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胖道士就要往前,众人只听见酒馆的二楼上,传出了一声弓弦之声,紧接着那胖道士本来往前的身体,突然就往一侧扭去,一只利箭从他的面前划过,箭头将他胸口的衣襟划出一个口子,他滚了几滚,躺在地上骂道,谁人在射我!
可哪话音刚落,又一箭飞来,这一回这胖道士简直就在地上打滚,他滚来滚去,又连滚带爬的躲在了几张桌子背后,怕那箭再射过来。
片刻后,只见那酒馆的二楼,走出来一个女子,左手持弓,背上还背着一个箭筒,那酒馆的几个伙计,也从一楼的各个角落里手持棍棒走了出来。
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除了漂亮外,身上还有一股飒爽之气,她是这酒馆老板方大的小女儿,这酒馆少不了来回到处贩卖走动,所以方家人各个都会武功。
女子对酒馆内几个伙计道:“人人都知道陈县尉来武城县后,给百姓办了几件好事,破了几个奇案,杀了几个恶人,此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本县县尉,不是那些蟊贼的同党是什么,你们去叫他出来搭话,若说的好了,可以放他走,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就在这馆内给他射杀了!”
几个伙计齐声叫好,那个叫王三的,手持一根齐眉棍,走到桌前喊道:“你还不出来,难道要我们掀了这桌子拉你出来,怕就不好了。”
桌下那人道:“你们别放箭,我就出来!”
王三转头看向那女子,那女子也听到了桌下人的话,轻微点了一下头,王三道:“不放箭了,你快出来!”
桌下那人慢慢先把头伸出来往人群方向看了看,然后才慢慢的爬出来,他生的本就猥琐,此时这动作和模样更是不堪,王三见那人出来后怒吼:“你先报上自己的姓名!”
那胖道士却是拿眼睛滴溜溜的看了酒馆内一圈,接着说:“贫道的名号岂能是随便告人的,我最多告诉你我姓个贺!”
王三骂道:“你个泼物,连个全名都不敢留,我怀疑你是个假道士,你这模样莫要沾染了道家二字!”
那胖道士气的两眼直冒火,回骂道:“你个下人奴才,有何身份能教训本道,就是给你讲了,你听的懂吗?”那女子在另外一旁低声对另外一人道:“你去,莫和他闲话了!”那人点头答应。
那人走上前去,对王三道:“不和他闲话!”王三点头,那人又接着道:“你为何要行刺县尉大人?”
这胖道士听了挤眉弄眼,估计是在想怎么找个理由先搪塞一下,片刻后他说:“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个人恩怨,与你们不相干!”
那人大怒道:“不相干,你来我家店里说与我们不相干!”他说着一挥手,几个店内伙计已经围了上来,王三也大喊一声:“先拿下了再说!”
一人挥棍打去,这胖道士转身就躲过,几个伙计道:“果然有两下子!”王三和另外一个又挥棍上前,结果那道士依旧是轻松躲过。
众人见拿他不到,于是一哄而上,结果那道士依旧在人群中躲躲闪闪,却慢慢占了上风,此时那女子突然之间喊了一声:“我来也,你们退后!”
