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抬起的那只手掌的食指已经消失不见。
“在雪原那无休止的暴风里,我们不少人的身体都被冻伤,”他有些悲伤的盯着拇指和中指间空荡荡的缝隙,“我这还算好的,有些同行的伙伴甚至永远的留在了雪原,没能够亲眼看一看这片梦想中的土地。”
老矮人说着说着,话题就随着他那飘忽的眼神偏离了魔蛛大公这个主题:“不过有机会还是想能再回一趟乞立马亚罗山脉,结合了他们堕落精灵技术的魔法熔炉好用归好用,但是火势太温和了,实在赶不老家那边......只是回去还要攀越雪原,哎,盖亚在,那可真是......”
布莱克见他说完魔蛛大公的事情之后,就开始自顾自的絮絮叨叨起来,便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另一名矮人。
那名矮人在安然的猛灌自己,他对于同伴提起的往事不感兴趣,对他来说眼前的麦酒可比故事有趣的多,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布莱克询问的视线时,他端着酒杯继续灌着自己,另一只手连忙摆了摆。
“我知道的还不如塔克林大叔多,我是在苏拉城里出生的矮人。“他向着布莱克解释着。
”对于我来说,对魔蛛大公的印象只存在于小时候我不肯安分时母亲用来吓唬我的那些故事里,不过说实话,在那时的我看来,魔蛛大公的威慑力可能还不如住在矮人区时的邻居大叔可怕。”
布莱克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了解到再没什么可从他们两人获取的信息,便告别了他们两个。
矮人们对这个不爱喝酒的人类圣子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排斥这种酒品不好的家伙,于是简单的摆摆手作为告别后,就继续起了属于他们的快乐时光。
回到暂居的房间后,布莱克和衣躺在床,两眼出神的盯着天花板的缝隙,从头开始一条条梳理起了他所获知的情报。
结合着堕落精灵主母的顾虑、欧斯特和矮人的描述,以及这个城市的居民对于嗜魔者那闻之色变的态度,这个魔蛛大公的模糊形象渐渐的在他眼前浮现。
他应该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无论是在嗜魔者中,还是在魔种里。
“也不知道和贪婪之主比起来,魔蛛大公的实力如何。”他忍不住就将这个假想中的敌人与自己所遭遇过的最为危险的战斗以及最为强大的敌人比较了起来。
不过那个念头只是转过了一瞬,随即他就摇了摇头。
作为该隐大陆七大魔王之一的玛门,那可是整块大陆的魔种里最为巅峰的存在,魔蛛大公再怎么厉害也没可能和他相提并论。
如果魔蛛大公有玛门的能力,那在这片土地,他断然不会遇到可堪一战的对手,完全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行动。
而现在魔蛛大公仅仅徘徊在平原之外森林的边缘,即便他想要靠近苏拉,也只能派遣一些无关紧要的手下前来试探,本体却丝毫不肯靠近这里。
想到此处,布莱克顿时安心了许多。
只要不是那种强大到让人喘息都感到困难的敌人,一切就都有可能。
即便是面对玛门,他都勇敢拔剑了,现在不过是一个魔蛛大公,那又能怎么样呢。
布莱克回忆起了当时遭遇玛门的情景,自己不过才刚刚觉醒了圣光之剑,而且那具中年人身躯中的圣光之力也远不及现在的自己。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同玛门势均力敌的战斗了几个回合。
甚至他倾尽全力的最后一剑还重伤到了玛门,那个在整场大战中一直都显得不可一世的贪婪之主。
“也不知道巴克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在那之后是否平安......”他突然担心起了一同战斗的几个同伴,尽管那已经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历史。
回忆起当时所看到的的最后一幕,布莱克感到了难以遏制的失落,从玛门的实力来看,巴克他们三个能从他手下逃脱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及微。
即便玛门已经被他那一剑重伤,那场战斗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不禁有些黯淡,不过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和矮人们待久了居然还会染一点他们那种随时能够把思路向着乱七八糟的方向拐跑的毛病。
眼下最主要的不是去为那些过去惆怅,而是考虑如何来对付魔蛛大公。
从堕落精灵主母的态度推断,他应当是此次战斗的尖兵,也就是直面魔蛛大公的一把利刃,只是布莱克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把剑到底能不能诛灭那个在苏拉城恶名昭著的嗜魔者。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假象一些魔蛛大公的能力,然后再脑海中模拟与他的战斗,不断的凭着重复这一过程来锻炼自己,减少自己在战斗中可能出现的漏洞,以及抓住制敌于死地的那些稍纵即逝的瞬间。
“喂!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布莱克又设想出了一种战斗方法,然后紧接着被他假象出来的魔蛛大公击溃的时候,他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脸还带着醉酒红晕的精灵倚在门框,抬手揉着他那因为磕碰而肿胀的额头。
“要不要再来一杯?”转头看着明显状态不佳的精灵,布莱克恶趣味的调侃了他一句,“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酒醉后的轶事。”
听到他的话后,精灵的脸变得更红了一些。
“我刚才......没做什么吧?”精灵弱弱的问道,不过从他揉着自己额头的手以及狐疑的眼神就能知道,他自己是九成九的不信刚才醉酒的时候没做什么荒唐的事情。
要不然好端端的额头怎么会肿起这么大的一个包。
“两杯麦酒下去,你直接就睡着了,”布莱克笑着回答他,不过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睡着以后不小心磕了一下脑袋。”
他可没提是矮人们笨手笨脚,这才拿欧斯特的头和门边亲密接触了一回,反正欧斯特当时也没有意识,他就帮矮人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