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摄物传念……”哪吒收了火尖枪：“居然是摄物传念？唐僧你可真厉害，我只是在我师叔那儿曾经见过摄物传念之法，连我师父太乙真人都不会这个，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个神通？不愧是大圣的师父，可真厉害啊。”

“……”原本是死活不信的，就这么信了？唐悔忍不住抓头，结果一摸，还是光的……他只好收手，说道：“行吧，你信我就好，三太子，贫僧要问你一件旧事……咦？我看你状似十分苦恼，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哪吒神色有些不自然：“唐师傅，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好。”唐悔问道：“三太子可还记得当年率领天兵天将捉拿孙悟空的事情？他的洞里有女人，对吧？”

“当然有，当年大圣欲心未泯，情根太重，掳了不少女人在洞中，我记得其中一个好像还怀上了，那些女人都是离家难回的，我们就都送回去了。”哪吒问道：“长老为何问及此事？”

“怀上孩子了？果然……”这就对上了，唐悔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三太子，当时你们是亲自把每一个女人都送回家的吗？”

“那怎么会？我们也没这个闲工夫去管凡间女子。”哪吒三太子摆摆手：“但我给她们都施了法，让她们都可以自行飞回去，只要不落地，她们就能飞行一整天，这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们都是自己回去的。”

呀？还能这样的？唐悔恍然而悟，孙悟空想要带自己一个人飞行都不行，哪吒却有办法给每一个女人施法，让她们享受一天的畅快飞行体验，天庭的实力就是强大。我给你一个助力，你自己回去好了，这倒像是天庭的作风。

“怎么？长老为何问及此事？”哪吒问道。

唐悔忙道：“哦，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只是贫僧遇上了一件怪事，我好像遇见当年在花果山的一个女子了，并且，她似乎成为了妖怪。”

“哦？你在西天路上竟然遇上了当年花果山上的女子，她还成为了妖怪？”哪吒听明白了，但他不明白了：“这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之事？当时大圣在东方傲来国，长老现在西方佛国的路上，怎么会遇上那边的女子？她们当时不回家，跑那么远做什么去？这个绝不可能……”

说着说着，哪吒自己却顿了顿，说道：“除非……”

“除非？”还有除非？唐悔当即问道：“除非什么？”

哪吒三太子小脸绷着，说道：“除非她自己朝着西边飞，而且飞了一天一夜，倒是的确有可能越过大唐、乌斯藏等国，到达西天佛国去。”

“……”这下可好，哪吒只是为她们施了法，到底要怎么飞，是人家的事？那么，这线索不就断了吗？

哪吒半天不见唐悔回话，他又真是什么鬼影子都看不见，便皱着眉四下张望：“唐长老你还在吗？既然你用出了摄物传念，为何不具象一个投影过来？你怎么不说话了？”

具象是什么？唐悔挠挠头，华丽的无视了这个：“哦，还在还在，贫僧只是在想，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了，不知那女子为何到了这边来，贫僧是做了一个梦，原以为只是洞见了当时的心灵记忆，此刻看来，说不定那时只是做了个胡扯乱来的梦罢了。”

唐悔皱起了眉头，就将自己梦见的种种说了出来。

谁知那哪吒三太子根本没有嘲笑之意，反而比他还凝重：“长老，我师父曾说，圣人之梦由来有因，我师叔姜丞相更是精研梦理，即便他现在看守封神台寸步不能离，也没有停止过梦境的研究，长老梦见孙悟空追来，打杀了他以前的爱人，只怕不是事出无因，那个孙悟空也许不是大圣本人，而是他的一道心灵投影。”

“投影？心灵投影？”唐悔讶然了：“那是个什么？”

哪吒说道：“子牙师叔曾说，当一个心灵走入极端之时，就有可能走上毁灭，引自身毁灭，让人性毁灭，但天下有自护断影之能，会斩断那极端意识，以保护自己，可是从此以后，就有可能二心分离，仙体不全，以后就再难更进一步了。”

“啊？你是说，他自己分出了另一个毁灭的自我，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唐悔傻眼了，这叫做什么事？

哪吒摇头道：“惟能极于情，故能极于道，可是，若不能守中如一，终究会被大道排斥，这种极端的心灵投影二心分离和太上老君的斩三尸成圣完全不同，斩三尸是除去无用的，让其完全死去，二心却是活的，还要带走大量有用的能量……如果大圣真的出现了二心投影，那么，长老说的那个女子大有可能往西逃了一天一夜，最终被追上杀死。”

“这样？”唐悔揉了揉下巴：“可是三太子啊，悟空他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怎么会追了一天一夜？”

哪吒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二心之故，投影没有全部的神通法力，不然，大圣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须臾之间就追上了，哪用得着那么久？”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唐悔想了想：“照这么说，孙悟空之所以神通时灵时不灵，境界卡在这儿了，不光是因为佛祖压了他五百年，根源其实在二心之上？”

哪吒点点头：“大圣实力极强，我猜，这一点情欲之心对他而言伤害极大，因此他自己也分出了二心，后来，似乎还有人出手为他根除了情欲，但二心应该在前，因此这个二心也留下了。阴差阳错，这部分却被大圣遗忘了，也就导致了他无法正视自己，实力停滞不前，难以再得寸进。”

唐悔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个与所谓的斩三尸的区别就在于，斩三尸斩除无关部分，斩过必死，二心却是自动脱离，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带走了很多能量，甚至带走核心部分？怪不得……”

唐悔想起了幻境之中的那位入魔孙悟空，他被压在五行山下无人理会，竟然自行入魔，挣脱了佛祖的控制，觅地雌伏多年之后再出来，已经是圣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