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基岩跪在棂前,尽管已经想到,夜寒秋必然有所安排,可他还是低估了流言的能量。
还未有人要他做出解释,已经有无数版本开始在营地中流传开来。
田二发觉若基岩裤子这一异常,顿时一扫之前困惑,显然这小子一定是做了天地难容的事情,只是手脚太快,掩盖的纹丝无缝。
他想到此,便跳将出来,喝道:“若基岩!你对邓公子的道侣都做了什么!”
若基岩缓缓起身,转过身,眼睛平静略微带点奇异的看着田二回道:“田公子,我会对邓公子的道侣做什么?”
田二抓住若基岩这一"破绽",哪里还容得他"狡辩",厉声喝道:“别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你的裤子暴露了一切。若不是做了那种事情,你为什么要换裤子!”
"裤子?"众人不由得瞧了过去,立刻有人想了起来:“对,我记得,之前他穿的是条几百年的古董裤子,还是普通人穿的。现在变成了这条新款的修士裤,我就怎么觉得这小子就哪里不对劲!”
"是。我也想起来了。"不少人附和。若基岩的裤子款式很旧,说不上古老,但是确实是过时的款式,而且只能称得上合体,对修士并无帮助。
有人叫嚣道:“把他绑起来,交给城卫处置。”说话之人,若基岩很熟悉,正是他将众人的思路引向无底深渊的那人。
此人的意见多半是夜寒秋的目地,若基岩的“事情”虽说人神共愤,但还不至于一棒子撩倒,交给城卫便是让若基岩名声更臭,乃至牵连为他做保的兰老。此计思虑周全,堪称歹毒。
若基岩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此人身上略微停顿,而后对着田二道:“裤子的问题,不难解释。”
说着若基岩解开裤子,开始褪下。于此同时一股酸臭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裤子是我不小心弄脏了。方才酒醉之时,稀里糊涂闯进了这里,顿时感觉不妥,我用灵力驱酒,把裤子弄脏了。"
若基岩褪下裤子,众人忍着臭味,看了过去,顿时发现若基岩的里面正是那条几百年前的老款裤子。
若基岩继续道:“我昨日在城中买了几件行头,修士的裤子功能不错,这价钱也挺让人激动的。”
说到此处若基岩语气变得冰寒起来:“田二公子和这三位道友,并未亲眼所见,却一口咬定在下行止不端。若某很好奇,在下浑身奇臭,是如何保证不污染后面仙子遗体的情况下,行那污秽之事?”
就在若基岩褪下第一层裤子时,不少人就想到了此点,听若基岩说了出来,不免点头纳闷。若说真干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他要如何掩盖怎么冲天的气味。
众人不自觉的随着若基岩喝问,看向若基岩指出的三人,目光顿时变得怀疑起来。
显然若基岩是不可能对仙子尸首有不敬举动,那么这三人把大伙故意引向这个方向便耐人寻味了。
"我误闯进营帐,可以做的事很多,可以和邓公子在天之灵聊天,可以调查蓝灵雕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可以在这里祭奠一番。三位如何想到在下会对不幸寰难的两位道友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若基岩踏前一步继续质问道。
女修士首先慌张起来,面对若基岩的质问,下意识的撇清自己,辩解道:“我是听他那么说,便自然想到这个方面去的!”
男修士被众人目光瞧得有些胆怯,但比女修士仍然镇定一些。
他或者知道即使他推卸最终免不了掉进坑里,索性看开了,说道:“若兄弟有没有做此事,事实与否,一验便知!”
"哗!"此人话一出口,顿时人群骚动起来。这可是真的亵渎这位仙子的身后之誉,亏得这人敢说出口。
便是若基岩也是没想到对手竟然会这么说,而且看其说话模样,笃定此事必有。
那么……
若基岩不敢想下去,同时也是深深的悲叹一声。
"怎么不敢么!"显然是误会了若基岩的叹息,此人嘲讽道。
"我有什么不敢,大丈夫行的正,走的直。"若基岩毫不在乎道。
"哼哼,说什么行的正,若不是心里有鬼!你为什么跪在棂前忏悔?"此人冷哼一声,讥讽道。
"谁说我在忏悔了。我是请邓公子的魂灵看一出好戏而已。"
"什么好戏?"
"让他看看,自己不幸沦为牺牲品之后,还有人想借着他的道侣做文章!"
"胡说八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此人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一抖,目光不经意间射向外面,只是一闪而逝。但是在场的人有不少可不是纨绔之辈,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他的眼神顿时被人看在眼里。
不过随着此人的目光追及,却没有发现什么。
倒是此人表情镇定下来,犹豫片刻,沉声说道:“诸位,我想申请尸检!”
"不行!"第一个反对的却令人极其意外,竟是他的同伙,那个女修士。
此女几乎是骂着吼道:“筍南你疯了么,你知道对女人来说,身体清白多重要,就是死了也要保证清白之誉,你这么做让她如何安下九泉!”
余人纷纷点头,这实在太不敬了,妄动尸首确实不地道。
此人再次抬头目光暼向田二,却发觉田二的目光和神色都有些慌张。
他不免咯噔一下,难道这女子尸身并未动过?他竟慌张起来,如果计划真的在这里突然变化,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弃子。
他想再找到那个给他下了最后命令得李大公子,却是人影全无。
若基岩此时不浇油,那就不是若基岩了,他连忙道:“兄台,虽然我不惧验尸,可我真的不希望你随意开这个口,你想过回城之后如何面对这位仙子的亲族么,便是邓公子这边怕是滔天怒火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是打算回城之时就跑路?”
"你……你!"此人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他确实有过这个打算,可被若基岩当众叫破,那么他这打算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相信无数目光会盯住他每一根寒毛。
太…太卑鄙,太绝了!想到回城要承受的两个家族的绝杀,他禁不住脸色煞白。
"要不,兄台收回这吐出口水?"若基岩最后鼓了一口飓风,堵死了他想回头的路。
此人很想掐死眼前的小人,自己心中都在打退堂鼓了,这小子却三言二语堵死了所有退路。
"我,我……其实……"因为惊慌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其实……还是坚持验尸。
此时放弃还是坚持都不重要了,因为结果肯定如同自己心中所想,但是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如果计划被执行了呢,那么他或者会面临追杀,但至少明面上邓杨两家还不会对自己下手,或许他还有机会逃出落日城。
对!此人突然冷静下来,处于一种自我臆想的麻醉状态。心中转动着,只要度过这个关口,回城后就去城主府,至少看在为他们办事得份上,能够保住自己小命。
这么想着,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高声嚷道:“我要求尸检,对杨小姐进行身体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