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虽然不成曲调,但这声音空灵,却是让人听得忘尘。
“嗯,宫音还是暗了些,再调三分。”
陈天昊的膝前,架着一方古朴的七弦琴。
琴身细长,暗褐色的桐木上,细细的雕琢着一些玄奥的花纹。天蚕丝搓揉成的琴弦,让声音更加清脆,悠远。
还有那琴身内部,融入了可以将声音传播更远的“清音阵”。
这是火冶子给陈天昊准备的行头之一。
用他的话来说,作为大蟒山炼器盟副会长的师父,出门要是没有一身镇住人的行头,会太掉价。
原本陈天昊的那个黑铁琴,被他以“拿去消融”为名,悄悄收走了。
陈天昊承认,现在这琴,很有逼格。
在陈天昊彻底将火冶子师徒镇住之后,两人开始为他谋划,怎么在“跃龙门”让他一鸣惊人。
陈天昊也没有瞒着他们,将自己的大概情况都讲清楚。
于是,第二天开始,两人便捣鼓起来。
“再在此处刻上’焦尾‘二字。“
指指那七弦琴的左端,陈天昊嘱咐一下。
“师兄。”
陈天昊回头,然后吓一跳。
“师妹,你这是,一夜没睡?”
只见胖妞双眼红的像桃子,脸色暗黄的。
“嗯,你的衣服,我赶制出来了。”
她双手捧着一件衣袍。
玉白色的长衫,陈天昊拿衣衫的时候,看到胖妞的手指尖有不少血点,看来这丫头很是下了心血。
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来,师妹,这里有一颗味道不错的丹药,你尝尝。”
想起自己前日炼制的扩脉丹,赶紧掏出一粒来。
看到那丹药的模样,火冶子一惊。
“哎呀,不用了师兄,你身体弱,需要吃丹药,我好得很。”
胖妞果断拒绝。
“小师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品级的丹药吗?”
被火冶子这么喊,虽然心里美滋滋的,但脸上已是红霞满布。
“不就是一粒丹药嘛,没事。”
陈天昊不管火冶子的废话,伸手将丹药塞在胖妞嘴里。
然后很无耻的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口中。
“这丹药好甜啊——”
胖妞已经不敢抬头,火冶子愣了愣,对着陈天昊竖起大拇指。
这撩妹的本事,牛逼!
“师祖,被雷电劈开的松木我扛回来了。”
美好的气氛总是短暂,黑炭头扛着一棵大腿粗细的半截松木回来,远远的就高声喊。
“没用铁器砍吧?”
看着半截焦黄的松木,陈天昊问道。
“师祖吩咐的,我老黑哪会忘?没沾过铁器。”
“好,把这截被雷电劈过的地方取下来,用石头细细打磨。”
陈天昊吩咐道。
“我来帮忙吧?”
胖妞见有事情,便开口道。
“不可!”
陈天昊的话让胖妞一顿。
“师妹,我要炼制一柄纯阳法器,你碰不得。”
纯阳?
胖妞“哦”了一声,然后点头道:“那师兄,还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帮忙?
陈天昊四处看看,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道:“师妹,你能从那取点土,做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吗?”
“好啊。”
见有事情做,能帮上忙,胖妞自然是很开心。起身便往山坡边去了。
这边的黑山倒是力气大,三下五除二将木头用手硬劈开。然后用石头一边打磨,一边劈砍,不一会,就见一把两尺多长的松木剑成型。
成型之后,再用细沙慢慢打磨,直到整柄剑看上去光洁、蹭亮,他才捧着,送到陈天昊面前。
“不错,不错,有几分锻师的模样。”
拿着剑挥舞几下,陈天昊开口勉励了黑山一番。
“这剑沾不得水,沾不得金,还沾不得明火,只取土木,师祖,难道不刻法阵?”
一柄没有法阵的剑,会有什么威力?
陈天昊微微一笑,转首看向火冶子。
“火冶子,你用朱砂在剑上画下辟邪符印。”
火冶子点点头,用干朱砂将剑身细细密密的画满暗红的纹路。
此时日头高悬,眼看已是午时将近。
陈天昊手握画好符箓的松木剑,看向火冶子。
“你是纯阳之身吗?”
“师父,我这般年纪,哪还是纯阳之身?黑山是,我告诫过他,不到锻师,不得破去童身。”
陈天昊将木剑递向黑山。
黑山僵在那,看看木剑,又看向陈天昊,犹豫着,没有伸手。
陈天昊长叹一声,将木剑收回。
“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水晶。
这水晶被打磨成中间凸起的样子。
放大镜。
午时的阳光强烈,稍微调整一下距离,将亮点对准木剑剑柄处符箓的起笔位置,不过片刻,便见一股青烟冒起。
“这——?“
黑山和火冶子不明所以,都是惊骇的看着不见丝毫灵力波动就自燃开来的木剑。
科学的力量,你们不会明白的。
陈天昊得意的将手慢慢移动,顺着那符箓的走向,慢慢灼烧出一条淡淡的细线。
一个时辰之后,木剑之上的朱砂线全部走完,一股浓烈的纯阳气息从木剑上迸发出来。
“真是一柄好法器,这剑可谓是万邪辟易了!”
火冶子看着这柄木剑,有些感叹。
修行者怕什么?除了那些看的见的艰难险阻,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心魔等等,但有这柄剑在,一般的祟邪怕是要远远避开。
”一日阳火最盛时,用这透镜借来刻画法阵,又是雷击木。这样的纯阳剑,堪称道门重宝了。“
抚摸着木剑,感受着剑中的蓬勃阳气,火冶子有些爱不释手。
“好了,喜欢自己去制就是,又不难。”
陈天昊劈手将松木剑夺回来,装入木盒存放起来。这可是要拿去送礼的。
“师祖,这透镜上又没有法阵,为何能聚阳火?”
哥会告诉你凸透镜和凹透镜的原理吗?想也别想。
看着两个拿着放大镜玩的不亦乐乎的家伙,陈天昊感觉,科学的力量,是伟大的!
“师兄,这茶壶,可以吗?”
这是茶壶?
陈天昊哭笑不得。
这是夜壶吧?
那这大海碗一样的,是茶杯?
“嗯,师妹真是很有艺术天赋,做出来的东西,非常有特色。”
“真的?那师兄还有什么要我做吗?”
“师妹回去帮我做一条短裤吧,很短的那种。“
走路穿风,淡淡忧伤的滋味,真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