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紫苏起身,先往大门处去,紫苏本来长的就标致,这日早间又换了一身圆领立花长衣,还未到门口就惹的几个人远远的看,那几个门人都认得紫苏,往日里一个个想找机会说个话都是极难的,此刻见紫苏走到门口,知道机会来了,一个个都冲上来,笑嘻嘻的问道:“这大冷天的,不在房里烤火,要哪里去?”
紫苏道:“昨个晚上是谁站在门口来着?”
几人依旧笑嘻嘻的问:“是何事?”
紫苏道:“不想挨老爷的板子就快点说!”
一个道:“是我,是我,紫苏你找我何事?”
紫苏道:“昨天老爷有信到了你们知道吗?给小姐的信里夹带的东西少了,据说是在门口没的,我想问下是不是你接信的时候不小心给掉的?”
那人道:“不会啊,三顺回来的时根本就没在门口逗留,直接就进去了。”
另外一人道:“方才莲芯那小丫头也去了那边是不是也是这事情?”
紫苏点点头,说到:“你知道内情?”
那人一脸坏笑低声道:“大管家贾二吩咐过,不敢讲。”
紫苏顿时就知道必有内情,故意笑道:“有什么不敢讲,夹带又不是你掉的,你怕什么!”
那人道:“我哪里是怕这个!”
紫苏故意问:“那你怕什么?你快点说,说了我还要回房伺候小姐呢。”
那人还是不说,紫苏哼了一声道:“不说我去问别人!”说完转身就走,那人见了赶上来低声喊道:“你等等!”
紫苏回头道:“等什么?你又不说。”
那人四周见没人了才低声说到:“紫苏,平时我俩个关系不错,我才敢偷偷给你说的,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紫苏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
那人笑道:“昨晚我们府里出了一件笑话!”
紫苏立刻警觉起来,忙说到:“你快点捡要紧的说!”
那人接着道:“新来的那个青央,竟然和三个客人喝起酒来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其中一个长的很俊的后生行了苟且之事,今日早间那三个人就被夫人撵走了。”
紫苏惊的啊了一声,惹的那人倍感得意,随后这门人又是添油加醋,把事情讲了一遍,紫苏听的心惊胆战,等听完了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呀,还有没有更好听的?”
那人冷冷道:“这你都知道?”
紫苏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些?”
那人道:“好你个紫苏,你竟敢讹我!”
紫苏嘻嘻一笑道:“哎呀,其实我是只知道一点点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知道的多一些。”
那人点头道:“好吧,我知道的都给你说了。”
紫苏笑嘻嘻的道:“门上的几个,就你这个大哥最仗义。”
那人哈哈一笑还想再说话,紫苏转身就走。
她一路小跑,回到房中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丽璎见她慌张,忙问她何事,紫苏长呼一口气道:“又是那个贱人!”
于是紫苏就把听到的完完本本的向丽璎告诉了一遍,丽璎听完气的大骂道:“这还了得!”
紫苏又道:“我看老爷要是不常回家,干脆就把大公子或者二公子里面的叫一个回来,家中没有男人,成何体统,而且自从那贱人来家后,家中的下人胆子越发大了,如今连我出去下都要受他们奚落,这以后如何是好!”丽璎听完这些,已经是气的脸色发白,此时李嫂也回到房中,也把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丽璎于是心中有了大致脉络,起身往母亲尤氏房中而来。
这些日子,尤氏因为太守和青央的事情,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所以她近日变得喜欢清静,又因她脸面薄,不愿意多往外去,所以终日里待在房内大门不出,就连自己的女儿每日来请安,她都不想见。
早上让那一看见心里就不自在的青央走了后,旁边的一个老仆人递上来一件东西,尤氏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太守的书信一封,尤氏急问是何时到的,那老仆人回答,是昨晚到的,只因为看见尤氏睡的早,所以留待今日早上。
尤氏展开信来看,一看却是惊的心慌腿软,原来太守陈放在信中交代的清清楚楚,三个来人很重要,到家后务必要好好招待,谁知道她信都没读之前,就将来人给撵了出去,尤氏顿觉天旋地转,全身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此时旁边那新来的丫环可函看出了尤氏的心事,说到:“我见夫人心神不宁,可是有何心事?夫人如果愿意,奴婢愿意为夫人解忧,”
尤氏正在彷徨之间,见有人这样问,就道:“早上误把老爷的客人撵走,还不知如何是好!”
那可函道:“原来是这事情,依奴婢看,夫人这样做,完全正确,为何叫误,那是撵的好!”
