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很普通的车祸,完全是酒驾的责任,又没有生命危险,从医院醒过来,就可以结案了。
可偏偏无责任一方的司机是责任心很强的人,见保险公司派了人来,立刻用冰袋敷着脑袋,与其共同验损。随车的人趁此机会,将车祸之事向廖柏泉做了紧急汇报,又拍了几张现场照片过去。
廖柏泉一看就急了,这一车的设备要怎么解释?被警察拿走了怎么办?
真是太心虚了!
一种莫名的隐忧袭上心头,撂下电话后,就睡不着了,在床上各种翻腾之后,下地踱步。走过来、走过去,自己都走晕了,才下定决心,给姐姐打个电话——
等了很久,才听到裴夫人朦胧的声音,“什么事?大半夜的、很急吗?”
廖柏泉压低了声音报告,“姐,咱们的工具车被警察给扣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声音明显表现出气愤。
“一个小时前……”
“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口气咄咄逼人。
“怕耽误你休息。”
“已经被你耽误了!”
“姐,怎么办呐?”语气满是哀求。
“有照片么?”
“有。”
“发过来!”
五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发了过去。
“姐,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睡觉!等我消息。”
“是,姐!”
电话挂断了,裴夫人的困意消失了,穿了一件厚睡衣,坐在露台的逍遥椅上,仔细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良久,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再看看时间,继续抽烟。连抽三支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铃音只响了一声,就挂掉了。进屋换了一把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不大、有些沙哑,“喂~!”
“明天上午,我要看今天午夜车祸的记录,特别是保险公司那边的。”裴夫人快速吩咐,“我给你发两张照片,你看看是那个局的巡逻车,帮我约他们局长吃饭……”还要再说,另一部电话响了,“先这样,其他的事,明天再说。”撂下电话,看了一眼第一部手机,嘴角微微上翘,响了足足八声,才接起电话——
“喂~!”语调饱含慵懒,仿佛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是我,深夜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电话里的浑厚男中音很是关心。
“嗯……,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正跟朋友看球赛,明天一起吃饭?”
“不行!明天我有一个饭局,……”
“又是替谁说话?告诉我不就行了?”
“小事一桩,麻烦你做什么?”
“你的事对我来说,都是大事,说吧!”
“那……”裴夫人故意拖长了声音,“明天见面告诉你吧!”
“好!老地方,凯宾斯基顶楼会客厅,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无限柔情,仿佛是二八佳人、怀春少女,听得对方心里痒痒的。
挂断电话,裴夫人又抽了两支烟,才到卫生间漱了口,重新躺回床上,望着暗夜里的天花板,想了很久,才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