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绿洲市平民区的商业街。

一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走到了“自由人生化机械用品商店”的门前，通过巨大合金玻璃窗向里面看了看，大摇大摆走进了商店。

作为店主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是普通的生化零件还是定制物品？”

代号“蝮蛇”的女人微微笑了起来，让原本平凡的长相平白多了些许光彩，“我就是随便看看，老板你先去招呼别人吧。”

中年店主点头应和了一声，便调转方向去帮助其他客人挑选货物。

“蝮蛇”看似无意的走向了店门口，并在附近查看起货物。

商店对面多层建筑的屋顶上，骆凡看着蝮蛇的动作有些明了，“她负责掩护，动手的应该是另外两人。”

“没错，你看二楼。”苏婕姝快速说到。

在骆凡的视线中，一个光头少年已经偷偷溜进了商店二层的屋子，他从正在清点货物的老板娘背后慢慢靠近，手中提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没那么简单。”骆凡目光收缩，他看到本来手中空无一物的老板娘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只短刀。

就在代号“灵牙”的少年走到对方身后两米范围内的时候，原本看似柔弱的老板娘忽然转身，手中短刀冲着少年的光头直劈而下，带起的风声显示着这个中年女人具备着强大的力量。

灵牙嘴角上扬，“居然是超凡者，隐藏的够深的。”

他在说话的同时将手中匕首反握，格挡住了袭来的短刀，两个人在狭小的室内游走，虽然速度不快，但双方的攻击都势大力沉，招招凶险，可见双方都是力量方向的超凡者，奇怪的是，这种场面下两个人谁都没有发出呼喊声，沉默的进行着致命的攻防。

商店一楼，蝮蛇已经在门口挑选了一会，她没有等到灵牙得手的消息，在门口继续转悠下去会显得十分奇怪，她转身走向商店内部的柜台。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战斗已经有了结果，已经是进化第二阶段，具备中尉战力的灵牙明显具备更强大的实力，在几次以硬碰硬的较量之下，他的匕首突破了女人的防线，直插对方脖颈。

“大宝小宝，快跑……”

女人短刀早已脱手，双手紧紧握住刺来的匕首，挣扎着发出一声大喊，但她的喊声戛然而止，灵牙的匕首已经穿过了她的喉管和声带，顺势一划，中年女人如同一个被刺破的口袋，跌落在地上，颈部的鲜血喷射而出，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小孩子办事就是不牢靠。”

商店一层的蝮蛇嘟囔一声，在二楼女人的呐喊声传出来的时候，她飞快闪到商店门前，拉下了闭店用的灰色幕帘。

这层折叠合金制作的幕帘可以隔绝路人的视线，但不会给骆凡等人造成影响，骆凡的眼镜“江户川的伪装”本身就具有红外探测功能，其他人三人手中提前准备好的望远镜也同样具备类似的功效。

此刻在骆凡的视野中，商店一层已经变成了一片战场。

在蝮蛇发动的同时，伪装成顾客的枯木的已经瞬间放倒了店内的两个雇员，他的动作飞快，简单的两个戳指动作，就让雇员的喉咙流出潺潺鲜血，捂着自己的脖子颓然倒下。

作为店主的中年人手持一个造型奇怪的齿轮状兵器，前端的齿轮打磨的非常锋利，在挥舞的同时由能源带动着飞速旋转，大大增加了杀伤力。

可以看出店主并非超凡者，但明显经过了强化训练，身体素质要高于普通新人类，他能够短时间内与枯木抗衡的原因就在于这件奇怪的兵器，兵器只有前臂长短，挥舞非常灵活，在小空间内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枯木并未使用兵器，仅靠双手应敌，一时竟然无法近身攻击。

店主在不断挥舞武器的同时，将身边的各种机械零件扔向枯木，顺手提起一些生化药剂泼向对方，让枯木只得不停躲闪。

“大宝小宝，快逃。”

