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6）

“你就没有想过让我离开吗？”

“我想过呀，我真的想让你离开，如果说让你离开的话可能我能释放一些吧，但是我没有想好怎么让你离开，难道真的可以拿一把刀把你从我的身体里面切开，然后把你拉出来，然后把你扔掉吗？不能吧。如果说真的可以的话，那不就是直接把我的心就扔掉了吗？我可不想做那一个没有心的。碌碌无为的中年老男人。”

“那你说，你到底是有些还是没有亲，那如果说你有心的话，那你老婆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呢？如果说你没有心的话，那可能你老婆和你离婚真的就是你的问题吧。”

“其实我这个事情我也想了很多次了，其实可能这段时间我工作确实是太忙了，对女人的话可能是缺少很多很多的爱，就好像是我对她真的是有那么多不舍吧，就好像是他离开的时候，很多东西我都留给她了，我没有自己带走。”

“但是大哥，我想跟你说的是，女人这一辈子可能缺的不是钱，缺的不是东西，缺的可能就是你这一个人，如果说你这一个人对她不好的话，那他这一辈子会恨你的。”

“我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我自己碰到的是一个好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也为我生下了一个孩子，虽然说那个孩子学习成绩不是那么的好，但是我觉得，她为我付出的还是挺多的。”

“他付出了很多给你，但是你有多少给他付出的呢？你自己回想一下，你自己给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事，付出了金钱还是付出了生命，还是付出了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我觉得你就是一个负心汉，就是一个白眼狼，抛弃女人，抛弃女人的感情，玩弄女人的感情，可能这就是你吧。”

“我觉得你这么多年，在我的身体里面好像还是没有看透我呀，我什么时候玩弄过女人的感情，什么时候抛弃过女人的感情，什么时候抛弃过女人，你说呀，你能说明白吧，我知道你说不明白，所以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我觉得这个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他就是什么样子的。就比方说这个离婚这个事情吧。离婚这个事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说这个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回避，我觉得离婚可能是我的错，可能真的就是我的错，但是他说离婚也是他的错。有的时候他确实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说我能忍着他，但是有的时候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他是忍不了我的，有的时候我们会争吵，争吵之后他就会离开一个人去小酒吧里面喝酒。你知道一个大家闺秀，一个从大院子里面出来的，有个性的女生，从小就学习那么多的琴棋书画，学习那么多的国学，琪琪那么多的知识，可能有些时候像我们这些穷警察。说实话，我真的是一个穷警察，我作为一个穷警察，可能我这一辈子也配不上她，但是他还这么包容我，她还这么理解我，他永远觉得我是对他最好的。”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离婚？”

“你这个人，可是真墨迹啊。”

农历新年（2）

外面就算是霓虹璀璨，外面就算是烟花烂漫，灿烂在天空。马局长可能也不喜欢出门吧。

不知道为什么，过年的这一段期间，马局长更像是一个宅男，永远都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或者宅在自己的宿舍里面，他真的不想出门，她不想出门去看那些风言风语，她不想出门去看那些家庭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过去的一年她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经历了一个家族的兴衰，经历了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自己的老朋友去世。自己很好的工作伙伴也消失了。抓了很多，可能以前在这个世界上做过很多很多好事的人进了监狱，进了其他的地方。

做这一份政府工，可能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压力吧，有人说有压力可能才有动力，但是我觉得有压力不一定会有动力，可能压力越大，自己的内心就越沉重。我不知道嘛，就想心里有多少沉重的感觉，但是我的沉重感真的是一天一天的加深，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感觉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是黑暗的。可能做政府工的人才会看到这世界上的黑暗吧，才会看到这个社会的黑暗吧。

我们不需要祈祷，我们也不需要祈求上天给我们什么什么好的一个结局，给我们一个好的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人生可能都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命运都是靠自己去打拼的，如果说你祈求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身上，祈求到了这样的一个感情，你真的祈求到了这样的祷告。但是我们都不是信徒，我们都不信宗教什么的，我们又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到底有没有鬼怪呢？宁愿打就在前面，但是我们怎么跑，怎么追都是抓不到，都是碰不到的。

公历1929年2月9日大年三十晚上。马局长和保安局的文局长，两个人在马局长的办公室里面喝上了红酒，可能这对于所有的警察来说是一个不敢想象的事情吧。真的，这个事情是一个不敢想象的事情，因为警察内部也有规定，政府内部也有规定，警察和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在工作的时候是禁止喝酒的我们不知道东北的那一些政府是怎么管理这个事情的。我记得东北保卫局的保卫长曾经还喝过酒，在办公室里边。可能东北那边是不会管这些的吧，可能我们这边是会管这些的吧，因为政府工作人员，警察，保安局的人都算是政府的脸面，如果说在外面政府的脸面给政府丢人的话，那我们这些人都要回家去卖红薯了吧。但是好像就算是政府给我们下了规定，也没有一盏明灯，给我们指引，到底我们要做什么，到底我们不应该做什么，到底我们缺少的是什么样的一种素质，到底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越来越迷茫，越来越迷茫，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马局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后，我们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我有没有机会和马局长一起做他觉得对的事情？

“文局长在我办公室里面喝红酒是不好的事情吧，政府有规定，禁止工作人员在办公室里面喝酒呢。而且我们都是在当值的时候，你不觉得喝酒的话真的是违法的事情吗？”

