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自己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上,没有窗,但能听见窗外的雨声,那是重羽独特的声音,像是无数爬行动物正在走动。
我从疯神的梦境醒来了,我记得那梦境中的一切。
所以,是萨洛特、末卡维与那个叫曦泰的打了个赌,末卡维认为吸收大量的信息,自然能找到真理。曦泰则认为真理只有修炼自身的灵魂才能达到。
他们所谓的真理是什么?不过他们也确实够无聊的....
我一直以为疯网中的怪议员只是噩梦中的亡魂,是异世界的一些怪物,但显然绿面纱不是,她是曦泰的女儿,她也是个血族,大概与瓦希莉莎的辈分相似。
她似乎铁了心在找曦泰,然后被那个叫末卡维的人骗了,困在疯网中,唉,她真是可怜,也是遇人不淑,被骗财骗色还没了命....
绿面纱说:“我并未被骗财骗色,我也并未死去。”
我吓得从床上滚落在地。
疯网....疯网终于将它的魔爪伸到了伦敦吗?疯网议员们终于将再一次授予我疯狂的症状了吗?
绿面纱说:“似乎只有我找到了你,疯网确实正在向全世界蔓延,可还没抵达伦敦。”
我真是悲惨,绿面纱、乏加、黑噩梦....疯网,他们把我的精神世界当做轰趴场所。我何时才能摆脱他们呢?我真不知我能清醒到什么时候,也不知他们何时又会逼迫我到女生宿舍偷那些沾着黄色污渍的....
绿面纱说:“这一点,是你自愿的,我们并未逼迫过你。”
我怒道:“若是我神智正常,我会那么做吗?至少我是被你们逼疯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绿面纱:“疯狂是你强行召唤了过于强大的精神导致。你是疯网的一个载体,我们不会冒着让你损坏的风险。”
争执是没有意义的,女人都是不粘锅,所有问题都出在我们男人身上,哼,我早就看透了。
绿面纱说:“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事实。”
当然,当然,我都懂,女人是永远不会错的,她们遇到的问题都是因为我们男人没有好好对待她们引起,比如没给她们买包,比如在她们面前呼吸....
绿面纱说:“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用精神力量,把你与拉米亚在床上的持续时间缩短至少二十分钟。”
我不由仰天流泪,憎恨这恶毒无比的威胁。
绿面纱说:“末卡维让我留在疯网,通过疯网,我或许能找到曦泰的线索。”
“你为什么要找那个什么什么曦泰的?”
绿面纱说:“曦泰是我的恩人,是我的神明,我的一生都在追寻他的脚步。然而,关于我的过去,我有许多已经想不起来,是你找到的末卡维断骨帮我找回来了部分记忆。”
“那有什么影响吗?”
绿面纱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我觉得这房间像是恐怖片中贞子出没的命案现场。
她的形象浮现在我眼前,我注意到她没穿衣物。啊,这不像是幻觉,即使是幻觉也太逼真了些。
我发现自己一向很喜欢看恐怖片,事实上,在古代,我很热衷于收集这方面的本子...
绿面纱皱了皱眉,她身上出现了一件长袍。
我感受到了这世界让人绝望与恐惧的冰冷。
绿面纱说:“你必须找到末卡维其余的尸骸。”
我怒道:“你这不是整人吗?我现在还在跑主线任务,你又给我这么重要的支线?没有明确的任务指引、没有足够的任务回报,我!不!做!”
绿面纱说:“它是你对付叶格丽的关键。”
我奇道:“真的?”
绿面纱说:“对,即使你找到了始祖冥火,也只能进行防御,而不能主动进攻,更何况你自己毁灭了始祖冥火。但如果找齐了末卡维遗骨,我——我们——就能帮你。”
她是不是在骗人?我觉得不像,美女是不会骗人的,尤其是穿着一件高叉旗袍般的长袍的美女....
绿面纱说:“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
她说:“在灵魂中签订的契约是无法违背的,一旦违背,你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心头巨震,颤声问:“我...是不是中了...美人计?”
她又露出那阴森的、贞子般的笑容,告诉我确实如此。
万幸她的旗袍很好看,我爱这种中国少女风。
我说:“那么那些遗骨..呸!遗骨根本就不存在,末卡维都化成灰了,法阵中的那一个就是他全部那点东西!”
绿面纱说:“他已经与疯网融合,但遗骨必定留存,它们只是进入异空间,分散在了各个地方。我认为末卡维仍需要这些遗骸,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但我们正用得着。”
“那要找到什么时候?”
