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袁承志离开后,那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便是大步来到了院中:“你竟然叫袁承志去送那批粮饷兵械?”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又准备亲自押送了,”看了她一样的莫寒山淡笑反问道。
“哼!我才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冷哼一声说着的白衣女子,随即便是目光闪烁道:“此行北上,路途遥远,那批粮饷兵械,是否真的能够被送到李自成的手中,可还难说呢!”
抿了口茶的莫寒山,一听他这话不禁眉头微皱:“玉娇,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是主公,我当然得听你的,这就让人安排一下,通知山东的沙天广和褚红柳,让他们暗中注意着些,别让这批粮饷兵械落入了别人的手中,”白衣女子陈玉娇没好气道。
看她说完便是转身离去的背影,莫寒山不禁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品起茶来。
“主公..主公..大喜,大喜啊!”不多时,伴随着略显激动的声音传来,只见陈玉阳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径直来到了莫寒山面前拱手恭敬连道:“主公,属下恭喜主公,柳姑娘有喜了。”
“你说什么?”正喝着茶的莫寒山,脸上淡定的表情凝滞了,抬头有些惊愕般的看向陈玉阳:“你是说如是她..她已经有了我的..”
陈玉阳笑着点头连道:“没错,主公!大夫刚刚给柳姑娘诊过了脉,确定柳姑娘已经有孕在身。属下恭贺主公,终于有了子嗣,主公大业也是后继有人了。”
“我..我要做父亲了?”莫寒山犹自有些没反应过来,前世今生,他都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啊!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之后,秦淮河畔,一座幽静院落的阁楼之中,快步走进来的莫寒山,一眼便是看到了那靠坐在床上和侍女说笑的柳如是。
“如是!”莫寒山急忙来到床边侧身坐下,伸手握住了柳如是的玉手,神色显得很是激动。
看到莫寒山的柳如是,也不禁满脸喜色的反握住了莫寒山的手道:“寒山!”
“好,我莫寒山终于要做父亲了!太好了!如是,接下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安心养胎,”激动说着的莫寒山,随即鼻子微动的扫了眼房间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屋里还熏着香?对孩子不好,赶紧灭了。”
对侍女吩咐了声的莫寒山,转而又看向柳如是连道:“如是,你还是搬到我那儿去住吧!这样,我让人照顾你也更方便一些。”
“搬去你那儿?可是,秦娘姐姐她..”柳如是听了却是忍不住略有些犹豫。
“你放心,秦娘若是知道你有了我的骨肉,也定是会很高兴的,”莫寒山笑着连道:“行了,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然,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其实,我早该娶你进门的。只是,如今我莫寒山还什么都不是,如果现在就娶你,未免太辱没了你。再等等吧!待我莫寒山夺得天下,登基御极之后,一定昭告天下,将你迎娶入宫。届时,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天之贵胄、龙子龙孙。”
柳如是闻言却是摇头玉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我不求其他,只盼我们的孩子能够平安诞下,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平安快乐?莫寒山闻言却不禁一愣,随即看着柳如是的腹部目中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自古天家子弟,或许生来就和这四个字无缘啊!
傍晚时,柳如是便是搬进了莫寒山在南京城中那座幽静府邸之中。有莫寒山的提前吩咐,秦娘也早就让人在府中收拾好了清幽雅致的阁楼院落让柳如是居住,好让其能够安心养胎。
对莫寒山来说,柳如是突然有孕,也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他虽然心中激动高兴,但还是很快平静下来,将心思放在了越来越纷乱的天下大势中,时刻关注着天下局势的变化,积蓄力量,为将来尽快拨乱反正,平定天下而做着准备。
不出所料,袁承志带人护送那么大一批粮饷和兵械北上,虽然在江北金龙帮的范围内还比较平静,但进了山东境内,就已是暗流汹涌,被人给盯上了。
这一次,关注着这批粮饷和兵械的,可不光是山东绿林中的领袖沙天广、褚红柳他们,还有山东境内的民间武装力量,甚至北直隶绿林中的力量乃至满清鞑子都开始渗透入了山东,打起了这批粮饷兵械的主意。
这一批粮饷兵械,刚到了山东,便如同被扔入了大海中的肥肉般,引得各方鱼虾乃至鲨鱼大鳄前来争食。其中有真想抢夺的,也有表面上欲要抢夺,实则是暗中保护这批粮饷兵械北上的。
一时间,因为这一批粮饷兵械,整个山东境内便好似一潭被搅浑了水,有人想浑水摸鱼,也有人想瞒天过海、撒网捕鱼..
山东,济南府,泰安城中,府衙后院的书房之中,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还有一个硕大的沙盘。
影影绰绰的烛光下,一头发花白、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那地图负手而立,凝眉看着沙盘上缩小版的山东以及周边州府的地形..
“老师!”突兀的敲门声响起,随即一声清朗的男子声音从外面传入。
“进来!”中年男子头也不抬的淡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很有力量感,直入人心。
房门开启,只见一个身穿常服、约莫三十多岁年级、看起来颇有气度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老师,很晚了,学生给您带了些吃食来。”
抬起头来的中年男子,看着那常服男子打开食盒将一样样菜肴摆放在桌子上,不禁神色略有些复杂。
“崇明啊!在你看来,大明就真的是中兴无望了吗?”走到桌边坐下的中年男子突然问道。
闻言动作一顿的常服男子,随即神色平静的给中年男子斟了杯酒:“曾经,弟子也曾想过忠君报国、济世救民、一展胸中抱负。可是,若非主公,崇明早已是冢中枯骨,纵有满腔热血,也终是冷在冢中罢了。老师,难道到了现在,您还对大明抱有一丝希望吗?您忘了,大明是如何舍弃您的?您忘了袁督师的前车之鉴吗?”
看着双手紧握,面露痛苦之色闭上了眼睛的中年男子,常服男子接着道:“老师,刚得到消息,满清鞑子已经派出一支精锐再次突破长城防线入关,不日便可进入山东境内..”
“他们有多少人,由何人领兵?”中年男子听得豁然睁开了双眸,直接起身来到了沙盘前沉声问道。
见状嘴角轻翘的常服男子,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道:“鞑子兵数千之众,由阿巴泰带领,已过了..”
“他们必过锦阳关!阿巴泰!很好!”听着常服男子所说的关于鞑子兵马行军路线的情报,伸手一点沙盘上某处的中年男子,粗大的臂骨凸起,很是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