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加中断了通讯,我说:“我需要他们的地形图。”
她说:“你犯了个错误,总是想谈判,因此贻误了战机。如果敌人的秘密武器威力更强,不应该在他们启用之前破坏吗?”
乏加是对的,我既然已经是侵略者,一切该以我方利益为上,任何手段都当不遗余力地使出。
我说:“帮我打开避难所的门,我进去了。”
乏加:“又一个错误,你应该用暗影潜入,攻敌不备,我可以计算出总统可能所在的位置。”
“你不明白人的心理,我不希望他们将我看做怪物,看做恶魔至少让他们以为我目前为止的战果都是使用高科技所赐。人类对科学更容易接受,对怪力乱神更敬而远之。”
乏加:“你已经杀了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守护者,应该抛弃一切幻想。”
是,我明白了。
乏加依旧替我开了门,但这时,从城堡上方的城墙上飞下一个庞大的影子。
那人影将近三米高,肌肉厚实,仔细辨别是浑身黑色钢铁,椭圆形的头盔与整个铠甲连成一片,两个拳头大如水桶。在铠甲左侧画着个白色的骷髅,右侧画着个粉红色的爱心。当行动时,可以听见散热系统排出热量的声音,它的散热系统遍布全身,像是人的汗毛孔,设想的真是周到。
我本能地感到此人极难对付。
里头的人说:“你就是朗基努斯?”那是个老人的声音。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昂格。”
“这就是核动力铠甲?”
昂格冷笑道:“看来有人多嘴泄露了机密,但无妨,你活不了多久了。”
乏加说:“它使用的是尤科斯反应炉,输出功率近似于尤涅,小心,它能放射极强的辐射,一刻都不能放下念刃护盾。”
早知道我就带些降辐射的药了,不过我的体质,普通的辐射污染应该并无大碍。
我问:“还有另外一架铠甲在哪儿?”
昂格答道:“你知道的还真多,那小子也许很快就会赶来。”
“那是你儿子?”
昂格又嗤笑了一声,说:“好像是。”
他似乎觉得这是个笑话,可我并不觉得好笑。
我说:“我不想杀你,你可以选择投降。”
昂格:“我的提议更好,小子!你知道,我们这些军人心里有条界线,在界线这一头,一切都还好谈,但在界线另外一头,只有你死我活。你已经越界太远了,混账东西。”
我大声说:“你们从头到尾都不曾给我在界线里谈判的机会!”
昂格:“那你就该趁你还有口气在的时候乖乖溜走!现在都迟了,杂种!”
他张开手,发出那种激光射线,这射线本身极快,可他抬手动作稍慢,我一闪身便已躲开,随后朝他斩出弑神,他中剑后只晃了晃,连半步都不曾后退,他大喊:“你自找的!”肩头出现两根炮管,朝我发射散弹,砰砰几枪,我用铁莲防住,只觉他的炮火威力惊人。
他转动身躯,用火炮追踪我,我绕着他转圈躲避,不时劈出念刃,念刃击中他时产生高热,引发雷电与火焰,可他这铠甲滴水不漏,难以破防,连熔岩恶魔都没这么耐打。
我想:“不能破防可怎么打?他这铠甲耐久可能有限,我一直刮痧,说不定能刮掉曾皮。”
突然,他大叫一声,启动助推装置朝我冲来,我朝旁一跳,他手一扬,我避开激光,但他另一只手发射出的激光打向了我,我大吃一惊,立刻将天地元一与铁莲混用,将他的激光转化为我的盾牌,只听轰地一声,射线爆炸,我只觉自己在天上飘了很久,落地之后又转了好几圈,站起时,整个世界都模模糊糊的。
瘟疫医生令我稳住了心神,但昂格又一道射线已至,我再次用天地元一与铁莲防御,这一次比上一次熟练了不少,我朝后急退,躲开了爆炸。我看见我的右手鲜血淋漓,伤口见骨,绿面纱隔绝了我的疼痛。
昂格也大为惊讶,叫道:“见鬼了,你也挺挺能扛啊!”
他近距离的射线非常麻烦,不过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他发射散弹,我向旁边躲,他后方喷射火焰,再度朝我冲锋,同时双手交替发射激光,我朝后退,以天地元一混合铁莲抵挡,这几次仅仅造成轻微的灼痛感,像是晒太阳晒久了,少时,灵魂之花治好了我的伤。
昂格显然陷入焦躁不安中,他喊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用的是什么把戏?”
