有小道消息说妈会乘警长，最近心情不是特别好好，好像还得上了抑郁症。晚上在我们看来，可能抑郁症和精神病是差不多的东西。我真怕有一天我靠近马先生的时候，马先生会拿着刀或者拿着枪指着我：“别动，站在那里。”但是他应该不会这样做的吧。外界都说马先生是一个大好人。其实我也和他不熟的。没有一起做过任何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我们是很熟的呢？

“马先生！马先生。”可能还真是我说话声音不大，所以马警长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吧。之后我又稍微用了比较大的声音，对着马先生喊道：“马先生，马先生！”

“不用催促我啦，我再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待一会儿我就走了。”马先生依旧没有看着我，可能我真的是这个社会上需要的人吧。

“马先生，我不是来催促你的。”我依旧向着马先生做的方向靠近。

“难道是想要我的签名吗？我最近心情不好，我还是不给你签名了吧。如果你想要我的签名的话，你可以去买一份最近的报纸，这上面都有我的签名，虽然说都是印刷机印刷出来的。但是那上面儿的签名还真是我的签名。我跟你说，我不是什么名人，我只是一个小警察呢，也不需要采访我什么的。”

“不好意思，马先生，可能你是误会了。我是警员编号75031原丰泽县警察厅记录官陈冠杰。我们早就听说马先生的大名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真人，虽然说我们同在一个警察厅，但是很少有机会我们能见到。”

“如果大家都是警察的话，为什么？你不驱赶，我从这个警察宿舍里出去。”马先生依旧没有看着我。

“其实马先生，我们早就在报纸上听过你的传奇故事的，但是如果说现在真人的话，真的是很难的事情。其实说实话，我真的有的时候想跟你学几招如何破案，如果要破大案子，你知道每个警察见到大案子都是那样的眼红。”

“那你的意思是指警察就像狗一样见到骨头都就眼红吧。好多人好多警察都想问我问我怎么破的案，问我怎么能在规定时间破案。其实说实话，我也没有一个很好的方法能在规定时间破案。我也不用去逼供，但是有些时候我觉得，有些犯人其实他们并不是可恶的。我不知道你上军校上警校的时候，谁给你上过课，有的老师认为人性本善，有的老师认为人性本恶，这些都是跟西方有关系的事情，我觉得人性本善，有的时候你可能就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线一样，那个犯人就炸了。人性本善，人性本恶，如果说人性本恶的话，那我们的物价现在不是就要飞涨了吗？反正我们现在也买不起喽，反正我们现在都要吃不起饭了还用，管他们在做什么吗？我觉得有些时候我们可能在看一个笑话，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但是有的时候这个笑话就是我们本身，你不觉得这才是人性本恶的地方吗？你杀了一个人，你杀的是谁我们不管，但是。到后来我们可以判断出来是你杀的人，这就可以了。把他送不送法院去，是看他杀了多少警察啊，他对整个政府有什么样的破坏，你也知道我们都不是那种桶，我们也不是立法会的人。所以我教不了你们很多的东西。好多人认为上军校，上警校，可能就会磨练出自己的意志吧。其实最后送你一句话……”托马先生不说话了，把嘴闭上了，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对面的那一层楼。其实我的眼睛也望向了对面的那一层楼。对面在那一层楼，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有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才是我们最想期待的东西。

“马先生，马先生，马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最后想送我一句话，想送什么一句话来着，我没听见，能不能再说一遍呐？”

马先生依旧是呆呆望着窗外，就像傻子一样，真的好像是在等阵某一个东西出现，出现到他的眼前之后，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脑子，脑子很重要。”

突然马先生的嘴里面冒出这样一句话，对我来说真的是有些震惊。我不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可能知道。他可能觉得脑子真的很重要。

“马先生，要不中午我请你吃一顿饭吧。你再多教我两招吧。”其实我那个时候真的很兴奋。我自己到我相对我说的一句话说，脑子很重要。这可能是在鼓励我吧，让我做一个更好的警察，然后让我用脑子做好每一个案子。

