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略一翻腾,朝前方的青光追去,青光好像有灵性般,陡然一折,让了开来。转眼两道光虹就相互追逐,上下绕行,在空中游行自在,好像浑然没有发现玉台正中的两人。
空中金莲上此时也多了一物,乃是一根四五寸长朱红如火的金针,奇光隐隐,日晕流转,滟滟生光。金针后半截形状略为舒展,形如丹凤,看上去古雅至极。
才一出现,金针上的奇光异彩就陡然收敛,通体化为暗红色,若沉若浮地虚悬空中。与那两道满口追逐的青蓝二色光虹迥然不同。
余英男才一看到,就心生喜爱,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这根朴实无华的细针。知道针在金莲之上,而青蓝色两道光虹是在莲下,高下立判,多半此针要贵重玄妙一些。
更见萧清见两道光虹飞出,就全神贯注在其上,心头突然一动。知道三件神物前主早定,各有机缘莫怨人。
青蓝光虹追赶一阵,陡然彼此一撞,化为一道五彩光虹,立刻缩小成三尺长短,现出两口似剑非剑、似钩非钩的神兵仙刃来,缓缓在空中游动。
萧清看见得清楚,见神兵只有三尺长短,正慢慢朝绕行过来。
转眼就到身前,依然好像对玉石台上两人“视而不见”。剑身上各有一个古篆字,两剑合在一起,刚好是壁上仙人所留文字符箓。突然福至心灵,全身真气灌在双手,猛然一探手,抓住剑柄。
本来以为容易,怎么手掌刚一搭上,两把神兵同时一碰,发出一声轻鸣,立刻发威,同时倒转剑身,朝他绕来。
萧清见状不禁吓得屁滚尿流,知道要是被剑光绕上,那完蛋大吉,再无活路。顺道还要连累余英男,连忙大喝一声道:“快躲开。”
同时慌忙施展出吃奶的力气把持剑柄,不让两道光虹从自身交剪绕过,砍为三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双剑乱蹦乱窜,一阵乱舞,都被他给硬生生地运用真气给止住,才免去杀身之祸。
两剑连番不中,陡然改合为分,朝两边腾空飞起,立刻就将他扯在空中,一阵乱飞乱拉闹得他狼狈万分,在空中大呼小叫。
所幸是剑柄持在自己手中,连番较量,也悟出许多规律来,和广成天书的道门心法暗合,自然而然发动体内气机,控制双剑,渐渐觉得轻松起来。
双剑久挣不下,就思逃遁,陡然剑光猛然暴涨,齐齐向上空射去,剑芒射出数十丈外,所射处正是仙果朱藤所在。心知要糟糕,这无坚不摧的剑芒上去一扫,哪里还有什么仙果?
就在危急之间,陡然只听“仓”的一声轻鸣。一团朱红如火的圆轮挡在前方,轮中好像有一只三足金鸟展翅欲飞。还不等看清楚,就听当地一声轻响,双剑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下光虹暴缩。
萧清目光正好看到洞壁间两个古篆飞起之处,字体虽化为霹雳,但遗痕依旧,突然触动灵机,一下悟出两个古篆就是收剑灵诀。
当下想也不想,双手同时照着古篆形状舞动,体内真气更自然而然灌注剑身,在空中龙飞凤舞地同时书写下两个篆字。
就在最后一钩落完,只听仓地一声地鸣,双剑分持手中,剑尖弯曲如钩,才知道是两柄宝钩,而非预料的仙剑。
凝神看去,见双钩一青一蓝,长约三尺,钩身明如秋水,钩尖射出寸许长的芒尾,犹如灵蛇吐信,吞吐不定,不时与钩身相激,发出细微的霹雳之声。
双眼余光再次扫到壁间字迹处,突然认出其中一字,喃喃道:“列缺双钩!列缺双钩!天啊,我岂不是死定了!”
