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的骡车停在路中间,马车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林茂也看到了林荃,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林荃拢住马头的缰绳,接着伸手去扶林茂,林茂穿了一身褐色的绸子,一摸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林荃收回手,一看,手上全是血!!接着林茂身子歪向一边,头重重地撞在马车框上。
这个时候,林虎跑了过来,“荃哥儿快下来,来人了。”将手里的两根铜包头木棍丢了一根给林荃。
随着一阵得得得声音,三个人骑着骡子撵了过来,“在前面”其中一个人喊道,“下马,”最后面的家伙一声令下,三个人一起下了骡子,顺手抽出腰刀,一步步向马车靠近,林荃想着林茂还晕在马车上,还在流血。
等不及了,从路边沟里暴起,也不吱声,铜头棍朝着膝盖高度用尽全力横扫过去,那人始料不及,只听着咔嚓两声,两条腿都被从膝盖处扫断,紧接着,那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天际,传到林荃耳中,感觉就是人世间最恐怖的鬼叫。
接着就是腰刀哐啷的掉地声,林荃无瑕听取这些声音,迅速站稳重心,用上全身力气,把棍子抡圆了朝着第二个人的肩膀斜砸去,那个人本能地用刀格挡,铜头直接在刀刃上,力道被卸了一点,棍头却滑向脑袋,只听得“嘭”的一声,那人直直地摔倒在地,两只手撑都没撑。
这时候,第三个人惊恐地望着这一切,眼前两个人,一高一矮。而两个同伙,一个直挺挺地躺着,口里吐着血水,腿偶尔一抽一抽的。另外一个歇斯底里地叫着,叫了几声就喊不出声来了,只剩下嗓子里那忍受不住痛苦的呻吟声。
高个子少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胳膊和腿都在发抖,手里的棍也在颤抖着,激动的还是害怕着。看到这里,拿着腰刀的家伙手脚也越发冰冷,不自然地一抖一抖,或许是同伴的死给他太大的刺激,发狠似的嗷的一声冲了过来。
林荃早已慌了神,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前世虽然爱好运动,但也只是在学校篮球队里混混,偶尔去一下健身房,至于打斗,他经历过的少得可怜。惨叫声、呻吟声以及那人浑身痉挛的惨状,让他失了魂似的,也不知躲避,身子一个劲地在发抖。
眼见着那人就要冲过来,眼见着刀就要举起。
突然,那人脚底下一个踉跄,原来,脚踢到一把刀上,锋利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这蓝光也划破了他的鞋子,划到肉里面。颤抖着的林荃本能地把棍子向前一送,却被那人整个人撞了上来,林荃用力的撑着棍子,却被顶翻在地。
战斗,是关乎本能的事,尤其对于初历者来说。
忽然林荃就像鬼附体一样,拿着棍子胡乱地向前捅去,不知多少下,当他停下来的时候,那人的脸、头已经被捅得血肉模糊,已经断气了。
林荃猛地站了起来,举起棍子,却又找不到目标,三个人都一动不动。
林荃这才感觉到,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瘫地坐在地上。
也就两秒钟,林荃拔地而起,冲向马车,抱起林茂,月光下,林茂脸上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样子,“林茂!林茂!”林荃大声地喊着。
林茂似乎听到了林荃的呼喊,眼睛轻轻地动了动,努力地睁开,就一点点缝,看了林荃一眼,慢慢地闭上了。“哥,哥”林荃喊着,十分无力的样子。
林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扒着车,大喊道车里还有一个。
此时,林荃完全清醒了,吆喝道,“把我哥抬上去”林茂身体慢慢地变冷。
“这马跑废了”林虎拽了拽马说,
“换骡子套车。”
林荃忽然想起什么,跑过去从三人身上随便摸索了几下,随手丢在怀里。贼人的三匹骡子都牵了过来,绑在马车的两边。林荃跳向马车,马鞭抽起来,马车转头向昌邑方向奔去。
林茂已经死了,林荃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姜同岳也死了,腰部中了一箭,致命的是肚子上被捅了两刀,肠子破了,流在外面。
俩人都是失血过多而死,林茂肩膀中了一刀,后背被砍了十几刀,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是没有包扎,还一边驾车,终于失血过多而死。
一个小时不到,马车跑到龙门渡巡检司。
林虎大声地拍门,也就半分钟时间,一个巡丁从里面跳了出来,大声地问,什么事。林荃向前道,“我哥林茂还有姜同岳,均是新科举人,路上被人截杀,遗体就在马车上。”
巡丁二话不说,跑到巡检司内,三分钟不到,里面出来了三四个人,为首穿一长袍,跑过来掀开马车门帘,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击鼓”,紧接着一通鼓响,约么一刻钟,巡检司里出来三十多人,拿着横刀,持着短盾,里面有五人很强壮,背着长弓。最后出来的是一位穿将袍的人,一看就是这里的头领,身后一个穿着睡衣披件长披风的少年。
将袍也不说话,长袍把事情两三句话说完了,长披风少年急急地走向马车,然后,大声地对将袍喊道,“爹,是林子美与姜连峰,”接着眼中似乎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