“吃饭什么的并不重要，但是我想问你的一个事情就是，你现在有多少个朋友和你是最要好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我们做警察的，可能得罪了不少人得罪了自己的家人，得罪了自己的朋友，得罪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同学。得罪了所有我们可以认识的人。好吧，其实是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我们都有得罪的。做警察可能就是这样吧。

“马先生，其实我不知道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意。我……”

“我知道你们新一代警察可能并不觉得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可能你们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朋友，可能都得罪完了吧。我曾经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都是给政府打工的。可能我自己膨胀了，最后。我们一起吃饭，我都醉了，他们我不知道以后他们还能不能帮我，以后他们还能不能跟我。以后他们还能不能听取我的建议？这辈子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我自己膨胀啦，然后拖到了他们两个人。突然想一想明天就要上新的地方了。重新的上任就职，我觉得可能是一个从新的开始。但是我想不到我会有那一天。那天到来的时候，我会……我到底会不会紧张？我知道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大家都在看着我，如果我做的不好的话，大家可能会随时把我推下去。大家认为我在一个神台上面坐着。媒体把我包装的就像一个神仙一样，可能我才是这个警队有史以来的耻辱吧。有人觉得我光环四射，有人觉得。我脑子上有很多的头衔，其实说实话，我一直在忍着我的压力，真的比你们所有人的压力都要大得多。他们都不信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马辉诚警长从自己的床底下掏出了一只烟。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支烟，并不是我们在市面上可以看见的各种各样的雪茄。反正在我的意识里面上的人都会抽雪茄的。比方说某些有名的警长。

“不好意思，介不介意我抽一支烟？”马警长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真的是有些平易近人啦。

“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毕竟这是你自己的房间。颈椎也没有一个条例说不让警察抽烟的。你随便吧。”

马警长叼了一支烟，叼到了自己的嘴上。只是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烟。

“我曾经到一个西医的家里，让她给我看病，他用一套很不靠谱的东西在我的身体上照来照去的。然后他说我的肺不是特别好，那个西医建议我少抽烟。但是有的时候想抽烟的时候却忍不住。现在忍住了，又不想抽烟了。你说点赞啊，他一两分钟就能抽完，你说不点上，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我不想让他折磨自己，所以我就不点上他。因为那个西医说我肺不好。反正我总觉得西医说的都是巫术，说的都是黑话。我的肺怎么就不好了？她知道吗？我又没有哮喘，我又不咳嗽。但是人医生说了，让我少抽烟，那好吧，那我就少抽烟。”马警长叼在嘴上的烟，很快就从嘴上拿下来了。“抽烟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烟叶都是硬通货了，我们都可以拿烟叶出去当钱花了吧。有的时候家里也不用攒一些钱多攒一些别人送来的烟叶，晒干之后你再拿出去当钱花。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哪些国家是用烟叶当钱花的。可能就我们吧。”马镇长说完话之后把烟叶放回了自己的床铺地下。

“你即将要走了，你还对这个警察局，你对这个宿舍有什么眷恋吗？”

“那我什么觉得呀，从我毕业开始，我就在这个警察宿舍里生活。然后我赚到了钱，我就搬出去了，然后我又搬回来了。我不敢再见一面这里了，因为最近可能是我觉得我生活最惨的一个地方。我不想我成为这个世界从来所有人的焦点。外面的花花世界更恐怖，我为什么要把焦点聚焦在一个华人警察的身上？其实跟你们说吧，你们警察办不了大案子，就是你明明可以，就是戳到那个点了，但是你就不敢去触碰。你们是恐惧的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恐惧的。我们上头有洋人，我们作为华人的，在自己的土地上永远低人一等。上头把我调走了，是因为我看透了这里的黑暗。我不喜欢大家都包装了，我认为我是一个好警察。其实我就是一个好警察。有人问明天是什么？明天就是地平线呢。少喝咖啡，多喝茶，多看看现在当今的主流媒体，报纸都是怎么说我的。你有的时候就会觉得做这样一个大警长其实是个不好的事情。大家都在看着你。你的压力自然就起来了。还有就是，有的时候你不想选择的东西，他们会逼着你选择。这才是我逃离的真正原因。”

可能我听到了马局长嘴里面说的实话吧，这次调离岗位，并不是说他想做的，而是有人逼他做的，他只是想做一个逃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