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负责分析,直觉负责选择。身在贼窝跟贼走,摩西静默不言。
和“大肥鱼”劳斯基等人的对话中,托利了解到他们这伙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模范,当然,要忽略这一片的立法和司法都被“利爪”资本买断的事实。
扩张永无止境,帝国疆域之大远超科技之极。为了高效控制,第一帝国对于遥远的边境星系采取竞标的方式,价高者出任无限期星系总督,只要按时进贡便拥有无限的权力。
总督又如法炮制,将一个个落后的行星拍卖出去,“拉法”星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利爪’也是群怂货!老子的基地就在这条巷子,他们的狗腿子连鼻子都不敢往这儿嗅一下!”劳斯基拍着肚皮快活地大喊。
托利喝了口汽水:“为什么?”
扎德眨了眨眼睛:“因为在‘拉法’星,‘利爪’资本也不是说一不二。”
托利疑惑地“嗯?”了声。
扎德回答:“这颗星球除了‘利爪’资本,还有‘羽蛇神’科技和‘嗨皮’公司两个巨头,互相看不顺眼。”
“能详细讲讲?”
扎德抓起一块皮蛋榴莲披萨,边吃边说:
“唔,阔以。‘利爪‘主要经营机械工业,还是’拉法‘星的大地主,在三巨头里势力最大;’羽蛇神‘是生物公司,克隆技术他家最好,我当初想应聘,结果没戴领带被踢了;‘嗨皮‘垄断娱乐业和成瘾品,在肥鱼巷那几家店里都有股份,所以‘利爪’的人不打扰这儿。”
托利点点头,又问:“这里叫肥鱼巷,和劳斯基有什么关系?”
汉考克说:“这条巷子本来是他的……”
劳斯基却大喊:“喂,以前的破事提它做什么!”
汉考克闭上嘴。
“哎,聊这些干什么,”扎德塞给托利一块披萨,“快活点,吃吃吃!”
托利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就在披萨上咬了一口,下一刻,他的情感突破了理智的围城,难以言喻的滔滔之情纵使千言万语也显得苍白,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化为两个字的至理名言:
“卧槽!”
他平日里冷漠的眼中似有杀气,看向扎德嬉笑的脸:“这是什么?”
扎德咽下手里的皮蛋榴莲,很无辜地说:“地狱辣椒至尊披萨,新品限量,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托利感觉脑中电流紊乱,摩西表示它正忙着给程序纠错。
托利下定决心,他宁愿去和两台T3000摔跤,也不要再咬这披萨一口。
摩西突然报告:“主人,我发现刚刚的刺激过后,大脑的性能提升了千万分之一。能再咬一口吗?我需要收集更多的数据。另外,模拟测试结果显示,T3000只要一只手就能放倒你。”
托利:“……”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小贩”穆克拿着一个黑漆漆的盒子过来,拍了拍托利的肩膀:“嘿,老兄,我说的大宝贝拿来了!”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猩红的子弹,弹壳上的图案是一只穿过两颗心的箭。
“我给这宝贝起了个名字,叫‘串烧’。”
他神秘兮兮地说,
“猜猜它是做什么用的?”
托利觉得他宁愿再咬一口辣椒披萨,也不想知道这可疑的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
穆克伸出一只手,做出手枪的手势,瞄准了不远处舞台上一道漂亮的身影,慢慢地说:
“只要来上那么一枪,biu~——
那么甭管那倒霉蛋有多少克隆的分身在同时行动,或者把记忆备份到了多少铁罐头里(老维特用不满的哼哼声抗议),只要一瞬间,哈哈,统统完蛋!”
托利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
理论上,只要记忆备份够新够安全,一个“人”就能实现永生。但这颗“串烧”,似乎有同时毁掉身体和备份的威力。这发子弹对他也是致命的,即使他已经将自己备份到了20台T3000之中。
“你不会是吹牛吧?”他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穆克吹了个口哨:“你可以打听打听‘利爪’的前执行官是怎么死的。”
摩西潜入“利爪”资本的网络检索,回应:“主人,他应该是可信的。”
托利深吸一口气,他需要更多氧气让大脑运转。片刻后:“这种子弹还有吗?”
穆克摇摇头:“海盗总共卖给我了两颗,据说是从坠毁的帝国运输船里偷的。”
托利看得出他没有说谎,收下了礼物。
“大肥鱼”劳斯基说话了:“说到备份,我也许可以帮你。外面所有站点三巨头都掺了一腿,一不高兴就能给你删了或改了……我就是这样才……”
他声音越来越小,完全听不清是什么。
托利回答:“好意心领。但不需要。”
这时,舞台上那道身影从人群里跳出来,指着穆克的脑门:“穆克你这个混球,又在后面说老娘坏话?!”
穆克一下子缩到托利身后,大叫:“喂!丽塔,你别过来!扎德,帮帮我!”
扎德撇撇嘴:“前夫前妻的事我可不掺和。”
但他还是走上前去打招呼:“嗨,丽塔,你的仿真皮是新做的吗?看上去不错啊!”
丽塔点燃一根姆指粗的烟,说:“还不错,新材料能抗1.2秒的高能激光,至少被追杀时能活久些。”
汉考克向托利介绍:“这是丽塔,我们都叫她‘剪刀’,是我们这里身手最好的之一,目前单身,上个月刚刚拒绝了扎德。”
扎德脸一黑,回头怒视汉考克。
丽塔看到了托利,勾勾手指:“哟,新人,来,给姐姐看看。”
托利:“我觉得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穆克在后面悄悄地勒着他的脖子。
这时,托利眼角的余光看见墙壁上有一面钟,上面显示19:20。
“我觉得我该走了。”
劳斯基一拍大腿:“嘿!这么急想去哪儿?”
“‘利爪’总部,那里有一场晚宴,我想去看看。”
一时间四下寂静,只有杂乱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劳斯基盯着托利的双眼看了许久,像是要找出什么秘密。托利连眼睛都不眨,视线比数学公式还稳定。
片刻后,劳斯基开口了:“那儿的路我熟!我欠你一趟车费,我送你去!”
托利表示同意,转身,顺手把那块辣披萨塞到了扎德嘴里,忽视了后者杀猪般的惨叫,淡定离去。身后,众人继续胡吃海喝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