绿面纱回答:“自从你拿起遗骨的一刹那,其余遗骸也都‘活了’。它们彼此之间相互吸引,会逐渐相遇的,如果它们靠近,我会知道。”
“在伦敦?”
绿面纱摇头道:“不确定,可如果在伦敦待得久,它们也会转移到伦敦。”
我打了个冷颤,问:“本卷的bss不会是末卡维吧?”
绿面纱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不过,如果我办到了绿面纱要求的事,也许她会给我些奖赏,会不会...竟然是让我在疯网中与她发生些不便于描述的.....
哦,那算不算对拉米亚的出轨?不,不算,哲人说得好:精神出轨不算出轨,柏拉图式的爱情是最纯洁的,甚至——是值得推崇和提倡的。
对,绿面纱在这些残酷而冷漠的怪物议员之间,一定也已经很寂寞了。那么,就让我这颗火热的灵魂,去温暖她这喜欢穿高叉旗袍的空虚寂寞的内心,让这在梦境中游荡的小魅魔,压榨同样在梦境中迷失的我吧。
通过这样的方式,也许会缩短我与拉米亚的持续时间,哦,是了,是了,这就是绿面纱当初威胁的真意,她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
我露出微笑,总算明白了她当初那句话的初衷。难怪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原来是馋我的强壮而鲜嫩的身体。
绿面纱冷冷说道:“你如果再胡思乱想,我就在精神世界阉了你,让你在现实中也再起不能。”
我喊道:“我胡思乱想?这不都是你们害的吗?”
绿面纱说:“不,这是你的本性。”
这冰冷的话语如宙斯用雷电化作的利刃刺穿了我体贴而温暖的内心,我伏在床上,泪打湿了床单。
拉米亚走入房间,尖叫道:“你醒了?怎么...你尿床了?”
我怒道:“什么尿床?我是哭泣!”不过也难怪她弄错,我趴在了床尾,眼泪流下的地方不对。
拉米亚哈哈笑道:“你多大人了,还哭?”
我此时简直精力爆棚,抱住拉米亚,把她抛在床上,拉米亚嗔道:“你发什么神经?他们都在外面!”
我问:“谁在外面?”
拉米亚说:“我们把你带回摩天楼,曼达罗戈提出要和谈。”她取出灵魂之花,说:“他们挺有信用,没有趁你昏迷时取走‘拿瓦’。”
我问:“博伦首相肯相信和谈的事儿?这老小子可疑心得很。”
拉米亚说:“所以你必须在场。”她拿起一套干净的、威风的军服,说:“是博伦首相安排的,你那套已经被洗了。”
我叹道:“拉米亚,你要记住,我们一定要爱国,即使远在他乡,身在异土,可要铭记自己的祖国,决不能背叛,哪怕穿上象征别过的衣物也是不妥的。这是原则问题,这是立场问题。”
拉米亚说:“你原来那一套也不是黑棺套装啊。”
我说:“但至少不代表其余的身份,别人也无法过分解读,可如果我穿上这一套,被那些个记者一拍照,一断章取义,如果传回黑棺号泣,那里的人民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以为心目中的英雄抛弃了他们?”
拉米亚奇道:“他们怎么传回去?这些人已经被困在伦敦...不,困在黑楼群一百多年了。”
我大声道:“那我情愿就穿这病服去参加会谈。”
拉米亚皱眉道:“这样子好难看。”
我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声,开始穿首相党套装,等穿完往镜子里一照,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颜值居然有这么高!!这衣服是不是有增加大量魅力值的属性?我一直以为这种属性是没有用的...
拉米亚说:“好看是好看,可有辱国格呢,还是脱下来为妙。”
我叹了口气,温柔地斥责道:“拉米亚,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狭隘呢?”
拉米亚奇道:“狭隘?”
我仰天一叹,又说:“天地浩劫,万物凋零,世间一片荒芜,人类朝不保夕。值此之际,我们人类若不团结一致,一心扛魔,不久必有灭顶之灾。
我穿上这代表别国的衣物,并不是贪图它好看或怎么样,只是想告诉这里的人,也告诉黑棺的人,甚至是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们要抛开一切成见、差异与分歧,真正地团结起来。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这残酷的末世中开辟出一条通往文明的道路啊,是不是?”
拉米亚:“怎么和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
虚荣是人类七罪之一,而高颜值无疑是另一种罪,我亲爱的妻子啊,两者之中,我们必择其一,对不对?
我笑了一声,神色中似有深意,但却不曾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