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哥们喝了几巡酒水,微微有了酒意了,大家开始了吹牛打屁起来。
“小邓子,现在发财了,看你这肚子,肯定吃了不老好东西吧,比老子的肚子还大了。”周荣光喝了几杯小酒,看着边上邓如海挺起的肚子,伸手拍了拍道。
“拉倒吧,你瞅我的,那你还不如看看聪哥的,那嫂子可是使劲灌他,看把他养得,哪还有当年的玉树临风的模样吗?”邓如海比周荣光是要混得好那么一丢丢,但是还远没到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步。
“是哦,是哦,想当年聪哥可是我们601的一枝花,现在怎么就变成一大南瓜了啊?哈哈哈。”周荣华当然知道邓如海的太极打的是什么,不过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嫉妒,只不过嘴碎点,这几年大家都在不同的领域发展,没有利益当然也就没有冲突,只是偶尔喊着出来喝几口小酒,缅怀一下那曾经的时光而已。
至于这个一枝花的典故,当时也是因为看李聪最后进来的,年纪也小,长得白白嫩嫩的,所以才喊了这么个别号,可惜...
“什么一枝花,你是不是还欠揍呀?不记得我那时打得你满地找牙的样子了?”李聪当年就恨了这么个娘娘腔的别号,别看他年纪小进来晚,可是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的,那时不就为了这个别号跟周荣光干了那么一架,才算是在601坐稳了第四把交椅。
“别别别,现在还打什么打。不过聪哥,现在要打起来我也不见得会输,你看你的样子,早变得软脚虾了吧?只不过在嫂子床上可不能软哟,否则,会被嫂子一脚踢下去的。”周荣光不想像当年那时一样了,都是成年人了,还拿拳头说事吗?
“你小子是欠揍,是吧!要不现在我们再来一场,看谁是软脚虾?谁等下在地上满地爬?”李聪虽然胖是胖了那么多,可是当年打架的本事也没全忘光,这真动起手来,什么结果还不一定了。
“你们还记得那个欧阳哥吗?李聪来的晚,可能不认识。娄哥你不是后来也去了省城监狱,在里面看到他没有?”邓如海夹起一筷子牛肚放进嘴里,嚼了嚼,就呡了口小酒咽下去了。
娄仁贵回来这还是第一次跟当年看守所的几个兄弟喝酒,他比他们都要判得重些,时间太长了,自然和那个欧阳一样,投劳了。
这个男子投劳和女人投劳不一样,全省女子监狱只有一座,但是男子监狱可是有八九个的,所以就算同是投劳,也不见得能在一个监狱里。
何况就算在同一个监狱里也不见得分到同一监区,监狱里可管得严着了,哪像看守所这么松呀!
“我们在一个监狱没错,但是里面管得严了,不是同一监区,平时很难碰得到。他在老年队,我在二监区,平日里难得看得到,不过我走之前,有次去医院看病,倒是见过他一面。当时要不是他喊我,真认不出来了。”娄仁贵端起面前的酒杯,遥想那天的情形,一副回忆的模样。
众人很好奇,别人怎样都不说,但是欧阳当年可是他们601的老大,他对除了李聪以外的几个人都很照顾(因为李聪抓进去的时候正赶上欧阳投劳,所以不认识)。所以大家自然是想知道他的事情了。
“欧阳哥是判了死缓吧?他进去时有五十几了?这死缓要坐好多年出来呀?原来说是坐得好只要十四、五年就出来了,是不是?”哥几个没真正投过牢的,搞不清楚这监狱里的政策,所以目光全都投向还在呡酒沉思的娄仁贵。
话说这欧阳当年被抓进去的时候,比娄仁贵现在年纪还大那么几岁,在看守所里呆了五六年,满了五十以后才投的牢,这里算来,他投劳最多还只五年时光,对于一个死缓囚犯来说,才刚刚经历了死缓改无期,最多无期才刚改了有期,按现在的政策要改二十四、五年的样子。
娄仁贵是减了刑回来的,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减刑政策的,这里外里算起来,欧阳起码还要再坐个将近二十年光景的样子了。
听得还要坐这么久,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只是当年年轻不懂事,打点小架,触犯了法律,坐了最多一年甚至几个月的牢就出来了,对他们后来的生活虽然说不是没有影响,但是还算好,影响不是很大,而且大家后来都收敛了脾气,老实做事,才有了后来的生活。
可是欧阳了,他抓的时候四十多,正是个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在看守所呆了五六年,再在监狱又呆了近五年,现在娄仁贵说他还要呆二十年,这样算来,等欧阳出来时,还不是个七十多的人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真的七十岁了,出来还能做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是褚时健的。
“我那次看到欧阳哥的时候,身体啥的别的还好。当然要是真不好,他也不会说的。不过可能因为他以前吸毒吧,那一口牙齿全掉光了,现在只能吃面条和稀饭,听说他的饭都是单独做的。”娄仁贵想着那次看到欧阳的时光,很短暂,也不可能有多少时间能让两人畅所欲言的,还不就简单聊了几句。
听到娄仁贵的转述,想着欧阳哥那个要强的样子,怎么也没法子将他和无牙吃稀饭的场面联系到一起。
几个人想着想着,又想笑又想哭,那种心酸好笑的感觉真有些奇异。