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不由得挑起眉头，“你现在则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想站出来跟我抢九诗姑娘？”

慕容鹤感受到九诗的眼神，心中大为不爽。

“叶翎，别给脸不要脸，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吃着碗里的还看着人家颜姑娘。”

“你！”

叶翎跳下马匹，长剑一指慕容鹤，所谓的剑拔弩张不过如此。

慕容鹤丝毫没有惧色，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过对方，但身边还有颜青璃、水鸭、九诗，叶翎不敢轻易动粗。

等到实力追上来后，慕容鹤自然会找机会教训叶翎。

颜青璃心里也不愿意跟叶翎走，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慕容鹤。

从前见过的慕容鹤只会在普通贵族面前作威作福，碰上兄长或其他顶级贵族的场合，反倒显得很自卑，让人有点看不起。

眼下慕容鹤居然敢站出来和叶翎在公众场合正面对峙，颠覆了他在颜青璃心中的怯懦形象。

九诗心里慌得很，要是放在曾经，她巴不得追求者们打起来，可以让她看出更多的情报，也更容易利用人心。

今时不同往日，九湘绸缎庄只是一间店，要是这些贵族子弟打起来传出不好的风声，她苦心经营起来的一些客户网就得砸了。

“哎，年关将至，各位和气生财，叶公子、慕容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进店看看。”

心上人开口，叶翎当然得卖个面子，于是收起长剑，冷哼进店。

慕容鹤倒是想拍拍屁股走人，可开的采购任务还没完成。

“颜姑娘，你先上马车吧，外头冷，而且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愿意掺合这些破事。”

颜青璃感受到来自对方的理解，心中暖暖的，于是拿着手中定制好的衣物，道谢之后又向水鸭点头示意，这才上了马车。

慕容鹤知道颜青璃和水鸭有一些往来，不敢多提，“颜掌柜，我进去取点东西，马上出来。”

“嗯…”

水鸭的注意力已经从现场转移，之前有一股气息升空，那是巨龙，方破煞的巨龙。

行动路线离开东笋国王城，似乎在往海疆方向赶，而且方破煞的出发点是皇宫。

水鸭展开联想，老军神突然回到王城，肯定是要拜访新皇帝的，或许是因为白誉坤的委托，或许是因为孩子的仇以及对海妖族的愤怒，方破煞打算去平定海疆。

“颜青璃。”

水鸭隔着马车的垂帘叫了一声，很快得到回应。

“怎么了？”

“今早晨方破煞去皇宫了吗？”

颜青璃一惊，老爷子今确实去皇宫觐见皇上，今没有朝会，事情也没有外传，而且大清早低调出门，按理来不应该有外人知道。

不过，仔细想想，水鸭身上神奇的地方实在太多，或许这就是少年方术宗师的手段吧。

“是的，这都瞒不过你。”

“你知道方破煞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吗？”

颜青璃心中有些不适感，方老爷子是万人敬仰的军中老前辈，直接叫名字实在失礼，至于老爷子在年关以前的安排更是称得上机密，不方便对外透露。

“不好意思，水鸭，这事情我不得。”

“没事，给我这样的答复已经足够了，方破煞接下来是要去对战海妖族对吧？再进行个大胆的推测，皇上想借方破煞之手，让东笋国过个好年。”

要是白誉坤登机的第一年接连出现灾祸，一直蔓延到年关，皇帝的名誉多多少少会有受损。

马车中的颜青璃大惊，没想到水鸭居然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皇上具体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老爷子预定下来的行踪，你怎么能猜测出来？”

“我头上好歹扣着个方术宗师之名呀。”

“果然世事无常，风水轮转…”

颜青璃挑开帘子的一角，看着马车外的水鸭。

当年的颜酥可以是颜府里混的最差的家族成员了，彻底的修行废柴，最后顶多落个护卫或者仆从级别的命运，而且还受到其他宗族后裔的排挤。

没想到时隔一两年，颜酥成为了水鸭，修行方面还是籍籍无名，但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不知遇上了什么机缘，成为了可以称之为大陆最顶级的方术宗师。

颜青璃不止一次听过父亲类似的感慨…

水鸭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只觉得方破煞这时候离开东笋国王城，暮沉兮恰好回来，镇海将军府到时又会是一场杀戮。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暮沉兮顶多离王城还有一两个城池的距离，改到附近看看情况…

水鸭心中盘算着对于看戏的安排，九湘绸缎庄气氛糟糕的让人坐立不安。

慕容鹤拿着手中的购物清单将开买的几件冬衣一一确认后收到手中，叶翎臭着一张脸带兵站在边上时不时出言冷嘲热讽，还跟九诗搭话。

九诗心中无奈的很，只得强行挤出笑容，她已经看见外边街道上有好几个想要进九湘绸缎庄的客人被排场吓跑，又得罪不起叶翎，毫无办法。

慕容鹤采购完清单上的衣服，这才抱起所有东西和九诗道别。

“我走了。”

“嗯，谢谢慕容公子照龟的生意。”

九诗心中百感交集，曾经的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如今都有了翻覆地的变化，九湘商会崩塌、慕容鹤因为三公主遇刺事件被逐出了丞相府。

不过，最让九诗挂在心上的事件还是慕容鹤为她担下了杀害慕容鹜的罪名，成为了伤害兄长的凶手。

当时九湘商会依然是东笋国巨头，九诗身后的追求者无数，更有太子这样的显赫人物，因此九诗丝毫不为慕容鹤自愿顶罪的行为而感动。

直到落魄之后静下心想想，众多的追求者之中，除了慕容鹤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她挡下杀人罪名。

这份情节一直留在九诗心头，可惜找不到任何机会表达类似于感谢的复杂情感，此时看慕容鹤即将离去的眼神也变得挽留。

感受到九诗的微妙变化，慕容鹤有些错愕，一阵沉默后，终归是摇摇头，经历过死刑宣判，也进过牢，再被救出来重获新生，心境可谓翻覆。

九诗这个女人，真的不值得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