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韬光咧嘴笑笑：“我知道你还有些不信，没事，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季瑶有些犹豫地望了望偏殿的方向：“真不用告诉他们一声吗？”

“你难道不相信我？”张韬光脸上又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我相信你，我跟你走。”季瑶咬咬嘴唇下定了决心。

张韬光脸上不由之主地露出笑意，但是很快，他眼中黑暗涌动，面色就重新变得冷漠。

两人沿着山林往外走，穿过崎岖的小路，又绕入了一片似乎没有开发过的密林。

这是通往丹霞山深处的路，离主殿和左右长老的偏殿都越来越远。

“应该就是这里了。”

张韬光忽然停下来喃喃自语。他口中默念咒语，手上跳跃起闪电。一把有着鱼肠剑身的短剑从他怀中跃出，跳动着悬浮在半空。

随着咒语念动，他还不时结出玄奥的手印。奇异的上古气息复苏了，让鱼肠剑发出一声剑鸣，显现出仙剑舞长空的虚影。

这正是右长老传给张韬光当诱饵的五雷剑诀遗篇，据说是开启中枢阁，让天庭雷部传承重见天日的关键。

丹霞山凭空响起一声惊雷，某种东西似乎在慢慢复苏。季瑶愣愣地盯着这把复苏的仙剑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该死，这口诀不全。”张韬光面色阴沉，知道右长老对自己有所保留。刚刚那声惊雷难保不被人发现，季瑶又迟迟没有开启传承的迹象，要是被循声找上来……

“贤侄，中枢阁可不是这么打开的。”

就在张韬光左右为难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凭空响起，灰袍老者元辛的影子从虚空走出，像是个没腿的幽灵立在半空。

张韬光眼睛里黑暗气息剧烈涌动，面色奇异地看着半空中的影子。这只是一具分身，真身应该还陪在右长老左右。

“母神荣耀万古。”

元辛的影子忽然向着东方长长行了一礼，面色虔诚肃穆道。

“母神”

张韬光神色一震，像是在血脉深处回忆起什么，嘴中喃喃自语。

“”

一串奇异的字符接着从半空中的影子嘴中吐了出来，这字符不像是任何已知的语言，反倒是像山脉疯狂的呢喃，深海可怕的低语，光听语调就让人肝胆俱裂。

“”

张韬光不由之主跟着说了一遍，黑暗气息像是沸水一样将他包裹，让他的气息发生了难以言明的变化。荆棘皇冠状的灰斑点在他瞳孔深处渐渐成型。

“欢迎你，我的兄弟。”

半空中的影子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像是来自大洋深处的呼唤。

“母神荣耀万古。”

张韬光虔诚地向着东方行了一礼，这才重新看向半空中的影子：“你有办法打开吗？”

影子看着季瑶面露奇光：“我没有办法，但是她有。”

两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季瑶身上，她此时陷入某种奇异状态，头上的半朵雪莲花瓣过电一样微微颤抖着，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

“道友是说，那个右长老或许已经真正突破永黯，同时掌控了部分天庭雷部大阵？”

廖杰捏着下巴，细细品味着左长老刚刚透露的情报。

左长老先是躬身为廖杰添上一盏自家种的灵茶，带起阵若有若无的香风，这才跪坐下身露出一个苦笑道：

“不错，当年他便是我们师兄妹中最强的一个，不过他性格极端，为老掌门不喜，这才选我那道侣师兄做下一任掌门。”

左长老低下头，长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陷入了回忆：“哪想赶上魔潮余孽偷袭，想要覆灭我五雷观，老掌门仓促战死，我那道侣师兄也哎！”

她抬起头时眼圈已经微微发红，眼角如同雨后桃花，举手投足间真叫个我见犹怜。

可是廖杰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依旧不解风情地继续追问道：“道友所说的天庭雷部大阵，可是上山时看到的那些？”

左长老幽怨地看了廖杰一眼，见他仍是像个木头人，这才掏出块香巾擦了擦眼角，正了正色道：

“廖兄有所不知，我五雷观上承天庭雷部，遗留下的阵法威力足以撼天动地。只可惜传承几乎断绝，能够动用的阵法只是极小一部分，真正的大杀器只能是坐拥宝山而不得用。这次那个老疯子又有突破，怕是……”

廖杰想起一路所见那些陷入沉眠的阵法手段不由得一凛，那威力可都是超越大君境之上，对现在的自己无异于死路。

“果真如此，那宗门之前也不会防备区区一个罗蒙德吧？”

很快，他就满脸疑惑地问道，显然对左长老这番话不是很信服。

左长老神秘地笑了笑：

“我们这一脉残缺得厉害，确实不如那个老疯子了解的详细。不过么，妾身通过定天球倒是窥得一二，那老疯子应该还无法完全调动阵法，而且还需定天球辅助，只要妾身出手干扰，阵法怕是也发挥不出几分威力。”

廖杰了然地点点头，明白面前的女人不过是在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只要自己还想从右长老手中得到五雷剑诀的传承，就绕不开她这个强力后盾。

左长老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个老疯子一向跟我豢龙氏一脉不对付，更不可能将传承交给我们一脉的人。所以廖兄想要修习五雷剑诀可不容易呐！”

廖杰点点头，拿起琉璃茶盅抿了一口道：“不知道友有何见教？”

左长老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隐隐藏着热切，十分诚恳地说道：“廖兄有所不知，妾身之所以迟迟无法真正突破永黯，就是因为我豢龙氏已无龙了。道友若是”

轰隆！

就在这时，一阵惊雷声打断了左长老的话，二人有些诧异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全都神色剧变。

廖杰迟疑了一下面露喜色，嘴中匆忙说了一声失礼便循声冲了出去，左长老皱皱眉头紧跟其后。

雷声只响了一次，可是一道光柱随之升起直射苍穹，里面隐隐传出雷髓的激荡声。

廖杰全力冲了过去，他神魂深处的蝌蚪状符文滴溜溜转动，让他瞬间明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