尤氏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函道:“恕奴婢耳朵尖,早上不小心听见了青央和夫人的对话,是那几个人无礼在先,夫人不撵他们走,难道要留着祸害府上,我们这些下人都无所谓,要是小姐……”
尤氏道:“你别说了,虽然这倒也在理,可是老爷特意吩咐,要留着他们等老爷回来,现在人走了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追的回来。”
可函道:“夫人不必担心,如果老爷回来,你就说是他们是自己走的,也压根别提三人昨晚无礼之事,讲了,也是给老爷平添烦恼!”
尤氏道:“可是老爷信中,说怕我一个人担当不来,也给了丽璎写的清楚,若是丽璎来问,我该如何是好!”
可函道:“这又何难,小姐若是问起来,就说那几人无礼的很,对我家人出言不逊,我们撵他们走再正常不过。”
尤氏道:“你说的倒也是!”
尤氏方觉心安,此刻有人来报,说丽璎到了。
当下尤氏一见女儿面带怒容,心中又变的慌慌的,丽璎请安后发话道:“女儿听说母亲今日早上把几个客人撵走了?”
尤氏吞吞吐吐道:“他们对我家女眷无礼,所以撵他们走!”
丽璎道:“是对谁无礼?”
尤氏不愿提青央,只是不语,丽璎问了几次见母亲不回答,急的掉泪道:“母亲切勿糊涂,你且说来,这家中父亲不在,本是母亲你来做主,你又有何怕?”
尤氏听了此言,长吸了一口气,点头道:“确实如此!”然后就把早上青央的话和方才可函的话转述了一遍。
丽璎道:“这实在可疑的很,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客人竟能这么大胆,在太守家里放肆,在这朱阳界面就是借给人几十个胆子怕都没人敢,这肯定不是实情,你可将她唤来对质!”
尤氏听完想了想确实在理,不过还是犹豫不决,丽璎又道:“昨日客人到家,本该主人迎接,再不济,还有两个管家在家,如果真的有无礼之事,定是有人看见听见,难不成她与客人两两相处不成?”
尤氏道:“好像是在吃饭之间!”
丽璎道:“我家就是人死完了,也轮不上她这个贱人上台面,她为何和客人吃饭?”
尤氏转念一想,确实在理,眼见又是女儿在旁,刚才女儿的话也给她壮了胆,她也就有些气壮了,于是就让人去叫青央过来。
不多时候,青央来了,她一进屋,先是给尤氏行了礼,却不搭理在旁边的丽璎,尤氏道:“青央,你说你昨日受了委屈,你现在就把这事情的过程再讲一讲,再说给我们听听。”
那青央回答:“我不是已经同夫人讲过一遍了,夫人为何还要奴家再说。”
尤氏道:“这事情你还是再说一遍的好,我们母女也好为你做主。”
那青央一听,立刻哭哭啼啼道:“我悔不该来这什么太守府,简直是什么人的气都要受,我受主人家的欺负就好了,难道连客人的气也要受着,我是来你家做佣的不假,可是也不能什么气都受,什么苦都吃,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我一死了之……”
尤氏见了这女人发泼,又是气又是羞愧,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丽璎也是气的怒目而视,等着她哭着唱完了一段,丽璎道:“你先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完完整整讲了!”
青央抹着眼泪道:“早间我已经说过,要讲我也要等老爷回来再讲,我倒要问他一下,当初他是怎么说的,如今他又是怎么对我的!”
丽璎大骂道:“贱人在我家里你还敢撒野!不讲是吧!来人!先拉出来打几个嘴巴!”
旁边两个老妈子也早就看青央不顺眼,立刻就起身去拉青央,那青央大吼一声道:“住手!”此刻她突然也不流泪了,也不嘶吼了,接着说到:“我到底哪里错了,用的着你们这么来对我?”
丽璎道:“你若再不老老实实说话,我非打肿你的嘴!”
那青央气的咬牙,正待这时候,旁边有人说到:“二管家候英有事情来求见夫人!”
尤氏看了丽璎一眼,丽璎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那人出去,立刻又有人进来道:“二管家候英说是为了现在这事情而来的,二管家候英说一定要夫人命他进来。”
丽璎一听,心里疑惑起来,尤氏说:“他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今日的事情也不能没个管家在。”
那人出去后不久,只见门口处,一个眼神伶俐的清瘦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太守府的二管家候英,他一露面,立刻就拱手行礼道:“见过夫人、小姐,今日家中闹成这样,实在是我的失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