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此时这才真正明白了弥云塔第一层试炼的真正含意。

修道也许没有收获，但是只要不放弃，总有一丝希望。为了追求那一丝大道希望，需要放弃很多享乐，需要承受很多痛苦，甚至是为此付出性命。

但一旦放弃，就万劫不复，再想要窥得大道不再可能，这本就是代价。

这是这次试炼让他真正明白的事情，虽然这样的道理很浅显，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体会不到那种绝望。这才是这次试炼的真正的收获。

张一凡一边打坐一边回忆起在幻境中的种种经历。

“那本基础功法到底有什么用？”张一凡有些疑惑不解，他深想了下，有些想不太明白，便不再想。

......

“第一层试炼应该结束了，那些人表现的怎么样？”

“禀吴管事，最终有人通过了试炼第一层，十七号因为一直没能领悟试炼的真正含意，最终迷失在路上。器灵已经剥去他在试炼地的记忆，让其返回南流大陆了。”

“嗯，不错，只有一位淘汰，看来这届的成色真的是非常高。这么说九十九号试炼者通过第一层试炼了？”

“是的，根据齐师叔吩咐，已沟通地灵将其摄出到接引台了。”

“唉，好吧，既然齐师叔都那样说了，我等也不必做这恶人。将那人送到弥云宫，然后通知下齐师叔吧。”

“是，吴管事。”

“对了，那名疑似气运傍身的试炼者怎么样了？”

“嗯，基本可以确认，对方似乎真的有气运傍身，在幻境中都可以影响幻境运转。”

“嗯，那就等他试炼完了之后立即送他回南流大陆。”

“好的。”

“这第一层试炼那通过的人评价如何？”

“四优四良，其中十一号并没有修炼基础功法直接就开始试炼了，在试炼过程中表现优异，通过了考验。”

“这倒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我记得此人似乎考核一直都是第一，资质一般？”

“是啊，吴管事。十一号试炼者五行灵根，火炼之体。”

“呵呵，福祸相依，要是他能熬过那初阶段，进入中阶段之后怕是比一些天才走的远多了。继续保持关注。”

“是！”

......

当张一凡在小屋中修炼了近一个月后，得到消息开始进行第二层的试炼。

他出了小屋来到广场之后，发现周围的环境与第一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布局都差不多。

但张一凡早在打坐之时就感到了一些细微的差别，此地的灵气相比第一层提升了近乎一倍，让他一个月的打坐效果远超平常。

此时广场中站着七名修士，脸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戒备，有些甚至还露出少许笑容，显然在第一层的试炼中收获不少。

张一凡神识一扫之下，发现陈玄秋与那北寒国的俊俏修士并不在那群修士中。

对此张一凡眉头一皱，他对于陈玄秋的淘汰有些意外。

之前在秘境中见到陈玄秋时，冥冥之中张一凡感觉陈玄秋似乎很危险，具体的危险感觉来源何处他却说不上来。

他对于自己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一向相信，所以不由得看高陈玄秋几眼。陈玄秋资质很高，是天生的剑修，第一层就被淘汰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也许这就是考核的奇特之处，并不以修道资质论，关键还是考核向道之心坚不坚定。”张一凡暗自猜测。

张一凡见几位好友都在，所以很是高兴，暗中传音跟郭重阳、金婵、吴欢儿以及孙怀安打过招呼，随后便开始等待下一轮考核的开启。

前三层应该是碰不到陈玉玲，所以张一凡也没有询问孙怀安。

“欢迎试炼者来到弥云塔第二层，本层主要考验的各位试炼者的修道之心，试炼时间一个月，如若选择放弃，捏碎手中玉符即可。一个时辰后，考核之门会开启，考核正式开始。”

进入传送门之后，张一凡发现这次考核与第一层不一样，七名修士竟然都处于一处山脚下，眼前是一处仿佛无尽的阶梯，直通而上。

张一凡发现自己虽然能够看到这些修士，但是彼此之间却无法交流，另外六人仿佛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甚至是表情都没有，似乎只是六具幻象一般。

