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状况下，你已经无法再得道门正果了，光是洗净这一身红尘之气就不知需要闭关静坐多少年，需要多少天材地宝消耗？所以，我极为看中师弟西行此行，就因为佛门正果就能解决你的所有问题。”

“哦？师兄请详细讲讲。”孙悟空以前从没听过这个说法，今天一听，十分感兴趣。

刘伯钦说道：“第一，佛家以因果入道，讲究红尘历练，以历练的结果发慈悲心，不怕红尘，反而以历练作为登天之机，一旦佛门弟子从心底明白了佛家的因果与慈悲，便可重拾所有神通，立地成佛，上天下地莫可阻拦，因此，不少道门高人转投佛门，也是因为红尘二字。”

“第二，你一定要得到圣人之果才行，你不但要得到自身正果，长生久视，还要达到天地正果，达成天地不及你寿，天地腐而你不死的圣人境界，开辟自己的大道空间，建立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世界才行。”

孙悟空吃了一惊：“那可是圣人至极，乃至以上的境界啊，师兄，为何我非要修行到那种程度不可呢？”

刘伯钦盯着他：“为了被你耽误的猴子猴孙，他们是你必须承担的因果。”

“什么？”孙悟空腾地站起：“正要请教师兄，我花果山不死猴真有解救之法？”

刘伯钦说道：“不错，他们脱离了生死簿，天上不收，地下不要，已成数万孤魂野鬼了，要解决他们的问题，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你成佛得了正果，开辟了自己的乐土，哪怕不是乐土世界，只是一个乐土洞天也好，你必须开辟自己的乐土，然后将他们统统收为信徒，以你的乐土作为收容之处以及轮回之地，代替地府方为正策。”

“原来如此！”孙悟空翻了个跟斗：“师兄！我懂了，我一定保着师父上西天，一定取得真经！”

刘伯钦点点头：“好，既然如此，师弟，你的花果山与兽狩宗的事情由师兄我帮你盯着，你就好好去保护师父，取得真经，好好拿下正果。”

“好了，之前你说你是来找我的，这次你找我何事？”

……

一天以后，孙悟空带着刘伯钦所写的《驯兽教养术》，以及兽狩宗孝敬来的《养兽十三策》回到了黄风岭，神色复杂地将两本书交给了唐悔，自己却坐在一旁发起了呆来。

唐悔将书交给了兔三歌，看到孙悟空一反常态，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上前问道：“悟空，怎么去了趟五指山，回来就不高兴了？”

孙悟空说道：“师父，其实徒儿……抽空回了一趟花果山水帘洞，却看到不少人在围攻花果山……”

“咦？于是你就杀人了？”唐悔皱眉道：“杀人是不对的，不过人家毕竟打到你家里了，怎么反抗都不过分，放心吧，师父是不会轻易责怪你的，说吧，究竟杀了多少人？”

孙悟空托着腮帮子说道：“师父，其实我没杀人。”

唐悔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你竟然杀了那么多人？真是恶习不改，野性难驯！看来我要念一念……呃？没杀人？”诓骗计划落空了，唐悔忽觉有些失落。

孙悟空说道：“师父，徒弟这回真的没杀人，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孙悟空将整个事件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只隐去了刘伯钦，因为刘伯钦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对谁都不要提及他。

听了之后，唐悔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才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你是担心那些连身体都没有的猴子会受苦，对吧？”

“咦？”孙悟空却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他甚至忘记了思考这个，在他看来，硬捱着等待他成正果才是唯一方法。

唐悔说道：“徒弟啊，这两天我在考察这个黄风岭，想着给小妖们建设几个特色项目，发展一下种养殖，以后跟人类直接交易，彻底摆脱占山为王的妖匪身份，听你说了花果山的情况，我觉得，花果山也是能这么干的。”

“哦？花果山也能这么干？”又一个孙悟空没想过的事情，孙悟空大愣：“真的吗？”

唐悔笑道：“人类要生存，妖也是一样的呀，妖怪化人成精之后产生了灵智，与人类差别已经很小了，大家都会吃会玩，会跑会跳，会求生会思考，这么看来，哪里有区别呢？”

“对呀……”

唐悔呵呵一笑：“但为什么人类可以不停创造，安居乐业，抱团发展；妖精成精之后，却多靠天然供养呢？一旦供养不足就只能占山为王，袭击别人为生，为什么呢？其实妖族本该比人类多，因为山精猛兽，万物成精都是妖族，人类却只有人类；妖族本该比人类强，因为妖族皆有天生神通，人类却没有，但为什么得了主导地位的却是人类呢？”

“这个……”孙悟空挠着头皮想了想，说道：“因为……徒儿还真没想过，不过出生以来，徒儿就做好汉，花果山中不缺各种供养，只是不得长生。”

唐悔摇摇头，神棍气息弥漫全场：“自从我带着黄风岭妖族发展产业之后，就开始研究黄风岭妖族，最近我才搞明白，因为妖族在早年都有一个茹毛饮血，做山精野兽的日子，很多成精之后，脑子也没转过弯来，人类也发现过狼孩、猴孩，人类的小孩子从小被狼或者猴子养大，长大以后就以为自己是狼，是猴子，也是再难恢复人类的生活了。”

“因此，无论是人是妖，早年的生活和教养都是很重要的，要从根本改变妖族的问题，除非建立一个妖族的国度，让妖怪聚在一起，形成社会，山精野兽在成精之前就接触大妖的世界，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点。”唐悔说道：“这个妖怪国度最好还要像人类那样办学校，建私塾，教导后辈向善，才可以让小妖们融入社会，成为有能力有实力的大妖。可如今你看，妖族哪里有什么完整的国度？哪里有什么正规的教育机构？”

“正规的教育机构？”孙行者一脸凝重：“那是什么？”

“嗯……那就是学塾，是学校，或是将所有学塾集中起来管理的部门。”这嘴一秃噜，又冒出个现代词，唐悔一阵无语。

好在孙悟空立刻理解了：“哦！我懂了，就是太学院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