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说道:“不错不错,师父师弟等会都别声张,等他回来,我们只做不知便是。”
果然没过多久,猪八戒欢乐的心声飘扬而来,却见他拉了马栓好,这才走过来见礼。
唐悔问道:“马放了?”
八戒答道:“没什么好草,没处放啊。”
孙悟空笑道:“没处放马,有处牵马是吗?”
“……”猪八戒一听,心中想道:“坏了,他肯定是派了猴子探我了,不行,我不能说话了。”于是,他垂头扭颈,努嘴皱眉,一言不发了起来,可是在唐悔眼里,他的心声活跃得一塌糊涂,一时贪富贵,一时想美女,一时怕师父师兄,精彩极了。
又过了片刻,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心声:“主人家真要招他们啊?看来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只怕扔这儿就不管了。”
随着心声,门开了,尖椒姬和另一个丫鬟进来了,两个丫鬟一个提着灯笼,一个提着壶,一阵环佩叮叮作响之后,那莫夫人带着莫贤、莫殊和莫观翩然而至,莫夫人说道:“真真、爱爱、怜怜,快拜见几位取经的长老。”
“是,拜见长老。”三个女子朝上礼拜,唐悔一看,果然和三寸客栈时见到的一样,只是那时的她们身负重伤,有残有损,我见犹怜,即便之后恢复了,也是劲装短衫,英姿飒爽此时的她们却是艳光四射,身着霓裳,体态窈窕不可方物,与最后的幻境中,穿上了仙女霓裳的模样一般无二。
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不在话下,真如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广寒花。见到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安心了。
唐悔站起身来,坦然地回了礼:“阿弥陀佛,女菩萨有礼。”
“先下去吧。”莫夫人说了一句,三个女子纷纷转入屏风,只是把一对纱灯留下。
莫夫人说道:“四位长老,女子已不惜抛头露面出来相见了,长老可肯留心,想到用哪个配我女儿了?”
沙僧耿直地站了出来:“菩萨,咱们已经商议过了,那个姓猪的是我二师兄,让他来招赘。”
猪八戒当时就脸红了:“兄弟,不要瞎说,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行者哈哈笑道:“还从长计议什么?你不是连娘都叫了?那边都说好了,还计议什么?不过是做上门女婿罢了,有什么好计议的?爽快点儿,咱们师父做一个男亲家,这婆婆菩萨就做一个女亲家,老孙我就做个保亲,沙僧来给你做媒人,也不用看吉日了,今天便是大喜之日,你来拜了师父,就进去做女婿吧。”
那猪八戒早已心花怒放,嘴上却还说:“不成不成,哪里能这么干?这样不好不好,唉,猴哥你不要那么粗鲁啊……”
孙小猴可不管他,上前就一阵推拉:“呆子不要扭扭捏捏的,想什么样子?娘都叫了,事儿也说好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麻溜的应下来,咱们也得一口喜酒吃,多好的事!”
那孙悟空一手揪着猪八戒,一手拉住莫夫人:“亲家母,来吧,带你的女婿进去吧。”
唐悔在一旁看热闹,一边瞧他们斗嘴,一边听他们心声,见那八戒一边心中欢喜,一边扭扭捏捏,他就莫名想起了一句话:“男人啊,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那边猪八戒终于被带走了,莫夫人吩咐了一句:“快展桌椅铺床叠被,款待三位亲家,我领我家姑爷进去了。”就这么一会儿,就变成姑爷了。
而众人的待遇也随之改变了,两个丫鬟上来整桌上椅,铺床叠被,安排筵席,好生招待着,连心声也变成了“明早可就要会亲了,可得把几个亲家款待得好好的才行。”
唐悔有些哭笑不得了,你们都暴露了,为什么心里还这么想?难道这儿不是四圣问禅心,不是三寸客栈乱风云,而是当真要收了猪八戒为女婿吗?你瞧,间或传来的一个心声居然是“噫这姑爷也忒丑了把?又肥又大的,我瞧着这个亲家就好多了,特别是那个师父,多俊啊?”
行吧,下人们会这么想,说明他们真的为小姐找到了姑爷而高兴,脑子里也的确冒出了这类的念头,一时间,唐悔也有些不敢确定了,这难道当真是招赘不成?
另一头,猪八戒到了内堂,二话不说,朝着莫夫人纳头便拜,口中说:“娘请上坐,我给您磕头了。”
那莫夫人笑看着他,忽然感慨了一句:“三寸之劫,儿女重伤,多亏了你们师父,也多亏了你们,不过……”
“嗯?”猪八戒没听清楚:“娘在说什么呢?何事可惜?”
“哦,没什么。”莫夫人展颜一笑:“娘是正在犯难呢,我是把大女儿许给你,又怕二女儿怪,要把二女儿许给你,又恐三女儿怪,欲将三女儿许配你,又怕大女儿怪,所以看着你啊,就觉得左右为难,故而说到可惜。”
猪八戒咧嘴一笑:“娘若是害怕相争,倒也简单,那就把三位姐姐全都许给我吧,省得吵吵闹闹的,乱了家法不是?”
莫夫人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一人就打算占了我三个女儿?”
哪知那猪八戒不要脸地笑道:“娘啊,男人嘛,谁还没个三妻四妾?别说三个,再多来几个,你女婿我也能笑纳了。娘有所不知啊,在早年间,我曾学得熬战之法,就算是三妻四妾一起来,也管教她们被我服饰得无尽欢喜。”
莫夫人皱眉看了他半天,然后才说道:“何等虎狼之词,此事绝对不成,我这里有一方手帕,你顶在头上,遮了脸,我让女儿们从你身边走过,你伸手拉了哪个,哪个就与你婚配吧,这叫做撞天婚,谁也别怨谁。”
“也好,这样也公平。”
就这样,一场和别开生面的撞天婚开始了,猪八戒蒙上了眼睛,喊了一声“好了!”
就听莫夫人叫道:“真真,爱爱,怜怜,都出来撞天婚吧,谁让他捉着了,他就是谁的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