中年男人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他大声嘶吼，将身边所有东西都扔光了的他转身向楼梯方向跑去。

枯木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一张红色的面庞已经阴沉的发黑。

此刻的蝮蛇正依靠在店铺门口的货架上看着热闹，她的脚下昏倒着两个顾客，她轻笑了一声，“木头你今天还真是狼狈呢。”

冲到楼梯旁边的店主，看到一个光头少年正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双手掐着两个孩童的脖颈，两个孩子被卡主了气管，呼吸困难，脸已经憋成了紫青色，本来乱蹬的双脚，已经颓然垂下。

“你是去找他们么？”

灵牙的嘴角上扬，露出了满口的机械牙齿，面容狰狞。

“放开他们。”店主大声喊着，“放开，放开我的孩子们……”

中年店主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慢慢逼近的枯木，以及更远处的蝮蛇，他扔掉了手中的奇怪武器，双手抓着头发，“求求你们，放过这两个孩子吧……”

……

五分钟之后，骆凡看到商店一层的所有“工作”都已经结束，蝮蛇正将两个顾客摆正身体，将匕首放在对方手中，拿着一个耳麦状的装置，分别放在两人的头上，旋转装置的调节按钮，两个顾客先是眉头紧皱，片刻后表情变得分外惊恐，最终化为一脸的狰狞。

十分钟后，商店的大门打开，有三个人从中穿出，又快速合上身后的门，向着对面多层建筑的屋顶看了一眼，快速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商店仍然紧闭大门，拉着灰色的幕帘，就如同时间太早，还没有开业一般宁静。

站在屋顶中上的苏婕姝神色一片冰冷，她已经将手中的望远镜捏成了废铁。

林乌南如同一座雕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弹一下。

终于，骆凡抬起头看向莫无言，“教官，这才是你想让我们看到的真实训练内容吧？

“让我们观摩的不是刺杀技巧，不是如何配合，而是这种……”

他想了片刻，“残酷？”

看到三个见习外勤都看向自己，莫无言缓缓点头，“没错，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无面人并不是什么光明的使者，而是一柄最锋利的刀。”

“教官，也许这就是无面人，但我仍然不认为这样是对的，即使你会判定我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外勤，我也这样说。”

骆凡直视着莫无言的双眼，在其中他看到了无尽的压力，那双平时因酗酒而总是显得很朦胧的双眼，此刻如同双刀在寸寸瓦解着骆凡的斗志，只是瞬间少年的后背就渗出了冷汗，寒风吹过，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

莫无言的双眼如同星空般深邃，嘴角的疤痕都似乎变得狰狞了起来，骆凡在对视中缓缓垂下眼睑，但又迅速睁开，他挺起腰，“教官，刚刚发生的是一种罪恶，这个世界真的应该这……”

“咣当”，商店的大门被从内部一脚踹开。

骆凡的话被打断，楼顶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目标商店的变化所吸引，刚才在商店内昏倒的两个顾客此时正走出商店的大门，身上的衣物沾染着鲜血，手中握着匕首，神情狰狞。

“哈哈哈，有钱了，年终节庆就应该这么过。”

“走，我们去抢劫下一家。”

“弱肉强食，这就是秩序。”

两个人高声呼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大步流星的在街上奔跑着，人流涌动的商业街立刻变得一片嘈杂，人们纷纷一边大喊一边躲闪着拿着匕首的凶徒。

过了一会，街上传来了越野车的轰鸣，挂着清道夫标志的车辆飞驰到商店门前，几个士兵顺着人群指出的方向，追踪凶徒而去，其他的士兵则打开了商店的大门，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

一些好奇的群众伸长脖子向其中看去，几个尸体连成一条通向楼梯的路线，在楼梯旁，两个脸色青紫的孩子躺在地上，脖子的手印漆黑无比。

“咣当”苏婕姝手中的望远镜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