我的体力不是问题,但我的精神状态却令我担心,抵挡激光束需要全神贯注施展念刃,每一次都消耗剧烈,我看出昂格那边也存在弹药瓶颈,可不知道谁会先达到极限。
这时,太阳的光线从天边照下,白昼已至。
我将太阳光束化作剑刃,刺向昂格周身,昂格大骇,叫道:“这踏马怎么了?”顿时满身划痕,铠甲被一层层斩裂,他急忙后退,可无处可躲。
我转守为攻,豁出全力发动天地元一,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惊惶不已,忘了该如何应对。光芒之刃切断了他的炮管,刺入他的排气孔,在表面留下裂痕,并再一次击打同一部位,他体内隐约可以听见警笛般的鸣叫,这铠甲已岌岌可危。
他仍未弄明白太阳光是我的武器,躲在掩体之后,可那掩体并未完全遮蔽阳光,我将那掩体斩碎,又击中了他,喀嚓几声,他体表迸发出电流的火花,电路已被我损坏。
昂格再度启动喷射器,朝天上飞,我追向他,将他喷射的火焰变作刀刃切割喷射器本身,喷射器砰地一炸,昂格大叫,伸手抓住城墙边缘,可他实在太重,城墙倒塌,他坠落在地。
我持双剑在手,等他爬起的一瞬间斩出两道弑神,击中他体表裂痕处,更多的火花,更多的电流,他哇哇大叫,整个铠甲迸发出明亮的光,正是那激光的颜色。
它在自毁!
我立即使出激流朝后跳,那爆炸类似于核平发射器的炮弹,三十米内温度骤升,我感到皮肤麻痒,心惊肉跳:“是辐射!”于是将铁莲运用到极点。
不久,铠甲成了一堆废铁,我看见一个穿军装的老军人躺在不远处。他没被炸成焦炭,可能是铠甲的保护机制保护了驾驶员,可他伤得很重,周围全是辐射,我无法进去救他,而他也已命在顷刻。
灵魂之花救濒死之人需要至少三分钟,可他在一分钟内就会没命。而我如果走入这辐射值爆表之处,该治疗的人就是我自己。
昂格苦笑着说:“我搞砸了。”
我说:“你很英勇。”
昂格说:“我求你放过我的儿子,他不是你的对手。”
我说:“你们该听我的,你们应该投降,我并不是残暴的匪徒,我是想让你们过得更好。”
至少比现在更好,我指的是不用住在地下,其余方面我不敢保证。
昂格叹道:“太晚了,我们都很固执。我的儿子叫卜诺,他虽然吊儿郎当,可应该是肯奋战的,他应该也会死在你手里。”
我咬牙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他。”这承诺和没说一样,何谓万不得已?只要他穿上这可怖的铠甲,唯有你死我活的厮杀。
昂格说:“不要再屠杀我的人民。”说完此言,就此咽气。
屠杀?我何曾
我望着满地的尸体,屠杀?好吧,屠杀。
我离开了昂格,回到索莱丝他们的小屋,我的精神像是被抽干了水的水母,这让我像是行走在梦中。
索莱丝搂住我,抚摸我的脸,擦我额头上的汗,急道:“朗基!”
卡拉说:“索莱丝姐姐,你和我爸爸太亲密了啦!”
索莱丝说:“他受了伤,我得照看他!”
她们活尸就是这样,热衷于与人类身体接触只要人类不排斥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都会厌恶这种接触,连弥尔塞这样精神力超强的家伙都不例外,但我却已经习惯。
我说:“我睡一会儿。”
糟糕,我忘了提醒她别趁我睡着揩我的油,否则瞻礼斯这家伙说不定会割我得气管。不过索莱丝抱着我睡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疯网趁我入眠,又四处窥探,这一次我见到的都是陌生人。
我是一个刚睡醒的男子,我身边躺着个姿色平常、浓妆艳抹的女人,地上全是酒瓶,空气弥漫着香烟味儿,屋外则乱哄哄的、十分吵闹。
这男子坐起身,糊里糊涂地穿上军装,摸出口袋里的狗牌看了看卜诺詹森。
他是昂格的儿子,另一个奈法雷姆,也同样是核动力铠甲的驾驶者。
他又想喝酒,可地上的酒瓶全空了。此时,门被撞开,床上的那个女人尖叫,用被单遮住身子。
一群军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人急道:“总统急召你!有敌人,很强,需要动用核动力铠甲。”
卜诺醉醺醺地说:“老头子会解决好的,不用担心。”
军人说:“你的父亲已经战死了。”
卜诺一时陷入极不真实的感觉中,认为这是个荒谬的梦境,他说:“我喝的实在太多,操!”
军人说:“这不是梦!他们的科技异常先进,快随我来,敌人恐怕就要闯入避难所了!”
卜诺瞪大眼睛,摇了摇头,推开军人朝外走,军人想要阻拦他,可卜诺跑得飞快,转眼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