陈璒刚刚听到声音,就见那女子身影一闪,冲到前方胖道士身边,那妖道此刻正在得意之间,听见身后有声响,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位漂亮女子。
他嘿嘿一笑,全然没把这女子放在眼里,还在上下打量对方的时候,只见女子手中的一把宝剑就刺到自己的身前。
胖道士顿时惊的背上冒汗,连连往后退,那女子挥剑上前,几剑就压制住道士的嚣张气焰,陈璒看到暗暗叫好。
那店内伙计,有堵住门的,有在旁边摆架势的,也有从地上扶起受伤的三个人,陈璒上前看时,三人身上的刀伤都不轻。
此时那道士在女子的宝剑之下已完全占了劣势,二人又战至大厅中间位置时,那道士突然往后而去,女子刚刚追了几步,谁知道那道士转身一挥手,一柄流星锤飞速打了过来。
女子侧身,闪过那铁链前端的铁锤,只见那道士手腕一抖,抬手挥着那铁链到了自己的头顶,那铁锤就呼啦一下又从女子的身后朝着女子飞来,女子挥剑往上将那铁锤撩开,那道士就收回一段链子,右手把铁链轮的呼呼作响。
只见那流星锤绕着那道士,在道士身前来回旋转,突然之间,那道士只等到时机成熟,一抖手腕,那铁锤呼啸着就打向女子,女子翻身跃开,身后的柱子却被打出一个坑出来。
道士一击未中,他等收锤之际,让铁锤在自己的身后画了一个大圈,再以发力打向那女子,这一击力量大过上一次,店内伙计纷纷大叫小心。
女子早有防备,又是翻身躲过,谁知道那道士一晃手腕,一个力道就从手中沿着铁链往前而去,待那力量传到铁锤之时,不但力道加大了,而且那铁锤的方向也发生了变化,它飞至前方,在铁链的拉扯之下,又急速往后而来。
女子情况危急,惊的店内人人大叫起来,那女子也不得不挥剑斩向铁链,顷刻间,那铁锤因为铁链上受了力,转向朝着女子飞速旋转而去。
女子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把剑举高,待铁锤的力道泄尽之后,左手一把就扯住了铁链,顷刻间二人都又开始比试力气。
旁边的伙计们,见到如此景象,顿时一拥而上,那道士手扯铁链,刚刚躲过了头顶一棍,还想再躲的时候,女子手上用力,就将他往前拉扯出了几分距离,王三的齐眉棍,落在了那道士的左臂之上。
这道士痛的哎呦大叫一声,手中铁链应声就松了,立刻间,又有人一棍戳到道士腹部,这道士往后退了几步,如丧家犬般往外夺路而逃。
门口早有两个伙计在把手,那人耷拉着左手,跑到了门口时,两个伙计只等要将他扑倒。
谁知道这个时候,一个深目高颧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出现在二人身后,那人带着一个帽子,看起来就不像本地人氏,两个伙计不知道背后有人,一心只顾拦住那道士的时候,二人背心顿时中了那人几拳,两个伙计纷纷倒地,那人拉起道士就往屋外狂奔而去。
陈璒大喊一个追字,带着酒馆里的几个人就赶了出去。
此时这武城县街上人不多,那二人虽然逃的很快,但是陈璒依旧死死的跟在后面,片刻后,那二人已经跑到东城门附近,陈璒看的出来,这二人是想出城。
这东门口,只有七八个打更的老兵站没站像,坐没有坐像的聚在一起打盹,武城县城池原本就小的可怜,一丈高的城墙上平常没有人巡视,那个小小的城楼里,通常有人的话,也只是在里面偷偷睡觉。
那二人来到城门口时,也早已经惊醒了正在打盹的七八个人,一个老兵问道:“你二人为何慌张,是为何事,快报上姓名,否则不给出城!”
那道士急道:“手摔到了,要去邺城找名医。”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城墙之下。
那七八个老兵平常站岗时,城内两个,城外两个,也都像是衙门口的石头狮子一样,做做样子。另外还有的三四个,就是来回换岗巡逻的,此时那城内的几个见二人走到城墙内,就等着城外两个兵去阻拦,谁知道那二人健步如飞,顷刻间就跑到了城外,那城外两个还没去拦就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出了城,除了咒骂之外,这几个老兵也没去追。
立刻之间,陈璒就带人狂奔到这里,那七八个老兵都认识陈璒,心里知道大事不好,方才那两个人恐怕是要捉拿的贼人,此时都把心吊在嗓子眼里。
陈璒大呼一声:“方才是不是有两个人出了城?”
守门的士兵只得点头答应。
陈璒大怒,心想这真是一帮废物,本想责难几句,可是他看到这帮人个个都是老弱残兵,于是忍住气又问:“门口有没有马,借我用一用?”
一个老兵回答说是有两匹马,陈璒赶紧让人牵来,谁知道这两个也是老马,而且还跛的不行,陈璒心中一阵气恼,率着众人徒步出城后,在城门口找寻了一阵,却也没发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