跟第一层一样，他此时没有法力，只是一具凡体，唯一的差别是已是青年容貌，身躯相比之前比较强壮。

“既然是考验修道之心，那就是考验修行道法时的心态。修行最重要的是不急不躁，脚踏实地，按照最适合自己的节奏前行，不能被他人影响。”

张一凡在试炼开始前脑海中仔细思索考核的意义，心中已有初步的想法。这里的考核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考验的都是心中最本质的想法。

他现在已经不计较是否被淘汰，唯一的想法是验证自己的修道之心是否正确。

“试炼开始，请一直朝目标山顶行进，走到目标山顶为止，试炼时间一个月。”

随着提示声音宣布试炼正是开始，七人开始沿着台阶向上登去。

当张一凡踏上台阶之后，开始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节奏向前走，不急不缓，力争每一步都走的踏实。

这时就体现出差别来了，七人中有的走得快，有的走得慢，在开始就拉开了一些距离。

张一凡发现规律，那些资质比较好的走在最前面，行进的速度也比较快一些。

张一凡看见疑似吴欢儿的幻像走在最前面，随后是孙怀安、那位他不认得瘦弱的楚国修士，紧接着是那名唯一的北寒国修士和金婵。

余下的他、郭重阳则落在后面，郭重阳比他稍微快些。

看到这种情形，张一凡苦笑不已，看来的确是自己的资质在这几人中是最差的。虽然他吞服了一些灵丹妙药，提升了一些修炼资质，已经有了相当于三灵根的修炼速度，但还是最差的。

据他了解，这里面修士之中吴欢儿是天灵根琉璃之体，孙怀安是极火之体，无一不是非常厉害的灵根。与他们相比，他还是差距有些大。

张一凡尝试稍微加快行进的步伐，但是发现短时间内是可以提升一些速度，但后续的在往上攀登就会艰难很多，每走一步用的力气比之前要费力一些。

他心神一敛，知道自己受了前面修士的刺激，急忙守护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恢复之前的登山节奏。

不过饶是如此，张一凡感觉越往上自身负重越大，每走一步需要的力气就越多，虽然这种增幅很微弱，让人难以察觉，但是却是循循渐渐的，最终张一凡还是发现了。

他摒弃掉心中浮现出的各种加快行进的想法念头，守住修炼的初心，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已不管其他人到底如何。

张一凡行进的速度虽然很慢，但是他很稳，而且适应了增加的负重之后，速度并没有慢多少。

行进三天之后，他已经看不见位于最前面的那一拨修士的身影，眼帘中只剩下北寒国那名修士，金婵以及郭重阳。

再过三天后，他来到了一处鸿沟附近。鸿沟对面有两条道，一条是一条直路，比较堵但也离山顶更近，一条弯弯曲曲，比较平缓但也离山顶更远。

通向两条道的鸿沟宽度也不一样，那条直路面前的鸿沟比那条弯路面前的鸿沟宽至少一倍。

“捷径选择么？”张一凡看到此番景象就知道这是考验他的选择。

选择捷径，无疑需要冒比较大的风险，后续的路也会比较艰难些，但会更快达到最高点。

而选择按部就班，需要冒的风险会小一些，后续的路也会比较平稳，但到达最高点会慢很多。

此时张一凡变得犹豫，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随着他的攀爬，他发现自身的力气是在变少的，如果选择按部就班，他很有可能撑不到最高点就会力竭。

这就跟修仙一样，修仙者都知道稳扎稳打，打好基础之后突破瓶颈的几率会大一些。但是却没有人真的事事都这样做，因为这意味着花费很多时间，而修仙者的寿命是有限的。

在当前阶段花费的时间很多，就算是突破了，到了下一阶段就因为后劲不足，时日不多，无法再突破。

有很多炼气期的修士在百年之后也能或多或少的突破到筑基期，但是他们几乎无法再精进，突破到金丹期几乎不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难道之前认定的事情就错了么？”张一凡皱眉苦思，在鸿沟面前停了下来。

