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霁趴在床底,紧靠在地上。
他放缓呼吸避免弄得满脸尘土。
心脏跳动等生理反应如同脱缰野马,贴着冰冷的地面,感受如同落地弹珠反复横跳。
“”
八尺女的口腔音磨人心烦,骨骼间碰撞做响。
郑霁处在低视线区,他根本看不出对方想搞什么动作,一言不发,握紧双拳,大脑也在快速的思考。
周围温度骤降,灵体的力场展开。
这是尤其危险的信号。
黑色的指甲银白色的脚踝,灵体踮起脚尖在室内漂浮着。没有穿着,身体就像是塑胶的材质。全身缠绕着血管般线条,特殊的流体冲击着管壁在节点中堵塞不断膨胀。
没有多余的动作,它恰好停在了郑霁面前。
后者以感到背脊发凉。
外面的情况郑霁已经通过惊人的想象力,脑补出了个大概的样子,可以说非常贴近不过他猜测的形象跟趋近于废宅系。
算是介于现实的血脉膨胀和虚拟的血脉膨胀之间。
八尺女的发声频率极速飙升,黑洞的双眼像是扎入绞肉机的滚轴中疯狂地打转着。
褐色的粉块分泌物如滚雪球般从眼角滑落,随后的液态流体更是一泻千里。
油臭味瞬间充斥整座屋内。
分泌液源源不绝地喷洒至地面,颇有种以科室地板为煎锅往上倘油的感觉。
冷温的效果与液体相结合,沾染到的地方很快就结出了像是霜降丝绸样的链接。
看着这玩意已经快涨到手腕上,郑霁反手握住手术刀的刀背,确保发力的同时还能保证不会从车床底抽身时误伤自己。
“换位思考一下,只有我不清楚这房间中藏匿者的具体位置时才会做出这样的处理方式,或者还有种可能,它想以此为乐折磨我。”他心想着轻微扭动自己的身体,寻找合适的位置。
趴位,本身限制了人行动的幅度,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倒是还有种从床底出现把别人拽去床底的奇妙打法,可惜不适合郑霁以个人类的身份去学得的套路,不是就是攻防调换、人灵颠倒怎么能让人去捉弄灵体能,戏说不是胡说,这可是要向全部灵能力者谢罪的呀。
八尺女自崩漏后就没有外移动过,目前看来它的行动方式还真有可能属于后者,以作弄折磨人为乐以折磨人为趣。
它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不清楚在笑什么。
发出的声音多变古怪,就像是威廉笑声加老巫婆奸诈声加怨妇抽泣声的结合体。
郑霁可笑不出来,他的眼泪都在肚子里打转,要早知道会遇上这种情况不得全身上下无死角的都去整几贴符咒来。
当然遗憾总归是遗憾,接下来该如何对敌他确实还没弄清。
八尺女的唇角裂开直逼耳后,它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如螺旋状向喉部衍生如同七鳃鳗的口器,额头部分的毛发缓慢朝体内陷入逐渐淡化,额骨向外膨大突兀而出,双鬓催长延至地面在先前漫开的液体中如菌落般生长。
它低下头注视着水中回荡的波纹,像是意识到什么。
“这玩意还带进化的吗?”郑霁突觉问题不对劲,宛如晃眼的信号灯的死亡警告着。
在抓住停顿的瞬间他拔刀而出,斜前扑以肩膀作为缓冲点翻身随之打挺,下蹲并和短刀挥出一气呵成。
可就在这眨眼间,眼前的一切却再次变了样。
房间的结构变得更加规整,并不像是原本的房间。
顶灯光照正常,天花板左右也都安放着隔音般,在这上面窗帘轨道和防火碰头都完好如初。
东边上的墙面多了块玻璃橱窗,那边的操作室中摆放着更加精密的仪器,用途不明。
回到身周,没有任何力场残留的迹象,倒是有些许残留,看起来并不是灵体所为。
机焕然一新,在上面沾满血迹的衣裤荡然无存。躺椅上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个机器也才刚投入实用不久。
旁边的控制电脑正开着机,正停留在数据入录的界面此刻进度条已卡在百分之九十九恰整,值得一提的是鼠标的光标也正适合的卡在进度条的位置。
“就目前来看情况因该是安全了。”郑霁敲了敲电脑,发现这进度条好像是真的卡住了,“怪不得要摆个光标在这,这科室的医生难道是刚离开这?”目前也只能将刚才发现的力场归结到这个假象的陌生人身上,“话说这幻梦境里,除了我之外难道还有其他活人不对,即使是活人也可能只存在这幻梦境里的。”
正思考着他拍了拍裤子,有幸的是,手机跟着自己一起进来了。
“看来不需要你了。”郑霁敲了敲显示屏屏幕,右手伸进了口袋,“话说为啥医疗机器要同时兼顾数据库功能,这种没效率的事也得亏设计师能想出来。”
也就在这半息间,一滴水液滴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可视之死亡虽有提示,但看起来并不会致命。”想到是这么想,但郑霁还是对抬头这件事有抗拒心理,脑袋里就像是猎奇欲和恐惧欲相互打架,如同脖子有自己的想法一样突然不听使唤。
“这另外七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突生一计,伸手接了滴水液,没有任何负担的伸进口中尝了尝。
品了半天如有其实的评价道:“微咸,是空调机箱冷空气瞬间液化成水滴没错了。”
说完这句话后,头顶上的死亡居然离奇的消失了。
在这之后郑霁才抬头,这滴在他头上的水液正是来自空调机箱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种问题就观测导致坍缩差不多,当有个合理的且确定的结果出现后,事物的变化可能性就会收束朝着界定的方向发展,其它可能性消失只留下观察出的结果。
“看起来我的假设没错,这样的规则在幻梦境里是有用的。”庆幸半刻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过于兴奋可是会影响到办事效率的,他侧身站在了电脑旁,掏出了手机后就开始物理黑入计算机的数据库。
起初郑霁还觉得自己可有要忙的了,结果这卡死数据库里,居然只有一条待入录的数据。
对此心中也不经汗颜道:“这是什么计算机啊,是中病毒了吗,维修机电科室的人在哪里啊,这信息处理能力太过瘫痪了吧。”
滑动着屏幕上的讯息,文档格式转换完成。
这是位名叫山村雅子的女病人,电子文档中的照片上被用红色的叉叉盖过了面容。
一人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