“什么你死定了?!还不快用手中仙兵斩下壁间的蓝田玉实,再迟就来不及了!”余英男手中托着一物,走了过来大声道。
对,忘记了头顶的仙果了。
萧清欣喜之余,连忙纵身而起,左手轻轻一挥。头顶一红一白两个仙果就应刃而落。萧清钩交左手,轻轻一探,就抓在手中,落下地来。
这才发现,余英男手中多了一面玉简,样式奇古。正欢天喜地地道:“列缺双钩,故友所留。太阳神针,离宫至宝。蓝田玉实,红女青男。仙机瞬息,有缘得之。于这是古仙人所留的偈语,虽未指明是何人所得,但多半是我们三人。”
萧清抬眼看去,才见余英男手中的玉简形如龟甲,上面书写着几句偈语。刚一接过,就见玉简上的字迹如龙走蛇般地腾空飞起,一闪而隐,不知去向。
仙人也太小气,连多给他看两眼都不行。
萧清暗中嘀咕了一句,却知道古仙人必有缘故。再说了,他萧清固然是卧云村一枝花,比起峨眉之秀来说,就是一团渣。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能和小姑奶奶相提并论,没那仙缘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列缺双钩的来历自己知道一些,但这太阳神针却一无所知!何况,据他所知,太阳神针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寻常修道人都可以采集太阳真火,凝炼成针,门派家数众多,各有微妙。余英男将来的徒弟火无害,更是拿着太阳神针随便乱打。
尽管此针非彼针,名字一样但威力大不相同。既能和列缺双钩并列,威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也是一件至宝,再不济也能和武当派掌教半边师太所炼的玄女针旗鼓相当。
想不到古仙人也知道余英男从小就喜欢玩针,特意留给她一件称心合意的法宝。心念一动,连忙道:“师姐,刚才是不是你用太阳神针挡了一下?”
余英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左手玉掌微抬,平平举在空中。右手法诀一扬,掌心就多了一根三四寸长的金针。通体非金非玉,非木非石,看上去色泽暗红,黯无光泽。后半截略为扁平,状如丹凤朱雀,口吐长针,形状十分古拙清雅。
初一入眼,根本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若不是萧清亲眼目睹此针的威力,绝然想不到能硬挡下他手中的列缺双钩一击。
按照道理,这列缺双钩本是古仙人列缺降魔防身至宝,后落入五台派首要妖人摩诃尊者司空湛手中,成为他的镇山之宝。既然双钩本来和神针在一起,那也该一起落入司空湛手中才对啊?
难道是宝物出世的时候,是分头飞走,司空湛只拦截下列缺双钩不成?纵观各种至宝出世,都是各种闹腾,所有宝贝都早通灵性,各自化虹遁走,逃跑成功的还不少。妖人只收取到一件,也是合情合理。
嗨,想想这些天地奇珍也是个性十足,跑什么跑,天大地大,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被人给收了。何必呢?
原来余英男见太阳神针虚悬空中,静止不动,和两道剑光虹飞霞舞,带着萧清四处飞荡的情形迥然不同。心头暗忖,剑光宽大,尚有抓握之处,都闹得萧清手忙脚乱,不由自主。而神针微小,要是飞腾起来,瞬息不见,越发不敢轻举妄动,飞身上前抓取。
古仙人既早有安排,说不定壁间的两个符箓就是收去此宝的关键。
女孩子毕竟心细,唯恐一击不中错失良机,又将才从广成天书上学到分光捉影之术一同施展出来。两法齐施,且都是初学乍练,生怕真气不纯,又先澄定心神,将真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才一边口诵灵诀,一手伸指虚画,一手暗凝聚真气在掌心。
等符箓刚一画完,双手一探,飞身朝前抓去。
双管齐下,自然稳妥得多。却没想到神物自有主,她手指所画的灵符,正是两宝的收取之法,指尖印诀刚一发出,还不等另外一只手的分光捉影大擒拿手抓到,神针就如磁引针般,自动应手飞来,落在掌心,让左手白白抓了一个空。
神针刚一入掌,一股炙热如炭的气息就从肌肤传了上来,最神奇的是,虽奇热无比,但掌心毫发无伤,余英男才明白仙家法宝,果然与众不同,一经降服,就与身相合,运用由心,万没有伤主的道理。
想起师父平日常说,仙家法宝,应用收取法门,多是一种,并无差异。
见萧清依然被两道剑光带着满口乱窜,尤其剑光如电,所至之处,石壁犹如摧枯拉朽地化为灰烬。而萧清依然没有领悟收取法诀就是壁间两个符箓,不能降服宝物。
见一青一蓝两道剑光陡然光华大盛,朝壁间的仙果冲去,不要说仙果化为齑粉,就是萧清也要被石壁撞得粉身碎骨。心头一急,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神针,按照平日的梅花针手法,扬手打出。
刚一出手,才发现是病急乱投医,既恐两宝相击,终有一伤,又恐这轻飘飘的一根小针,难于阻止萧清撞壁之势。
慌乱中,手指自然而然地按照刚才画熟的符箓朝前一扬,又学着师父催动剑光的法门,猛然一口真气喷了过去。
她这番手忙脚乱地施为,正好暗符仙家法宝的驱施诀窍,只见真气刚一喷上,三寸长余的神针光华一亮,红光大盛,随她心意,化为一轮朱红如火的烈阳,挡在两道剑光前面。刚一撞上,剑光就光华大减,恢复原样。
同时萧清恰好悟出收剑灵诀,就势将两道剑光收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