“又被自己这种想法给禁锢了，何必拘泥于形式。如果有把握突破，那就选择捷径，如果没有把握，那就按部就班，在行进的路上稳扎稳打，不急不躁即可。”张一凡很快发现症结所在，下定决心。

他发现就算是那处捷径鸿沟很宽很险，但是他依旧有不少的把握可以突破，所以他直接选择了捷径。

张一凡站在捷径鸿沟面前，运足力气，一跃而过，最终稳稳的站在了对面。

他心底一松，开始沿着这条捷径继续前进。

此时另外六道幻想又浮现在了他眼前，他发现有四人选择了捷径，另外两人选择了稳妥而蜿蜒的道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居然是吴欢儿和孙怀安选择了蜿蜒的道路。

仔细一想，张一凡便了然，这两人资质最好，所以也不急于登顶，慢慢累积厚积薄发，倒也不是说差的选择。

随后张一凡便不再关注其他人，开始专心的行走眼前的路。

捷径道路的确不好走，又陡又高，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但张一凡并不畏惧，他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每走一步都异常用心。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拉近了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此时位于捷径道路上的五人，相隔都不远。

转眼十天过去，张一凡与郭重阳前后到了又一条鸿沟前面，他们后面不远处则是金婵，北寒国修士和那名雷灵根修士。

张一凡望向鸿沟对面，发现吴欢儿与孙怀安两人都已经越过鸿沟继续出发了。他们现在选择的道路又不一样，孙怀安这次选择的是捷径，而吴欢儿继续选择稳妥的道路。

张一凡看向鸿沟，发现此处鸿沟相比之前又宽了不少，特别是那条捷径鸿沟，宽大到让人望而生畏，他没有一点把握可以越过去。

最终张一凡选择了稳妥的道路，在没有任何把握的前提下，他不会冒险，以稳为主。而且他推测走在蜿蜒的道路上虽然耗费的时间比较多，但是应该可以蓄积力量，以跨过鸿沟。

当他有惊无险的跨过鸿沟之后，发现每人的选择各不一样。

金婵选择捷径，最终是险之又险的越过鸿沟，稍差一点她就掉下去了。

那名北寒国的修士居然也是选择捷径，本来眼看着要掉下去，不知道为何突然刮起一道玄风，将他吹到鸿沟边缘，他双手抓住鸿沟边缘，就这样过去了，看得张一凡愣住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那雷灵根修士选择的也是捷径，但是他似乎没有北寒国修士那般好运，虽然只差一点就越过鸿沟，但还是掉了下去，就此失败。

郭重阳与张一凡选择一致，最终也是有惊无险的越过鸿沟。

此时众人离山顶已不远，已可以看到山顶。

经过一路的坎坷，张一凡并不关心自己落后其他人，最终这条道路还是自己与自己比。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每一步都走的踏实稳重，而且渐渐的他已找到规律，知道如何蓄积力气，如何既走的稳固又花的力气少。

他有信心可以在时间到来之前到达山顶，其身边则是郭重阳的幻象，几乎与他同步，更是让张一凡有种知己之感。

就这样又过去十天，离考核结束只有四天。

当张一凡到达山顶前最后一道鸿沟面前时，发现金婵已经到了鸿沟面前，但是踌躇不前，并没有马上越过鸿沟，而是在原地蓄积力量。

此时他看到北寒国修士的身影，离鸿沟应该还有一天行程。

鸿沟对面是吴欢儿与孙怀安的身影，他们已经越过那道鸿沟，都选择继续走稳妥的道路，按照吴欢儿的速度应该会在时限来到之前登顶。但孙怀安却有些危险，不一定能够在时限来到前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