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规就是门规。”
大殿深处忽然传出一阵低语,就像是仙人在上话,不心让凡间听到。
见太上长老开金口,所有人都闭口不语,露出恭敬聆听的表情。就连玉虚宗主也沉默,不再多什么。
朱一拱顿感不妙,只觉刚升上云端,又要狠狠跌落地面。
廖杰的瞳孔微缩,双拳悄悄捏紧,但还是一言不发,继续静静望着大殿深处的塑像。
“不过”
太上长老的泥塑忽然话锋一转,慢悠悠道:“大战当前,斩将不祥。这罪先记在账上,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廖长老意下如何?”
谢谢地,死不了了!
朱一拱和苏北双双松了口气,这真是大起大落,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是罪先记在账上,但起码有转机了不是!
赤长老泥塑闭目不语,既然太上长老已开口,那便是盖棺定论,自己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能再什么了。
百哭老饶表情却是如同吃了一百只死耗子,难看的要命。在他看来,那个胖子最起码难逃一死,那个姑娘也是共犯,应当剥夺战功才是,怎的这么雷声大雨点!
果然同是庭麾下,官官相护,这狗日的世道!
“多谢太上长老。”
廖杰向着殿上拱了拱手,朗声道:“对我门下弟子的处置并无异议。只是,有人想陷害我门下弟子,又当作何论?”
“什么?”
“大胆狂徒,竟然倒打一耙!”
“不要脸!”
……
廖杰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像是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恨不得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刚刚是听力出了问题。
这个家伙,太上长老法外开恩,饶了他门下弟子的狗命,他不知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恶人先告状,反过来挑玉虚观的麻烦!
赤长老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然后露出一丝冷笑,摇摇头闭目不语。真是得寸进尺,如此贪心不足,怕是他那门人要死定了!
百哭老人表情更是精彩,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脸上一半是笑,一半是怨毒,嘴中甚至要忍不住哼出曲,抬起头看着玲珑龛第九层的衍神决,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衍神决!
没想这玉虚观如此大手笔,竟然将神念修行的圣法都拿了出来。自己要是得了此法,再与百哭大法相比照,那也是大君可期!
大殿内一片哗然,连苏北和朱一拱都脸色煞白了。师傅这样,那个太上长老不会恼羞成怒反悔吧?
太上长老听了这话似乎也是陷入沉默,半晌才道:“可有证据?”
廖杰回头看了看苏北,苏北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师傅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她之前的话都还未完,只是自己有证据……
顾不上不多想了,苏北捏了捏兜兜,狠狠点零头。
廖杰微微颔首,故意左右看看,对着殿上道:“还请容我等上前。”
“无妨。”
太上长老的话刚完,苏北和朱一拱就觉得斗转星移,下一刻,殿内的人都不见了,连那些盘坐的泥塑都不知所踪,盛放大鼎的地方也是空空如也。
朱一拱面色惊讶,苏北若有所思,廖杰则瞳孔微缩!
别人看不明白,他可是看得真切,这分明就是太上长老的大君战场!他的大君战场,就是这玉虚殿!
不过,这手段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似乎都已经超越大君境的能力了。这未尝不是给廖杰一个警告,向他亮一亮肌肉让他有自知之明。
“证据何在?”
太上长老的声音再一次从殿上传来。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又像是上的仙人降怒,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高声言语。
“就在我手机里!我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录音了!”
苏北顶住压力,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步,从兜兜里掏出手机。
廖杰微不可查地挡在苏北面前,似乎是在防备太上长老忽然暴起,毁掉苏北手中证据。
不过他明显是多心了。殿上的人一动不动,静静等着苏北的展示。
苏北低下头,手指翻飞,开始操作手机。可是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廖杰忍不住回头,只见苏北面色涨红,似乎都快急哭出来。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师傅”苏北眼眶微红,颤抖着扬起手中手机,那上面的屏幕漆黑一片,“没,没电了……”
廖杰一阵无语,心中盘算用雷电能力给手机充电有多大可能。他之前从未尝试过,不知会不会烧毁里面的数据。
“要不,要不我回去拿个充电宝?”苏北弱弱地问道。
“太上长老见谅。”事到如今,廖杰也只好先低头认个不是。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刚刚幸好做人留一线,没让苏北当众展示证据。
“呵呵,无妨。”
大殿深处的太上长老似乎也是一阵哑然,有几分好笑地道:“不必再麻烦,我观你弟子身上,似乎还有一人在听,问问便知。”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吃了一惊。苏北有些莫名其妙地上下摸摸衣服,她的兜里原来还装着一只龙蛋,不过放在了震离宫,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活物呢?
“还请太上长老明示。”廖杰也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太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殿上不再话,苏北兜兜里却自动浮出来一物,展现在众人面前。
是一片白色的龙鳞。
廖杰有些惊讶地看了龙鳞一眼,记起来这是那位格吉鲁亚女子离开前送给苏北的。只是,听太上长老的意思,这龙鳞还有监听功能?
廖杰神念不信邪地涌出,将龙鳞包裹,半晌,脸上现出一丝惊色,看向殿上太上长老的目光更加深沉。
这家伙好强大的神念!
没错,龙鳞应当是有某种血脉能力继承,上面还经过某种高科技的改造,确实具备了通信能力。
不过这种改造很细微,信号也极其微弱,竟然让自己都未曾察觉。
“丹莉丝姐姐!”
苏北同样发出一阵惊呼,她咬着嘴唇,脸上满满的是不可思议。
那位丹莉丝姐姐,印象里只是个要解救哥哥的可怜人,为什么要监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