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陆府,陆鸢的住处,因为之前出了私自离家出走的事情,现在的陆鸢可谓是被保护的好好的,陆鸢也只能蹙眉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内心似乎毫无波澜。
“姐,外边有位管事的找你!是少爷和老爷又事情相商。”丫鬟的传话打断了此时正在思索的陆鸢。
疑惑的看了看她,让那管事的进来了,“姐,老爷少爷的意思,看姐能不能去一趟广陵府,少爷了,姐一直闷在闺房内,不如跟着他们去外边看一看,也好散散心思!”
陆鸢皱着眉头听着,虽然话里的是为了她,可聪慧的她,自然也听到了外边的一些传闻,盐政要大变了,起这个,她又想起,那时候自己还跟他有过争执,没想到还真就让他弄成了。
她父亲和哥哥的目的,陆鸢大概猜出了一点,心里略微的有些不满,不过身在这样的家庭里,她自然知道,没了官盐的生意,陆家倒下不过转眼之间。
“我知道了,明日便起身去广陵府!”陆鸢笑着回道,这位陆家管事的听到自家姐开心的应承了,自然也就明白自己得差事完成了,恭敬的退了出去。
陆鸢又去跟陆夫壤了别,上了早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船只,广陵府和临江城本就相隔不远,最慢也就一日也就到了。
来到广陵府已经是茫茫黑了,不过广陵府比往常不知热闹了几倍,陆鸢看着街上不少商人在走动,路过府衙的事情,还能看到排的远远的送礼队伍,陆鸢觉得奇怪,这白也就算了,大晚上的算怎么回事,撩开马车的窗帘,问了问在马车旁边跟着走的管事,这是为何。
“姐有所不知,这些人不过是在这占个位置,等到明日一早,府衙门一开,他们自然有机会把礼送上去,如果你想送礼,还等着当去,恐怕永远都轮不到你,因为人太多了!”这位管事仔细的给陆鸢起了这事。
“这是为何?”陆鸢还是有些不懂。
“因为从各地赶来的商人,那是成队成队的来,姐不知,从正月十五元宵节开始,朝廷公文一来,陆陆续续的不知来了多少商人,不过的句冒犯的话,这楚亲王爷也太会折腾了!”这管事边走边道,起楚亲王这名号时,压低了声音,生怕有人听到。
陆鸢这才明白,此时各地的商人来的有多少了,不怕是整个大安王朝经商的都来了吧,心里暗暗想着,那个俊俏又年轻的他,真的有这般本事吗?那么父亲和哥哥叫她来广陵,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心里的最初的猜测也因看到如此多的商人,而变得动摇起来。
…
相比起广陵府街道上的喧闹和繁华,原广陵巡盐御史许东福的府内就显得有些凄凉了,许东福卧床已经快一月有余了,大夫了,随时可能落气,许府里也早早的在做着丧事的准备。
许东福的病床边,许仪蕊则趴在一旁的桌子边睡着了,看守的丫鬟们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忽然一阵风起,外边的丫鬟抹了抹眼睛,似乎看到了一阵黑影,不过定眼一看周围,并无其他,觉得只是自己眼花了,继续靠着壁栏打起来瞌睡。
而屋内,出现了一个黑影,却是许衍到了这里,看着趴着睡在桌上的许仪蕊,许衍没有惊动她,来到了许东福的床边,借着微弱的灯光光线,他看到行将就木的许东福。
此时的许东福已经消瘦的皮包骨了,面容上甚至看不到一处红润的皮肤,头发也是稀稀拉拉的几根白发,眼睛闭着似乎就像是一具死尸一般,要不是许衍能感受到他那微弱的呼吸,恐怕觉得他已经死了吧。
“你来啦…咳咳…咳咳…”
让许衍没想到的是,许东福竟然此时睁开了眼睛。凹进去的眼睛已经没了任何光彩,就这么一个对视,让许衍甚至不敢看他的双眼。
许东福的咳嗽声,一下子吵醒了许仪蕊,直起身子看了看,竟然看到自己父亲床边多了一个人,还是自己的那个“哥哥”,内心觉得惊喜的同时,也是哽咽的不出话来,原来他只是口上倔强而已。
“我…咳咳…吊着这口气…咳咳,就是为了…等你!”许东福慢慢地道,许仪蕊连忙走了过去,给他拍着胸脯,担忧的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已经随时准备掉落下来了,许仪蕊早几年没了母亲,没想到这么快,她父亲也要离她而去,不过这会又出现了一个“哥哥”,起来从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父母皆要离她而去,这世上已无至亲之人。
京城里虽有她外祖母,而且也很疼她,可哪有在自家里过得自在,这会出现的“哥哥”,她倒真希望有这么一位兄长,为她撑起这个家。
自聪慧的她,也明白这许家的家财,恐怕如交给她是守不住的,外祖母特意让表哥过来,其一是为了护送她,其二也是为了许东福身死后,许家的财产必须得拿下,毕竟他们还是勤国公府的后人,毕竟还是江南四大望族的苏家,许东福作为广陵府巡盐御史,不知道存了多少银子,这些在京城里的苏家老太太可是记在心里。
所以许仪蕊虽知外祖母是为了自己好,可勤国公府家大业大,这银子拿到京城,真正能落到她身上的又能有多少呢?
“你终于是来了…咳咳,我…也没什么遗憾的…咳咳,你能来…我很高兴…咳,最不放心的…咳,就是你…妹妹…蕊儿…”许东福边咳边,不过话语里的意思倒是还能听懂一些,许仪蕊听到这些话,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掉了“父亲…”
“别哭…孩子…,爹爹…咳咳…对不起你们…好好活着…,你要是…心里还认…我这个父亲…帮我…照顾蕊儿如何?”许东福近乎求饶姿态着,更何况此时他已经是一副死人之相,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