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浪费我时间。”似乎仍是不解气，走到门口的陈强又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一直低着头的刺猬头抬起头来，紧盯着陈强的背影，眼中有一丝寒芒闪过，扭头看向顾秉业，说道：“狂少，我们……？”

再看顾秉业，哪里还有刚才的猥琐懦弱？整个人犹如运筹帷幄的智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君子贤人气质。

若是陈强转头看到现在的顾秉业，绝对会怀疑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人和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无妨。”顾秉业伸出一只手，向下轻轻按了一下。

顾秉业看向大门，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想要耍猴戏，自然也要做好被猴挠的准备，不是么？”

彩长直也疑惑的问道：“狂少，之前咱们在那玄灵药业的时候，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

顾秉业转过身，通过没有安窗户的四四方方的墙洞看向远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那个陆天俊有些古怪，竟然能轻描淡写的将我踢飞。虽然这也是因为我一时大意的原因，可那人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恐怕功力不在我之下！”

“什么？！”刺猬头和长直发同时惊叫出声，不敢置信的问道：“狂少你可是咱们年轻一代中的第一天才，二十岁就修炼到地级的绝世高手，那人真有这么强？”

顾秉业转过身，看向两人：“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虽然被称为年轻一代第一天才，那也只是我们各大世家明面上的。谁也不知道那些隐藏在暗地的古老门派里面又藏着什么怪物，我怀疑那个陆天俊就是一名隐士门派的弟子！”

长直发摸了摸脑门，有些后怕的说道：“当时我还以为狂少你在和他演戏，所以我们才没有反击，现在想想，幸好我们没有向那个陆天俊出手……”

刺猬头说道：“这些隐世门派和咱们热衷金钱和权力的古武世家不同，简直就像传说中出尘的仙人，对世俗权力视如粪土，一心只想追求传说中的‘羽化’，不知道这陆天俊此次入世是为了什么？”

顾秉业笑了：“一个故事。”

彩长直这时也按不住了好奇心，开口问道：“一个故事？”

“不错，就是一个故事。”顾秉业说道：“传说在上古年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仙人炼气士之流。但到了后来，渐渐不见了他们的影踪，人们都以为那只是个故事，是上古先人对武功与自然的幻想。但有一些人却相信仙人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这个俗世。”

顾秉业转过身去，看向远方，向斜上方伸出了左手，仿佛要将一切都抓在手中。

顾秉业狠狠的一握拳，感慨道：“世间谁能不死？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人吧！无上的神通以及那永恒的寿命，谁人不想要呢……”

刺猬头问道：“莫非那些隐世门派，入世就是为了寻找仙人吗？”

顾秉业点了点头：“没错，那些隐世门派在听到外门弟子报告某地有神仙的传说时，都会派弟子入世查看。”

彩长直也奇怪了：“可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咱们也没听到哪里有神仙啊，这些隐士门派还入世干嘛？”

顾秉业转过身，看向两人，目光深远。

虽然顾秉业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可二人却觉得对方的眼中似乎根本没有自己，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顾秉业依旧看着两人：“不错，近几年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传言。这些隐世门派的弟子入世，是因为一个预言。”

“预言？”刺猬头和彩长直两人同时问道。

“不错，就是预言。”顾秉业继续说道：“传说在宋朝的时候，长生天化身下凡，转世为成吉思汗。气运滔天，不可阻挡，仿佛是天狼一般要将这世界一口吞下！幸好宋朝也有一些奇人异士，这才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但这些奇人异士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过杯水车薪，难以抗衡长生天的神力。”

“当时，为了抵抗成吉思汗的进攻，有一位真人提了个建议，献祭华夏龙脉，以龙脉之力弑神！”

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也被这疯狂的想法吓到了，难以置信的问道：“献祭龙脉？传言龙脉乃是华夏气运所在，即使此举成功，阻止了蒙古人的大举进攻。可没有了龙脉，那华夏岂不是照样玩完？”

顾秉业说道：“这些考虑古人们当然也有，因为事关重大，当时众人不敢妄定，便去华山请希夷老祖决断。当时希夷老祖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对来访的众人说‘此祸不及千年’。要知道，在仙人眼中，一千年也不过是一瞬。得了老祖承诺的众人才放下心，实施起了献祭龙脉计划。”

“果不其然，计划成功，龙脉之力成功咒杀了成吉思汗！”顾秉业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惜，虽然成功咒杀了那位长生天，南宋这边一众高人也因对方的反扑反噬而死。没有了一众高手，即使没有成吉思汗这位在世霸主，孱弱的南宋也无法抵挡如狼似虎的蒙古铁骑。不光自己国灭，更因为龙脉被毁，天地间灵气消散不存。没有在这劫难中殒命的仙人们都离开了这世界，害得这世间只剩下一些习武之人苟延残喘，再难出现仙人！”

刺猬头已经惊奇道：“昔日希夷老祖所说的‘灾祸不及千年’，莫非便是指因为龙脉被毁而无法修行的时间不会长达一千年吗？”

“不错！”顾秉业说道：“眼看时间也近了，那些隐世门派的人也该出来活动了……”

彩长直听了，不光没有担心，反而兴奋的说道：“狂少，你可是咱们的第一天才，若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有资格成仙，那么肯定非你莫属！这件事，也许这是咱们的机缘。”

顾秉业没有答话，转过身去，极目远方。

此时日已西沉，玉兔斜升，天边零星散乱的挂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天地间说不出的空寂与安静。仿佛这世间除了自己三人，再无别的生灵。

顾秉业看着远方，深深吸了一口气：“大争之世！龙蛇起陆，谁又是蛇？谁又是真龙？或是天地众生……皆可成龙？”

“起风了！”顾秉业眯起了眼，伸出手将被风吹乱的彩发捋至脑后。

顾秉业转过身，没有理会二人，直直向着门外走去：“走吧，趁这风停止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