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沙加的旷课问题,接下来就是萧奕讲文锦的故事了。
两个人都换了一个位置坐,相对坐在书房内的茶几旁,萧奕给两个人各开了一瓶饮料,“故事有点长,也有点沉重,我需要勇气。”
沙加坐得很端正,一副我会认真听的表情,让萧奕不禁笑了,“你比我还紧张。”
不过,这倒是让萧奕容易开口了——
“我是在去北京上大学的火车上认识的文锦,他也是去北京读书。他非常瘦,感觉站在他身边都不能大喘气,……”
“为什么不能大喘气?”
“怕把他吹到车厢外面去。”
沙加微微一笑,“文锦哥哥真的很轻。”
“不过,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没跟他搭话。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列车员给我们换票的时候,叫了他的名字。第二次遇到是第二个学期放假回家,我们又是在同一个车厢,然后知道我们都是滨海市的人。我没有带行李的习惯,想不到他也没有,就忍不住跟他搭话,强行要了他的电话,并把他送回家。整个假期他都拒绝与我联系,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挂掉了。当时,我以为是因为他自卑,不愿意与我这个富二代做朋友,……”
“什么是富二代?”
“就是艰苦创业成为富翁后,他们的小孩子就被称做是富二代。其实,我算不上富二代,我们家有钱是祖辈就是商人,洋人来了、被迫与洋人做,洋人被赶走了、出国找洋人做。萧家最初是做瓷器的,过去的外销瓷也有祖先做的呢!”
“文锦哥哥怎么与你成为朋友的?”
“当然是我锲而不舍、死缠烂打,找到他们学校,在他的宿舍楼下拉小提琴,他没办法,只好同意跟我做朋友。但希望我听了他的故事之后,再决定是否还想与他成为朋友。”
沙加嘟起了嘴巴,“文锦哥哥怎么没问过我?也不给我讲故事!”
萧奕笑了,夹杂着一丝苦涩,“他的父亲是卧底,深入到犯罪集团内部,艰难曲折十几年,最终获得了关键数据,但在返回的途中被内奸泄露身份而牺牲,他的母亲也因此而横尸街头。那个时候,文锦才刚刚上高中,年仅十五岁。在他父母的葬礼上,他发表了一份宣言,将来一定做警察,继承其父的未竟事业。”
歇了一会儿,才继续讲道:“那时候,大家都认为那是一个孩子的妄言,十五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可就是十五岁的文锦,破解了他父亲带回来的信息,将其交给了刚入警队的洪强。那是洪强破的第一个案件,也是他们分局破获的第一个跨国案件!此事惊动了各方人士,警队开始重视文锦的追求,并给予精神上的鼓励与支持。犯罪分子也开始对其伸出黑手,经常莫明其妙的被打得遍体鳞伤,一个人走在街上总会被砖头砸到。但文锦很坚强,硬是拒绝了警队派人保护他的提案,坚持自己可以生活自理。”
沙加捏紧拳头,“能生活自理。”
“那时候,人人都认为文锦会去学习软件工程、信息工程之类的专业,却没想到他学的是刑侦专业。听他讲了这些,我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能成为朋友。然后,他又告诉我,每一个想成为他朋友的人,都会被威胁、甚至挨打。”
“哥哥去学习散打,然后我协助你组合,让打人的全躺在地上!”沙加忿忿然表示。
萧奕拍了拍沙加的头,“真是我的好弟弟,哥就是这么做的。我直接就请了私人教练,先练防身术、再练武术、拳击、格斗、散打,先不提怎么帮文锦,最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见沙加迷惑的眼神,忙追加解释,“就是负担的意思。”
“嗯,不是文锦哥哥的负担。”
“毕业后,回到了滨海市公安局,洪强也升任为重案组的组长,文锦自然选择了去他那里报到。”
“哥哥,你讲的故事不沉重啊!”
“做刑警是很辛苦的,每天都在与犯罪分子打交道,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就好比我们曾经参加过的那场葬礼,同时举办的那一场,就是刚刚牺牲的警察,他也是文锦的叔叔。”
沙加突然双手按在茶几上,“那边的人不是警察,他们是黑社会。”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来找过我,到学校找我。”
“你跟他们说话了?谁告诉你、他们是黑社会的?”
“他们自己介绍的。”
“找你做什么?”
“问我要不要买一个修车铺子,所有手续、资质都齐全,连过户手续都可以提供服务。”
“你买了?”
沙加点头。
“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
“没花钱、怎么买的?”
“用贝壳换的。”
“什么贝壳能换一个修车铺子?”
“砗磲。”
“哪儿来的?”
“在海里捞的。”
“捞了多少?”
“一船。”
萧奕伸手比了一下,“有这么大的没?”
“那个是小的啦!大的比这个屋子还大呢!哥哥也喜欢?”
“还好,前几天有人给父亲送了一个,就是我说的那么大的,摆在集团大楼的一楼展厅,下次去集团,过去看一眼,是不是你捞出来的之一。”
“祖父说:砗磲是圣物,带在身边可以避邪。我磨出来好多珠子,小师弟做了风铃,给哥哥的车里也挂两串吧。”
“小师弟?哪儿来的?”
“空七的小师弟,比我还小一岁呢!”
“空七?那个交警?你俩成为朋友了?”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那个海边的修车铺子就是你用砗磲换的?”
沙加点头。
“办理过户手续的时候,有没有做财务审计?有没有没支付的外账?”
“没有。所有文件我都看过了,也去银行调查了档案,没有欠款。”
“银行账户里还有流动资金么?就是存款。”
沙加开始数手指,数了几遍之后,“好象还有几百块钱。”
“有没有应收账款?”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