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虽然带着黑色面纱,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窘迫,幸亏有黑纱遮面,要不然旁人就看到她脸红了。
鸳鸯阁比想象中要大,一进门是可以抚琴赏花的房间,后面是一个温泉小院,再往后才是大大的客房。
马大牛啧啧称赞:“不错呀!花厅,小院,客房,三个区域规划合理,精心布置,果盘点心酒水饮料一应俱全。连牙签都是海都进口的。好!真是放松享乐的好地方。”
随手抓起一个水果塞进嘴里,赞道:“一分钱一分货,刚才那些大金条子没有白甩。”
上官婉儿丢了帽子,扯掉面纱,骂道:“下流!看你那色相。”
马大牛嘿嘿笑道:“这就叫做演技,演技懂吗?你要是再脸红,早晚得被人看出破绽来。没见过这么害羞的粉头。”
上官婉儿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应。
“对了!刚才老鸨问你要喝茶要泡澡要吃饭,是什么意思?”
马大牛笑道:“喝茶就是谈事情,包括杀人,放火,买凶,走私,反正各种违法的交易。泡澡就是会粉头,偷情幽会,以及各种见不得人的勾搭。吃饭就是找姑娘。怡红院分为很多区域,每个客人目的不同,就被安排到不同的地方。”
“不对啊!那刚才你说又要泡澡又要吃饭,那不是……”上官婉儿突然狠狠的给马大牛来了一脚。
“哎哟!”马大牛痛叫一声,说道:“都是做戏啊!你可别当真,别忘了我们今晚的目的。要是光和你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待会儿我还得出去吃个饭……哎哟……”
又是一大脚,痛得马大牛差点跪下来。
“别打!别打!别忘了我们是来暗查马可波罗的!”
其实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上官婉儿也明白马大牛这个人虽然不正经,虽然没有什么教养,更没有什么好德行。但是,马大牛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他并不坏。
上官婉儿说道:“原来怡红院这么复杂。”
“那当然,你以为怡红院就是青楼那么简单啊!告诉你,这里的事情可不简单。”
上官婉儿突然问道:“对了!你哪来那么多钱?”
马大牛心里暗笑:我有矿,而且是金矿,能没有钱吗?我当然有钱,但是营地的事情得保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就随口扯道:“我去借了高利贷,你满意了吧!等着这事结束,案子破了女皇赏金下来,我再把债还上。”
上官婉儿没有理会他,说道:“你好像对怡红院很了解,以前你来过?”
“我也是第一次来长安。”马大牛拿出一张怡红院的地图,笑道:“我也是照着这地图上说的。”
上官婉儿拿过来一看,发现那不只是怡红院的地图,不但把怡红院的格局标得清清楚楚,而且旁边还有很多小字。包括这里的规矩,各种术语,暗语,甚至是这里的下水道也有标明。
“可别弄坏啊!这可是我花了两根大金条买来的。”
上官婉儿一边看地图,一边说道:“这地图做得可真细,哪儿弄来的?”
“这还要问,当然是黑市。”马大牛摇头说道:“黑市里的商人真坑爹,一开口竟然用十八根大金条,被我砍成两根。我现在还肉痛呢。”
“原来你之前还去了一趟黑市?”
马大牛点点头,没有说话。心说:我不但去了黑市,我还传送回营地拿大金条,但这事情不能告诉你。
“有心啊!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心!”上官婉儿的态度突然变得很亲切。
马大牛说道:“别废话,好好看地图,能记住的尽量记住,待会这东西可就不能拿出来了。免得让人瞧见了,可就暴露了。”
上官婉儿细细的看着地图,看完之后,突然笑了。
“妹子!你笑什么呀?看见好东西了吧,怡红院还有鸭……”
啪!马大牛脸上挨了一巴掌。
“怎么突然又打人呢?”马大牛心想:你现在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还敢这么嚣张,要不是大事为重,我早就收拾你了。
上官婉儿说道:“我笑,是因为我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
“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狄仁杰号称神探,却破不了这案子。现在我明白了。”上官婉儿说道:“因为他没有你这么多歪脑筋,也没有你这么多歪门邪道的手段。”
马大牛嘿嘿一笑,不说话。
二人在花厅里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夜已经深了。
钟声响起,宵禁来临。
老百姓结束了一天的生活,长乐坊的夜才刚刚苏醒,长乐坊也迎来了头一批客人。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到来了!
马大牛突然跑到窗户旁边,透过窗帘边缘的缝隙朝外面大院里看。
“看什么呢?”
“大院里来了很多人。”
上官婉儿头也不抬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宵禁一开始,这些人就都来了。”
“这些人有古怪。”
上官婉儿也凑过来看,只见这些人都是一样的黑衣打扮,而且全都是兜帽斗篷,根本不看不看脸。
上官婉儿说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怡红院里好几个客人都是斗篷兜帽……”
“这些人行动诡异,而且走路的姿势和长安人不一样。”马大牛看得很认真。
上官婉儿说道:“这就夸张了吧,我可没看出来。”
说话间,那十几个人都进了右侧的小院子。
马大牛从窗前回过头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突然说道:“突发情况,计划有变!”
“什么跟什么呀?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就突发情况?”上官婉儿一头雾水。
马大牛说道:“咱们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咱们要改变计划!”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开玩笑吧!”上官婉儿被彻底弄糊涂了,说道:“你倒是好好解释一下啊!”
哦!马大牛从快速思考状态中回过神来,刚才没有说明,上官婉儿完全跟不上了。是得要好好解释一下,说道:“刚才那些人就是西方来的黑暗传教士!”
“啊!怎么可能?他们每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眼睛鼻子都看不见,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上官婉儿说道:“你是猜的对吧!”
“不是,不是猜的。”马大牛很认真的说道:“是直觉!”
“得了吧!又是直觉。”上官婉儿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笑道:“搞半天又是直觉,看你这神秘兮兮的样子,还搞得我差点就紧张得冒汗。”
“真的,不是开玩笑啊!”马大牛急了,这姑娘危机意识很明显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