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经是初冬,外面有几许的清冷。
鲍文芳挎着篮子走到兴旺卖部门口,朝着门口望了一眼。
那些原本坐在门口的人,现如今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就连兴旺卖部也挂上了一条棉门帘。
鲍文芳挎着篮子不由的自嘲起来。
自己这是咋滴啦?平时里看到这些人都想躲着走,今儿个看不到人影了,咋还觉得不习惯呢?
“人啊,还真是个老贱种!”鲍文芳笑了一句,随手掖了掖篮子上的棉布,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大洼洼沟里,李福祥自己一个人正在那些煤渣子里面来回的翻找。
尽管距离他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但是他的箩筐里面还是寥寥无几。
应该是附近的村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都来挖煤,把这煤渣子里的煤块挖空了。
又挖了几分钟之后,李福祥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挖不到煤心里着急,随手扔掉手里挠子,坐到了煤渣上,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福祥,吃饭了!”
李福祥的烟才抽了三口,便听到自家媳妇儿的喊声,赶紧的回头张望。
当他看到鲍文芳挎着篮子,扎着头巾从远处走来,赶紧的掐灭香烟,把剩下的半截夹到了耳朵后面,向着鲍文芳走去。
“你咋来了?”
“俺不来,你吃啥,这大冷的,不吃不喝的,在饿出个好歹来咋整?”
面对媳妇儿的指责,李福祥憨厚的嘿嘿一笑,接过篮子找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乐呵呵的从篮子里面端出自己的午饭。
“都告诉你了跟娃先吃,你咋跑了过来,在了,你咋知道俺在这大洼洼沟?”
“俺咋知道的?俺问你,俺放在门后的挖煤工具咋都不见了?”鲍文芳笑着回望了一眼放在煤堆上的箩筐:“挖了多少煤了?”
鲍文芳不问还好,这一问,正在吃饭的李福祥瞬时哀叹一声,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哎,这忙活了一上午连个箩筐底都没有捡够,差不多被这周围的乡邻捡干净了!”
李福祥完,低头用筷子戳了几下手里的饭盒,感到很无奈。
人要是倒霉呀,喝凉水都塞牙!
李福祥觉得自打从他的煤矿关了之后,就时时不顺心,没有一件是顺顺当当的。
“快别戳了,这面条本来就坨成了一团,你还来回的瞎戳,还能不能吃了!”鲍文芳故意怪罪了下李福祥:“赶紧的趁热吃了,要不可惜了我费劲跑了这么大远的路!”
趁着李福祥吃饭的空挡,鲍文芳起身走到了煤渣堆上面,拿起自前些日子用过的挠子开始在煤堆上来回的翻找。
“文芳,你赶紧的下来,快点下来!”
李福祥看到鲍文芳去捡煤,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跑了过去。
“文芳,俺吃饱了,你快点回去吧,这山洼洼里风大,再让腿受了风寒,咱这个冬可就真的不好过了!”
鲍文芳知道自家的男人这是心疼她,怕她的腿伤没有养好再烙下什么病根,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吃完饭,催她回家。
“福祥,俺不回家,俺知道你心疼俺,但是俺也心疼你,你看看你,这几日里给你愁哩成了啥模样!”
鲍文芳的话像是这初冬的暖阳一样,得李福祥心里暖烘烘的,让他这个大老爷们儿顿时有些感动。
“文芳,俺李福祥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你当媳妇儿!”
整个下午李福祥跟鲍文芳都在这大洼洼沟里翻煤,可是不管咋翻,也不过是那么一点,跟之前相差太远。
李福祥看着煤渣堆上来回忙活的鲍文芳,偷偷在心里下了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