“三权分立呀，三权分立，这个制度可是真好啊，司法，立法，行政三个权力都分开了，而不是掌握在一个组织里面，如果说掌握在一个组织里面的话，那可就乱套了呀。”

喝红酒的这个事情和三权分立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为什么文局长要突然说上这样的话呢？反正文局长是比较有意思的人，可能作为检察局的马局长，也只觉得保安局的文局长是整个宝安区里面最有意思的人吧，如果说其他的人的话，那司徒副局长来说的话，司徒副局长已经疯了，可能其他保安局的人都是疯子吧，我们不希望我们眼前的所有人都是疯子，因为疯子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特权的，就算是你真的杀了人就算你承认了。就算是你真的承认了，你杀的人就算是，你跟警察说打着保票说是你杀的人的话，但是那些精神科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之后，确认你是精神病了。你也不用去负所有的法律责任，你都可以全身而退，因为这是你的权利，你是一个精神病，很多人都会觉得精神病，案发的时候一定就是精神病。虽然说这个理由很荒谬，但是就拿司徒副局长来说的话，他烦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它可能就是精神病发作了。

大家可能认为精神病的话就是大脑无意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做出了一些不应该做出来的事，比方说杀人案，比方说想结，比方说杀害政府工作人员这样的。可能说白了就是杀人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那三权分立真的就像是精神病一样吗？在做什么决策的时候，大脑都是那样空白的吗？这样所有人不都是很惨了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社会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地区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说有一天真的变成这样的话，那真的是乱套了。

“不是三权分立，和我们这个喝红酒到底有什么关系呀？上面有规定不让我们这样做的，而且我们现在都是在工作当中，如果说你真的想喝红酒的话，那你回你保安局喝呀，你保安局你有办公室，你也有自己的办公桌，你也可以自己在你的屋子里面炒一个鸡蛋，煎一个鸡蛋，就算是煮一个鸡蛋，都没有人管你，而我这里除了咖啡就是茶，你喝红酒的时候就不想吃一点什么东西吗？”

“哈！哈！哈！哈！哈！哈！”

保安局的文局长突然这样的笑，真的有一些猥琐，而且有一些的突然，就好像是某一个曾经犯过杀人案的人，这样的笑我记得那个犯了杀人案的人，笑的声音也是这样子的。恐怖，真的恐怖。

“马局长。啊你喝红酒的时候你要吃一些鸡蛋吗？我就感觉你这个人可能和我们上层社会的人真的就是格格不入。如果说我们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的话，那我们也不能吃鸡蛋呐。至少要吃一块儿牛排，或者至少要吃一块儿鸡排之类的哪有吃鸡蛋的呀，吃鸡蛋的肯定就是步入上流社会的人。”

“你是的意思是说我是这辈子入不了上流社会吗？但是我想跟你说，你看看那些大都会里面的人那些有钱人不都是经常吃鸡蛋吧，难道说他们是不入上流社会的人吗？真的是荒唐呀，我也真的不知道你这荒唐的言语是从哪里出来的。”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真的是乱的，我们来喝酒吧，喝酒之后熬到了明天，明天就是另一年了，忘掉我们这钱一年所经历的所有的事情。忘掉我们所经历的不好的事情，忘掉那些人，忘掉那些不该留存在记忆里面的人。”

“文局长，你这个意思就是让我们来借酒消愁嘛，但是你觉得这个社会需要我们来计较消愁吗？我知道可能喝酒对于你们保安局来说，真的就是司空见惯了，因为你们经常喝酒，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很少能喝上酒，因为我们不喜欢喝酒。如果说真的有一天有人能赏我们一杯红酒的话，我们可以感激他很长很长的时间的，因为，红酒对于我们来说像什么呢？红酒，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像是那一滴滴鲜血，把滴在水里面，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杀人事件了，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尸体了，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凶杀案了，可能有些时候我们真的是麻木了。去年很多很多的事情突如其来，去年很多很多的事情突然就发生了，突然就爆发了，比汉阳事件还要恶劣，比汉阳事件还有恶心，你们保安局永远不会经历这些的，如果说你们保安局突然经历这些的话，那你们保安局是疯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可能我们保安局真的是要疯了，头一天说我们要解散了，大家都去喝散伙酒了，吃散伙饭了结果，这一天说保安局不解散了。你说这个政府是不是在耍我们，这个世界是不是在耍我们，我们和这个世界玩儿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游戏，我们总觉得我们在抽空这个世界，我们在操控这个游戏，但是永远都没有我们在操控的时候，永远都是他们在操控着我们，我们被别人利用着，我们一直被别人利用着，可能这是你们理解不到的吧，你们这些做警察的很威猛，很威武，手里拿着枪，手里有这权利。我们保安局有什么我们保安局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看着上头的脸色，我们有的时候还要看你们这些警察的脸色，我们为什么？我们忍了，但是有的时候我们忍无可忍了。”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忍受，但是有些事情触碰到灵魂的事情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到底什么事情是一个让中年男人忍无可忍的呢？如果按照陆先生的说法的话，就是自己的老婆出轨了，在婚内出轨。但是难道陆先生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难道陆先生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就没有他的一点责任吗？细细的想，慢慢的想不是你忍着，谁也不是谁在忍受着你你也不试试在忍受着这个社会，而是大家在互相的忍让，互相的追求一个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